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村落瘟疫，初试牛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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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冬的风裹着寒气，卷着枯草碎屑，撞在别院的木门上发出 “哐当” 轻响。苏清鸢正对着医案整理草药名录，笔尖刚落在 “马齿苋：清热利湿，治痢疾” 一行，就听见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呼喊，混着杂乱的脚步声，打破了清晨的宁静。 “苏姑娘！苏姑娘救命啊！” 一个穿着粗布短打的汉子跌跌撞撞冲进院，裤脚沾满泥点，脸上满是恐慌，“俺们李村…… 俺们李村好多人上吐下泻，老村长都快不行了！村里的郎中说是‘痢疾’，可抓了药也不管用，您快救救俺们吧！” 这汉子是李村的村民李二柱，前几日还来别院请苏清鸢给母亲看咳嗽，此刻却急得语无伦次。苏清鸢心头一沉 —— 初冬时节痢疾突发，且传染性强，若不及时控制，很可能发展成小规模瘟疫，整个村子都要遭殃。 “二柱哥别急，” 苏清鸢立刻起身，快步走向药柜，“你先说说，村里多少人染病症状都是上吐下泻吗有没有发烧的” “得有二十多个人了！” 李二柱抹了把冷汗，“大多是上吐下泻，拉的都是清水样的便，老村长还发着高烧，嘴唇都干得裂了，水都喝不进去！” 苏清鸢手脚麻利地将马齿苋、金银花、黄连、葛根等治痢疾的草药分袋装好，又抓起一大把艾草和生石灰：“张嬷嬷，您带春桃和小翠准备隔离用的粗布、汤药锅；大牛，你和翠花扛上生石灰，跟我去李村！二柱哥，你先回去告诉村民，让大家别慌，把染病的人集中到村西的旧祠堂，没染病的人别靠近，我马上就到！” 众人应声而动，不过半盏茶的功夫，就收拾妥当。大牛驾着板车，载着草药、锅具和生石灰，苏清鸢坐在车旁，一边叮嘱李二柱如何先用水煮艾草消毒，一边在心里盘算 —— 痢疾多因饮食不洁、湿热内蕴而起，当务之急是隔离病患、环境消毒，再用清热利湿的草药对症治疗，尤其是老村长这样的重症，必须先稳住病情。 板车在乡间小路上颠簸前行，越靠近李村，空气中的焦虑就越浓。村口的老槐树下围了不少村民，个个面带愁容，见苏清鸢的板车过来，立刻让出一条路，眼神里满是期盼。村西的旧祠堂外，已有几个年轻后生用篱笆围出一片区域，染病的村民蜷缩在草席上，脸色蜡黄，不时发出痛苦的呻吟。 “大家听我说！” 苏清鸢跳下车，声音清亮，瞬间压过了祠堂外的嘈杂，“现在开始，没染病的人立刻回家，用艾草煮水擦拭门窗、洗手洗衣；家里有井水的，都撒一把生石灰消毒！染病的乡亲们别害怕，进祠堂里待着，我会一个个给大家诊治，保证能治好！” 村民们本就对苏清鸢有好感，此刻见她镇定自若，慌乱的心渐渐安定下来。大牛和翠花扛着生石灰，跟着李二柱去各家各户消毒；张嬷嬷、春桃和小翠在祠堂外支起三口大锅，分别煮艾草水、草药汤和温开水 —— 艾草水供消毒，草药汤给轻症病患喝，温开水则防止病患脱水。 苏清鸢提着药箱走进祠堂，一股酸臭的气味扑面而来。老村长躺在最里面的草席上，双目紧闭，呼吸微弱，旁边的陶罐里只剩下半罐水。苏清鸢快步上前，摸了摸他的额头，滚烫得吓人，又搭了搭脉，脉象细弱，显然已因脱水和高烧虚弱到极点。 “春桃，拿温开水和干净的布巾来！” 苏清鸢一边吩咐，一边从药箱里取出银针。