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太后召见，询问防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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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秋的冷雨接连下了三日，将京城笼罩在一片湿冷的雾气中。清鸢堂的隔离间早已住满了病患，大多是来自周边村落的孩童 —— 他们起初只是发热、咽痛，没过两日，身上就冒出了密密麻麻的红色痘疹，瘙痒难耐，哭闹不止。阿翠和周大婶戴着厚厚的棉布口罩，正小心翼翼地给患儿涂抹止痒的草药膏，空气中弥漫着艾草熏香和淡淡的药味。 “小姐，又来一位病患，是城西王员外家的小公子，发热已经两天了，身上刚出疹。” 阿明匆匆从门口走进来，脸上带着焦急，“王员外说，这几日城西已经有十几户人家的孩子得了这种病，都说是‘水痘’，连府医都束手无策，只能来求您了。” 苏清鸢放下手中的药方，快步走到门口。王员外抱着孩子，满脸通红，孩子在他怀里虚弱地哼唧着，额头滚烫，颈部已经出现了几颗透亮的水痘。她伸手摸了摸孩子的额头，又查看了痘疹的形态，眉头微微蹙起：“确实是水痘。这病传染性极强，尤其是孩童，抵抗力弱，很容易被传染。阿明，先把孩子送到后院的隔离院，用艾草水给孩子擦身，再喂一剂清热解毒的汤药，我随后就过去。” 阿明应声而去。张嬷嬷端来一杯温热的姜茶，递给苏清鸢：“小姐，您已经忙了三天了，连口热饭都没好好吃，这样下去身体会垮的。外面雨这么大，水痘怕是还会扩散，您可得保重身体啊。” 苏清鸢接过姜茶，喝了一口，暖意顺着喉咙蔓延到全身。她看着窗外连绵的雨丝，心中满是担忧：“水痘传染性太强，若是控制不住，恐怕会蔓延到京城，甚至宫中。那些皇子公主年纪小，抵抗力更若，若是被传染，后果不堪设想。” 话音刚落，就见一辆明黄色的马车停在清鸢堂门口，太监总管亲自从马车上下来，神色匆忙地走进来：“苏小姐，太后娘娘紧急召见，请您即刻入宫，有要事相商！” 苏清鸢心中一紧，看来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她连忙交代张嬷嬷：“嬷嬷，这里就交给你了，隔离院的病患一定要仔细照顾，汤药按时喂，衣物用沸水煮沸消毒，绝不能马虎。” “小姐放心，我会安排好的。” 张嬷嬷点头应下。 苏清鸢跟着太监总管快步走出清鸢堂，登上马车。马车行驶在湿滑的宫道上，两侧的侍卫比往日多了不少，神色都带着几分警惕。她透过车窗，看到不少宫人的脸上都戴着口罩，显然宫中也已经察觉到了水痘的威胁。 抵达慈宁宫时，太后正坐在软榻上，脸色凝重，旁边站着几位神色慌张的太医。看到苏清鸢进来，太后连忙招手：“清鸢，你可来了！快坐，哀家有要事问你。” 苏清鸢躬身行礼后坐下，轻声问道：“太后娘娘，可是宫中也出现了水痘病患” “是啊！” 太后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担忧，“方才御花园的小太监来报，说三皇子身边的伴读得了水痘，三皇子前几日还和他一起玩过！还有几位公主的宫女，也出现了发热的症状，哀家担心得很，怕皇子公主们被传染，所以急着找你过来，问问你有没有防疫的好法子。” 几位太医也纷纷看向苏清鸢，眼中带着几分期待，又有几分怀疑 —— 他们已经商议了许久，只想到了 “隔离” 这一个法子，却不知道如何彻底控制，如今只能寄希望于这位能治好太后风湿、揭穿诸多阴谋的民间医者。 苏清鸢定了定神，缓缓开口：“太后娘娘，水痘虽传染性强，但并非无法控制。臣女根据《毒医秘典》的记载和这些日子的经验，总结出三个防疫之法，只要严格执行，定能控制住疫情。” 太后眼中一亮，连忙追问：“哪三个法子你快说说！” “第一个法子，是‘隔离病患’。” 苏清鸢语气坚定，“凡是出现发热、出疹症状的人，无论身份高低，都要立刻隔离在单独的院落，避免与他人接触。隔离院要每日用艾草或苍术熏香，通风换气，防止病毒扩散。照顾病患的人，要戴口罩、穿干净的衣物，接触病患后用皂角水洗手，避免交叉感染。” 太后点头赞同：“这个法子可行，哀家这就让人在宫中开辟隔离院，凡是有症状的人，一律隔离！” “第二个法子，是‘衣物煮沸消毒’。” 苏清鸢继续说道，“水痘病毒怕高温，病患穿过的衣物、用过的被褥，都要用沸水煮沸一炷香的时间，再晾晒干净，这样能杀死衣物上的病毒，防止间接传染。宫中的御膳房、浣衣局，都要严格执行这个法子，尤其是皇子公主们的衣物，更要格外仔细。” 一位太医皱着眉头，疑惑地问：“苏小姐，衣物煮沸会不会损坏布料尤其是那些珍贵的丝绸衣物……” “人命比丝绸重要。” 