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宴会上菜，毒酒上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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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府正厅的宴席已至高潮，鎏金烛台上的烛火跳动，将满桌的珍馐映照得愈发诱人。仆妇们端着热气腾腾的菜肴穿梭其间，贵女们的谈笑声、官员们的碰杯声交织在一起，看似一派热闹祥和，实则暗流涌动 —— 柳氏坐在主位旁，目光紧锁着苏清鸢的方向，手指在袖中反复摩挲着那枚早已空了的 “断魂散” 瓷瓶，心尖上的弦绷得快要断裂。 “清鸢妹妹，一路从别院过来，定是渴了吧” 柳氏端起自己面前的酒杯，脸上堆着虚伪的笑意，眼神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催促，“这是府里新酿的青梅果酒，酸甜可口，还不伤脾胃，王婶，快给三小姐满上。” 站在一旁的王婶身体微不可察地一僵，双手捧着酒壶的指节泛白。她偷眼看向苏清鸢，眼底藏着一丝焦急 —— 按柳氏的吩咐，酒壶里的果酒早已掺了断魂散，可她答应过张嬷要暗中提醒苏清鸢，此刻却被柳氏死死盯着，连递个眼色的机会都没有。 苏清鸢抬起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感激笑容，眼底却一片清明：“多谢柳姨娘费心，只是我素来不擅饮酒，怕是辜负了姨娘的好意。” 她故意推辞，一来是为了拖延时间，二来是为了让柳氏的急切暴露得更明显。 “哎呀，这果酒度数低，就当是喝糖水了，妹妹怎能不给姨娘这个面子” 柳氏放下酒杯，语气里多了几分强硬，甚至亲自起身，走到王婶身边，伸手按住酒壶的壶嘴，直接往苏清鸢面前的白玉酒杯里倒酒，“你看，姨娘都亲自给你倒了，再推辞可就说不过去了。” 琥珀色的果酒缓缓注入杯中，表面泛着细密的泡沫，看似与寻常果酒无异，却藏着能夺人性命的剧毒。柳氏倒酒的手稳得惊人，眼神却死死盯着苏清鸢的脸，仿佛要亲眼看着她将毒酒喝下去才肯罢休。 周围的宾客渐渐安静下来，目光都集中在这对 “母女” 身上。荣安郡主皱了皱眉，总觉得柳氏的热情太过刻意；林御史端着酒杯的手顿在半空，眼神锐利地扫过那杯果酒，心中已有了几分猜测；苏婉柔则坐在一旁，脸上露出幸灾乐祸的笑容，等着看苏清鸢喝下毒酒后痛苦倒地的模样。 苏清鸢看着面前的毒酒，指尖轻轻摩挲着杯壁，心中早已盘算好应对之策。她抬起头，刚要做出举杯的动作，突然捂住嘴，身子剧烈地咳嗽起来，肩膀一耸一耸的，像是被酒气呛到般难受。 “咳…… 咳咳……” 她咳嗽得越来越厉害，手一抖，手中的白玉酒杯顺势倾斜，杯中的果酒大半泼洒出去，不偏不倚地落在了站在旁边的王嬷嬷身上 —— 王嬷嬷是柳氏的心腹，方才一直站在柳氏身后，死死盯着苏清鸢的动作，此刻却成了毒酒的 “受害者”。 “哎呀！” 王嬷嬷惊呼一声，低头看着自己胸前被酒浸湿的衣襟，刚要开口斥责，突然觉得胸口一阵剧烈的绞痛，像是有无数把小刀在剜心。她的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发黑，嘴唇发紫，嘴角渐渐溢出白色的泡沫，双腿一软，“扑通” 一声倒在地上，身体剧烈地抽搐起来。 “王嬷嬷！” 柳氏失声尖叫，脸上的镇定瞬间崩塌，取而代之的是惊慌失措。她怎么也没想到，苏清鸢竟会突然咳嗽，还将毒酒泼在了王嬷嬷身上 —— 王嬷嬷是她的心腹，若是死了，不仅没人能帮她作证 “酒里无毒”，还会让她成为最大的嫌疑人！ 正厅内瞬间陷入一片混乱。“怎么回事王嬷嬷怎么突然倒下了”“你看她脸色发黑，口吐白沫，像是中了毒啊！”“那杯酒是柳夫人给苏三小姐倒的，难道酒里有毒” 宾客们纷纷起身，往后退去，眼神里满是惊恐与警惕，看向柳氏的目光也多了几分怀疑。荣安郡主猛地站起身，厉声喝道：“都不许动！保护好现场！传太医！快传太医！” 她身为太后的侄女，在这种场合下自然成了临时的主事人，一声令下，慌乱的场面才稍稍得到控制。 苏清鸢放下捂嘴的手，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惊魂未定：“柳姨娘…… 这…… 这是怎么回事我只是不小心咳嗽了一下，怎么王嬷嬷就……” 她的声音带着颤抖，像是真的被眼前的景象吓到，眼神却不着痕迹地扫过柳氏苍白的脸，心中早已了然。 柳氏定了定神，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此刻若是慌乱，只会坐实自己下毒的嫌疑。她快步走到王嬷嬷身边，蹲下身，伸手探了探王嬷嬷的鼻息，手指传来的冰凉触感让她心一沉 —— 王嬷嬷已经没气了。 “胡说！什么毒酒！” 柳氏猛地抬起头，声音尖锐，试图掩饰自己的慌乱，“这酒是府里的常备酒，怎么会有毒定是王嬷嬷自己身体不好，突发急病才倒下的！跟清鸢没关系，跟这酒也没关系！” “柳夫人这话可就不对了。” 林御史缓缓站起身，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嬷嬷倒下前，刚好被苏三小姐泼了那杯果酒，且症状明显是中毒所致，若说与酒无关，怕是难以服众。不如等太医来了，查验一下那杯剩下的果酒，是非曲直，自有分晓。” 林御史的话瞬间得到了宾客们的附和：“是啊！查验一下酒就知道了！”“若是真没毒，柳夫人也不用这么紧张啊！” 柳氏的脸色愈发苍白，眼神里满是绝望。她知道，那杯果酒里确实掺了断魂散，一旦被太医查验出来，她不仅会身败名裂，还会被苏鸿追责，甚至可能牵连到瑞王和远在老家的幼子！ 苏清鸢看着柳氏慌乱的模样，心中没有丝毫快意，只有一丝沉重。她走到那杯剩下的果酒旁，小心翼翼地端起酒杯，递给闻讯赶来的相府管家：“刘叔，这杯酒请你收好，等太医来了查验，也好还王嬷嬷一个公道，还柳姨娘一个清白。” 她的语气真诚，姿态坦荡，与柳氏的慌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更让宾客们觉得柳氏心中有鬼。刘叔接过酒杯，小心翼翼地用绢布包好，退到一旁等候太医。 正厅内的气氛凝重到了极点，烛火的跳动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柳氏站在原地，看着地上王嬷嬷的尸体，又看着周围宾客怀疑的目光，只觉得天旋地转 —— 她精心策划的鸿门宴，不仅没能除掉苏清鸢，反而害死了自己的心腹，还让自己陷入了如此难堪的境地。 而苏清鸢站在人群中，轻轻抚摸着耳垂上的珍珠耳坠，心中清楚 —— 这只是揭穿柳氏阴谋的第一步，接下来，她还要拿出王婶提供的断魂散样本，让柳氏彻底无法抵赖，让瑞王与柳氏的勾结暴露在阳光下。 远处传来太医的马蹄声，越来越近。柳氏的身体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她知道，自己的末日，快要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