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章 宿舍中的交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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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生确认路明非左臂只是肌肉拉伤和淤青后，他很快获准出院。零不知何时已办妥所有手续，安静地等在病房外，仿佛一尊精致的冰雕。 两人一前一后走在返回宿舍的路上，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在碎石路上交错又分开。 经过自由一日的“洗礼”，卡塞尔校园显得凌乱不堪——破碎的花盆、散落的纸张、甚至还有几处明显的子弹痕迹，但整个校园却透着暴风雨后的奇异平静。 偶尔有路过的学生投来复杂的目光，混杂着对s级新生的好奇、对零这位自由一日胜者的观察，以及对两人之间传闻的探究。路明非视若无睹，零更是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 站在宿舍楼前，那扇被暴力破开的门无声地诉说着今早的疯狂。路明非平静的脸上掠过一丝几不可察的无奈，很快又恢复了淡漠。 推开门，室内的景象令人无言。破碎的家具散落一地，玻璃渣和木屑在夕阳下闪着细碎的光，墙上地上残留着弗丽嘉粉末的淡红色痕迹，书本和杂物四散各处，空气中飘着硝烟与灰尘混合的刺鼻味道。 路明非轻轻叹了口气，脱下外套挂在门后尚且完好的挂钩上，开始动手清理。他小心地避开左臂的伤处，用右手捡起较大的碎玻璃和木块，动作虽然笨拙却有条不紊。 零站在门口，冰蓝色眼眸冷静地扫过狼藉的室内，又看了看动作不便的路明非。她没有说话，只是默默走进来，从墙角找出尚且完好的扫帚和畚斗，开始清扫地面细小的碎片。她的动作精准高效，每一个动作都恰到好处，没有一丝多余，仿佛在执行一项精密的任务。 “谢谢。”路明非低声道，声音依旧平稳，却比之前多了一丝真实的情感颗粒。 “你现在是我男友。”零头也不抬，继续擦拭窗台，语气平淡得如同在陈述一个客观事实。 这个回答让路明非的动作微微一顿。他抬眼看向零，她正专注地擦拭着窗框的角落，侧脸在夕阳下显得格外白皙，几缕淡金色的长发垂落颊边，她却毫不在意。 两人在沉默中找到了默契的分工。路明非负责处理大件垃圾和整理物品，零则专注于细致的清扫和擦拭。偶尔，他们的手臂会在狭窄的空间里轻轻擦过，路明非能感觉到她衣袖下传来的微凉体温，而零则会不动声色地侧身让开。 当路明非试图搬动一个倒下的书架时，左臂突然传来的刺痛让他不自觉地皱了皱眉。零立刻放下手中的抹布，一言不发地走到另一侧，帮他扶住了书架。 她的力气出乎意料地很大，两人合力将书架扶正后，她又自然地退回原来的位置，继续她的清洁工作，仿佛刚才的相助从未发生。 零将散落一地的书本资料一一收集起来，分门别类放回书架。她的手指修长白皙，在书脊上轻轻滑过，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珍贵的艺术品。 当她的指尖触碰到那本写满路明非批注的龙文炼金古籍时，动作有了一瞬间几乎难以察觉的停滞。路明非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细节，但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继续整理着散落的衣物。 清理过程中，路明非在柜子角落摸到一个熟悉的金属盒子。这是母亲乔薇尼硬塞进行李的“应急物资”之一，里面有压缩食物、净水片、微型医疗包，还有一小瓶强效安眠药。看着那个药瓶，他想起自己之前关于“为什么不一开始就吃药出局”的思考。一丝苦笑掠过他的唇角，母亲还真是了解他，摇了摇头，将盒子塞回床底更隐蔽的角落。 也许母亲是对的，但有些选项，存在本身就有其意义。 余光瞥见零正蹲在地上，仔细擦拭地板上那些顽固的“血迹”。她的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在夕阳下闪着微光，呼吸也略微急促，但她依旧一声不吭，神情专注得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仪式。 一种极其微弱的、类似感谢的情绪，如同投入深潭的小石子，在他冰封的心湖底轻轻触动，却未激起明显的涟漪。 当零踮起脚尖试图擦拭书架顶层时，路明非默默走到她身后，伸手接过了她手中的抹布。“我来吧。”他轻声说，手臂越过她的头顶，轻松地擦到了那个她难以触及的角落。 零没有反对，只是安静地退开一步，站在他身后看着他完成这个动作。这个短暂的近距离接触中，路明非能闻到她发间淡淡的冷香，如同雪松一样。他不知道的是之后的日子，这个香味常萦绕在他的鼻尖。 近两个小时的清理后，宿舍终于勉强恢复了能住人的状态。破碎的玻璃窗用硬纸板仔细封住，地面一尘不染，杂物各归其位。虽然房间依旧简陋，处处可见破损的痕迹，但至少不再是灾难现场。 夕阳的最后一点余晖透过擦拭得一尘不染的窗户洒进来，给整个房间镀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连空气中飘浮的尘埃都在光束中翩翩起舞。 “我回去了。”零将抹布仔细洗净、拧干、晾好，每一个动作都一丝不苟，“明早九点，图书馆二楼。3e考试别忘了。” “嗯。”路明非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今天……谢谢。” 零没有回应，也没有回头，只是默默地转身离去。她的步伐轻盈优雅，如同暗夜中穿行的猫，没有发出一丝声响。路明非站在门口，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直至完全消失在走廊尽头的阴影中。 独自站在终于收拾好的房间里，左臂的酸痛似乎减轻了些。他走到窗边，静静凝视着窗外。夜幕已然降临，卡塞尔校园里的灯火渐次亮起，如同散落人间的星辰。远处隐约传来学生们的谈笑声，这座特殊的学园正在从白日的疯狂中恢复生机。 自由一日结束了，这场突如其来的激战让他感到疲惫，但他清楚地知道，这仅仅是个开始。3e考试即将到来，他并不为此慌乱。而与零那莫名其妙的“强制交往”，虽然让他有些措手不及，但是接受零的解释。 他叹了口气，感觉未来充满不确定和麻烦，但至少在此刻，他拥有了一个属于自己的、干净整洁的角落，可以让他暂时卸下心防，稍作休息。路明非转身准备再看会儿书，却突然发现床边坐着飞机上见过的奇怪男孩。 依旧是一身合体的黑色晚礼服。那双仿佛流淌着火焰光芒的黄金瞳吸引着路明非的注意，在昏暗的房间里显得格外耀眼。 “哥哥，弃族者正在迈向命运的十字路，你想为他定下什么样的结局” “你到底是谁” “我是路鸣泽，你的弟弟……” “你是在开玩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