第108章 日本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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卡塞尔学院，女生宿舍。 夜色渐深，窗外的月光透过薄纱窗帘，在房间里洒下柔和的光晕。诺诺盘腿坐在苏茜的床上，怀里抱着一个柔软的抱枕，眉飞色舞地讲述着青铜计划中的经历。 “苏茜你是没看到！当时情况紧急，乔薇尼阿姨就那么站在原地，”诺诺比划着，试图重现当时的场景，“然后，她腰间那些金属圆盘瞬间分解，化作几十柄s型飞刃！那些飞刃就像活过来一样，在她身边飞舞、格挡、攻击……我的天，那个场面，简直刷新了我对言灵的认知！” 她放下抱枕，双手在空中划出轨迹，眼中还带着未散的震撼：“我查过资料，知道【剑御】是操控金属的言灵，但记录里描述的威力，跟亲眼所见完全是两码事！” “那些飞刃不仅能精准格挡巨龙的攻击，还能直接把龙鳞剥下来……这哪里是普通的金属操控，这分明是给冷冰冰的金属注入了灵魂！” 她没注意到，在她描述时，苏茜端着茶杯的手指几不可查地收紧了一下。 苏茜安静地听着好友的发言，脸上挂着惯常的温柔微笑，像一位耐心倾听妹妹讲述冒险经历的姐姐。 她轻轻吹了吹杯中氤氲的热气，语气柔和：“听起来确实很震撼。【剑御】这个言灵……在血统足够高的混血种手中，几乎可以说是没有弱点的，如果非要说有，大概也只有极致的高温能对它产生影响了。” “事实上，”苏茜轻轻转过身来，脸上依然挂着温和的笑容，“正是因为这份力量太过惊人，才会引来诸多顾虑。” 她在诺诺身边坐下，语气平静得像在讲述一个与己无关的故事：“上一任高血统的【剑御】拥有者，也就是乔薇尼前辈，她曾经凭借这个言灵，在秘党内部的一些……嗯，不太愉快的交流中，给某些自视甚高的古老家族留下了相当深刻的印象。” 苏茜斟酌着用词，尽量说得委婉：“据说，当时她甚至能够突破那些家族引以为傲的防御，直接威胁到他们核心成员的安全。这对一些特别看重自身地位和安全的元老们来说，可不是什么愉快的体验。” 诺诺瞪大了眼睛：“所以……这就是为什么学院里关于【剑御】的资料那么少是因为有人故意限制” 苏茜微微颔首，笑容里带着些许无奈：“更准确地说，校董会内部达成了一个默契的协议——所有【剑御】言灵的拥有者，其发展和活动范围，都需要受到‘适当的关注与引导’。” 她说得很含蓄，但诺诺立刻明白了其中的含义。所谓“关注与引导”，无非就是限制和监控，防止再出现一个像乔薇尼那样，能够单凭一人就震慑整个秘党的存在。 诺诺撇了撇嘴：“听起来秘党内部，特别是那些古老家族，私下搞了不少小动作，弄出了一堆限制条款。啧，想想也挺没劲的，不就是怕出现第二个不受控制的【剑御】吗” 苏茜垂下眼帘，长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中一闪而过的复杂情绪。她将茶杯轻轻放在床头柜上，声音依旧温和，却似乎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飘忽：“毕竟，太过耀眼的光芒，有时候也会刺痛一些习惯了阴影的眼睛。” 诺诺似乎从这委婉的话语里听出了什么，眨了眨眼，看向自己这位总是温柔体贴的闺蜜。 苏茜抬起头，重新露出安抚的笑容，巧妙地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些了。我明天还要早起，去送送会长他们，你赶快回自己床上去。” 诺诺不但没起身，反而仰面倒在苏茜的床上，“说起来，这次日本任务，狮心会去了不少人。苏茜，你这次不一起去吗” 苏茜摇了摇头，伸手理了理诺诺有些散乱的红发，动作轻柔：“我这边还有些研究课题没做完。而且，执行部那边……可能有别的安排。”她的语气很自然，听不出任何异样。 第二天清晨，中央火车站月台上已是一派忙碌景象。狮心会的成员们穿着统一的黑色风衣，正在有序地清点装备、登车。 在人群的一角，路明非有些局促地站着，感觉自己像个误入别人家派对的陌生人。他穿着普通的休闲装，与周围整齐划一的狮心会制服形成了鲜明对比。零则安静地站在他身旁，冰蓝色的短发在晨光中泛着微光，神色一如既往地淡定，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她无关。 “我怎么感觉我们俩像是混进狼群的哈士奇……”路明非小声嘀咕着，不安地挪了挪脚步。 零瞥了他一眼，没说话，但那眼神分明在说“你怎么还没习惯”。 不远处，夏弥正活泼地在狮心会的成员中穿梭。她今天特意把长发扎成了利落的马尾，穿着一身合体的作战服，显得格外精神。 “师兄！这个装备箱要放在哪里”她跑到楚子航面前，声音清脆地问道。 楚子航正在检查武器清单，闻言抬头，看了眼她指的箱子：“放到三号车厢的储备区。”他的语气依然简洁，但比对其他人时似乎温和了那么一丝。 “好嘞！”夏弥欢快地应着，轻松地提起那个看起来不小的箱子，朝车厢走去。经过路明非和零身边时，她还俏皮地朝路明非眨了眨眼。 路明非尴尬地回了个笑容，感觉自己更加格格不入了。 就在这时，苏茜从月台的另一端走来。她今天穿着一袭淡雅的米色风衣，与周围肃杀的气氛形成了温柔的对比。 “会长。”她走到楚子航面前，声音轻柔。 楚子航停下手中的工作，看向她：“苏茜。” 两人之间似乎有一种无形的默契，不需要太多言语。苏茜从随身的手提包里取出一个精心包装的小盒子：“这是我准备的一些应急药品和营养剂，日本那边的饮食可能不太习惯，注意饮食。” 楚子航接过盒子，轻轻点头：“谢谢。” “还有这个，”苏茜又取出一个护身符，样式古朴，“是我昨天去教堂求的，保平安。” 楚子航看着那个护身符，沉默了片刻，还是接了过来，小心地放进口袋里：“我会带着。” 苏茜的嘴角漾开一抹温柔的笑意，但眼底深处似乎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一切小心。” “嗯。”楚子航应了一声，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随即转身继续指挥登车工作。 苏茜站在原地，目送着他的背影，直到夏弥又蹦蹦跳跳地跑过来：“苏茜学姐！你不跟我们一起去真是太可惜了！” 苏茜回过神来，对夏弥温柔地笑笑：“你们要照顾好自己，也要照顾好会长。” “放心吧！”夏弥拍着胸脯保证，压低声音，“学姐，我会照顾好师兄的！” 苏茜轻轻摇头，没有让她说下去：“快上车吧，要出发了。” 当所有人都已登车，列车即将启动的汽笛声响起时，苏茜还站在月台上。她的目光穿过车窗，与楚子航的视线有一瞬间的交汇。 没有挥手，没有道别，只是一个平静的注视，却仿佛诉说了千言万语。 路明非透过车窗看着这一幕，突然觉得心里有些发闷。他转头看向身边的零，发现她也正静静地看着月台上的苏茜，冰蓝色的眼眸中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什么，快得让人抓不住。 “看什么呢”路明非忍不住问。 零收回目光，语气平淡：“没什么。” 列车缓缓启动，月台上的身影渐渐变小。路明非靠在座椅上，望着窗外飞速后退的景色，突然觉得这趟日本之行，恐怕不会像他想象的那么轻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