她按照《毒医秘典》中记载的 “治痢疾急症法”，先在老村长的 “天枢穴”（治腹胀腹泻）、“足三里穴”（健脾胃、补气血）和 “曲池穴”（清热解表）各扎一针，手法快而准，针尖刺入的瞬间，老村长的眉头微微动了动。 春桃端来温开水，苏清鸢用布巾蘸湿，轻轻擦拭老村长的嘴唇和脸颊，待他稍微缓过劲，又用小勺喂他喝了几口加了少量盐的温开水 —— 脱水严重时，加盐水能补充电解质，比单纯喝温水更有效。 “小翠，把黄连、葛根、马齿苋按一比一的比例捣碎，用开水冲泡，放温了给老村长喂下去。” 苏清鸢一边观察老村长的反应，一边叮嘱，“其他轻症病患，给他们喝金银花和马齿苋煮的汤药，每人一碗，半个时辰后再喝第二碗。” 祠堂外，张嬷嬷正指挥着村民用艾草水擦拭祠堂门窗，空气中的酸臭味渐渐被艾草的清香取代；大牛和翠花已将生石灰撒遍全村的水井和厕所，还帮村民们把染病者的衣物收集起来，用开水煮沸消毒。 苏清鸢在祠堂里忙碌了整整一个上午，给二十多个病患一一诊脉、喂药，额头上满是汗水，却连一口水都顾不上喝。直到正午时分，老村长终于缓缓睁开眼睛，声音微弱却清晰：“水…… 还想喝水……” “村长您醒了！” 守在旁边的李二柱激动得热泪盈眶，连忙端来温开水。苏清鸢摸了摸老村长的额头，高烧已退了大半，脉象也比之前有力了些，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您别急，慢慢喝，” 苏清鸢柔声安抚，“您这是湿热痢疾，只要按时喝药，好好休息，三天就能好利索。” 消息很快传遍全村，村民们都涌到祠堂外，脸上的恐慌被喜悦取代。一个老婆婆提着一篮刚蒸好的窝头，塞进苏清鸢手里：“苏姑娘，您辛苦了，快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另一个汉子扛着一袋新收的谷子，放在板车上：“苏姑娘，这是俺家最好的谷子，您收下，谢谢您救了俺们村！” 你一言我一语，不一会儿，板车上就堆满了窝头、谷子、蔬菜，还有村民们自家腌的咸菜。苏清鸢推辞不过，只能收下，心里满是暖意 —— 这是她第一次靠医术真正帮助这么多人，也是第一次感受到被人真心感激的滋味。 “乡亲们，大家不用客气，” 苏清鸢站在祠堂前，对着村民们深深鞠了一躬，“治病救人是我该做的。接下来三天，我会每天来村里给大家复诊，直到所有人都康复。另外，以后大家要是有个头疼脑热，也可以去西郊别院找我，我会尽力帮大家看诊。” “多谢苏大夫！” 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后，“苏大夫” 的称呼此起彼伏，回荡在李村的上空，带着村民们最真挚的敬意。 夕阳西下时，苏清鸢带着团队踏上归途。板车上的草药少了大半，却多了满车的粮食和蔬菜，更装满了村民们的信任。大牛驾着车，嘴里哼着乡间小调；翠花和小翠坐在车旁，兴奋地讨论着今日治病的经过；张嬷嬷看着苏清鸢，眼神里满是欣慰 —— 夫人的女儿，终于活成了自己想要的样子，用医术温暖着身边的人。 苏清鸢坐在车中，看着天边的晚霞，心里渐渐有了一个更清晰的念头 —— 她不仅要在别院开医馆，还要让医术惠及更多村落，让像李村这样的乡亲们，再也不用因缺医少药而受苦。 只是，她不知道的是，李村痢疾被控制的消息，已通过柳氏的眼线传到了相府。凝香院里，柳氏捏碎了手中的茶盏，眼神阴鸷：“苏清鸢这个贱人，竟还真有几分本事！不过没关系，她越出风头，死得就越快！” 一场针对苏清鸢的新阴谋，正在暗中酝酿。但此刻的苏清鸢，满心都是开医馆、救病患的念头，她相信，只要心怀仁善、手握医术，再大的风雨，她都能扛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