苏清鸢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若是因为心疼衣物而导致病毒扩散，传染给皇子公主，后果可比损坏衣物严重得多。而且，普通衣物煮沸后并不会损坏，只是丝绸可能会有些变形，只需晾晒时小心整理即可。” 太后立刻拍板：“就按清鸢说的办！浣衣局即刻起，所有衣物都要煮沸消毒，谁敢怠慢，严惩不贷！” “第三个法子，是‘接种痘痘痂皮’。” 苏清鸢说出这个法子时，宫中顿时安静下来，连太后都露出了惊讶的神色。 “接种痂皮这…… 这能行吗” 太后疑惑地问，“痂皮上都是病毒，接种到身上，岂不是会让人得水痘” 几位太医更是连连摇头，觉得这个法子太过冒险：“苏小姐，此法太过凶险，若是接种不当，恐怕会引发大规模感染，万万不可行！” 苏清鸢没有慌乱，而是耐心解释：“太后娘娘，太医们，臣女所说的‘接种’，并非直接接种新鲜痂皮，而是取轻症病患痊愈后的干燥痂皮，研成细末，用温水调和，或吹入鼻腔，或涂抹在皮肤的微小伤口上。这样做，能让身体接触到少量病毒，产生抗体，日后即使再接触水痘病毒，也不会得重症，甚至不会被传染。《毒医秘典》中记载，此法在西域曾用于预防天花，臣女认为，用于预防水痘同样有效。” 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臣女在清鸢堂已经试过，给几位与水痘病患密切接触的孩童接种了痂皮细末，如今他们都没有出现症状，可见此法是有效的。当然，接种后要密切观察，若是出现轻微发热，只需服用清热解毒的汤药即可，不会有生命危险。” 太后看着苏清鸢坚定的眼神，又想起她之前的种种功绩 —— 治好风湿、揭穿托儿、应对蛊毒线索，心中渐渐有了决断。她看向几位太医，语气威严：“哀家相信清鸢的判断！此法虽然冒险，但若是能保护皇子公主和百姓，值得一试！太医院即刻起，挑选轻症病患的干燥痂皮，按清鸢说的方法制作，先给皇子公主和宫中的孩童接种，再推广到京城百姓中去！” 太医们虽有疑虑，但太后已经下了命令，只能躬身应下。 接下来的几日，宫中严格执行苏清鸢提出的三个防疫法：隔离院住满了轻症病患，浣衣局的沸水日夜不息，太医院的太医们忙着制作痂皮细末，为皇子公主和百姓接种。苏清鸢也留在宫中，指导太医接种方法，调配清热解毒的汤药，几乎没有合眼的时间。 萧玦也特意抽出时间，派人将西域运来的药材送到宫中，还安排暗卫协助官府在京城周边设立隔离点，防止疫情扩散。在众人的努力下，水痘的蔓延速度渐渐放缓，原本恐慌的百姓也渐渐安定下来。 七日之后，宫中的皇子公主们都没有出现水痘症状，京城周边的新增病患也大幅减少。太后看着慈宁宫庭院中玩耍的皇子公主，脸上终于露出了笑容。她召来苏清鸢，亲手将一枚雕刻着牡丹花纹的金簪插在她的发间：“清鸢，这次多亏了你，不仅控制住了水痘，还保住了皇子公主和百姓的性命。这枚金簪，是哀家的一点心意，你一定要收下。” 苏清鸢躬身谢恩：“太后娘娘谬赞，臣女只是做了该做的事。能控制住疫情，离不开太后的支持、太医院的努力，还有萧公子的协助。” “你不用谦虚。” 太后笑着说，“哀家已经下旨，赏赐你黄金百两，绸缎百匹，还会让官府协助清鸢堂扩建，让你能救治更多百姓。日后，宫中若是再有疑难病症，还要多劳烦你。” 离开慈宁宫时，夕阳正透过宫墙，洒在金色的琉璃瓦上，泛着温暖的光芒。苏清鸢摸了摸发间的金簪，心中满是欣慰 —— 这次不仅控制住了疫情，还得到了太后更多的信任，清鸢堂的发展也会更加顺利。 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瑞王和国舅爷正在瑞王府中，看着窗外的夕阳，脸色阴沉。 “没想到这个苏清鸢，竟然连水痘都能控制住，还得了太后更多的信任，真是越来越碍眼了！” 国舅爷咬牙切齿地说，手中的茶杯被捏得咯咯作响。 瑞王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别急，太后的寿宴就快到了。苏清鸢立下这么大的功，寿宴上定会被太后隆重介绍。到时候，我们就给她准备一份‘大礼’，让她在众人面前身败名裂，再也翻不了身！” 国舅爷眼中一亮，连忙追问：“瑞王殿下，您有什么好法子” 瑞王凑近他耳边，低声说了几句。国舅爷听完，脸上露出了狰狞的笑容：“好！就按这个法子办！这次，一定要让苏清鸢死无葬身之地！” 夕阳渐渐落下，夜色笼罩了京城。苏清鸢坐在回清鸢堂的马车上，心中还在盘算着如何进一步完善水痘的防疫措施，却丝毫没有察觉，一场针对她的致命阴谋，正在太后寿宴的阴影下，悄然酝酿。她即将面临的，将是比水痘疫情更凶险、更难应对的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