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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太累了。”苏青禾递过块干净的布巾，“先歇歇，喝口水。” 赵灵琳接过来，胡乱擦了擦脸：“不累，这点活算啥。” 林凡把弓箭递给旁边的后生，走到菜摊前，拿起颗青菜看了看：“长得不错，够嫩。” “都是按你说的法子种的，多上了草木灰。” 苏青禾这时来到他身边蹲下身，把青菜捆成一把把的，“村里的妇女都来帮忙了，洗菜的洗菜，切肉的切肉，就等大后天开席了。” “弄好的肉和菜暂时搬到大冰窖里，放外面容易坏。” 说到冰窖，这是林凡特意吩咐工匠在大粮仓下面修建的，冰块也是他用硝石制的冰。 林小婉跑过来，手里拿着张红纸：“哥，帖子写好了，我让狗蛋他们去送。” 林凡接过来看了看，上面的字歪歪扭扭的，但该写的都写清楚了。他点点头：“让他们路上小心点，早去早回。” “知道啦。”林小婉蹦蹦跳跳地跑了，小裙摆扫过地上的菜叶子，带起一阵香。 下午，林凡和赵灵琳又进了趟山，这次运气更好，打了一只熊瞎子和一头麂子。 回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往西斜了，村里飘着肉香，是厨房在炖肉，咕嘟咕嘟的声音老远都能听见。 工匠们也没闲着，帮着搭棚子，把广场上的桌子往一起拼，板凳摆得整整齐齐。 王师傅站在高处指挥着：“那边再搭个灶台，晚上好炒菜！” 太爷和几个宗老坐在祠堂门口，核对着来的人数。 三爷爷数着手里的算盘，噼啪作响：“加上外村来道贺的，怎么也得三百多口子，三天的菜得备足了。” “这么算的话，肉还差点。”林凡走过去，把下午打的野物指给他看。 “明天我再和灵琳他们进一趟山。” “我让妇女们把野菜都择出来了。”苏青禾走过来，手里端着个簸箕，里面是刚择好的荠菜，“晚上先包点饺子，让大伙垫垫肚子。” 赵灵琳把箭囊往墙上一挂，走到灶台边掀开锅盖，热气腾地冒出来，带着股肉香。 她用筷子夹了块肉塞进嘴里，烫得直吸气：“真香，比上次在山里烤的好吃。” “就知道吃。”苏青禾拍了她一下，“快去洗手，等会儿帮着剁馅儿。” 赵灵琳嘿嘿笑了两声，转身去洗手，水花溅了一脸，她也不在意，甩了甩就往案板那边走。 林凡站在广场上，看着忙碌的人群，心里热乎乎的。 工匠们的号子声，妇女们的说笑声，孩子们的打闹声混在一起，像首热闹的歌。 他抬头看了看天，晚霞红得像块绸子，把新盖的屋顶染成了金红色。 远处的山影朦朦胧胧，村里的炊烟直直地往上飘，缠在晚霞里，分不清哪是烟哪是云。 “明天，就热闹了。”他低声说了句，嘴角扬了起来。 天刚蒙蒙亮，林凡就拎着弓站在村口。 赵灵琳叼着根草，把箭囊往肩上紧了紧：“今天往黑风口那边去，那边林子密，说不定能碰上大家伙。” “走。”林凡抬脚就走，身后五个后生扛着砍刀跟上来，推车轱辘碾过水泥路，发出咕噜噜的响。 进了山，赵灵琳蹲在地上扒开草叶，指着一串深陷的蹄印：“是野牛，看这印子，得有几百公斤重。” “追。”林凡眼睛亮了，宴席上要是能有野牛肉，那才叫像样。 他顺着蹄印往前找，耳朵贴在树干上听了听，朝左边指了指，“往这边，动静不小。” 一行人猫着腰穿过灌木丛，就见前头空地上卧着三头野牛，正甩着尾巴啃草。 林凡抬手示意大伙停下，自己摸出一支箭，搭在弓上慢慢拉满。 “我射中间那头，你射左边的。”赵灵琳的声音压得极低，弓弦已经绷成了满月。 林凡点头，猛地吹了声口哨。 野牛惊得直起身，两支箭同时飞出去，一头扎进牛脖子。 两头牛轰然倒地，剩下那头红了眼，低着头就朝人冲过来。 “滚开！”赵灵琳抽出砍刀迎上去，侧身躲过牛角，刀光一闪砍在牛腿上。 野牛吃痛，踉跄着跪倒，后生们一拥而上，乱刀下去没了声息。 “够了。”林凡看着三头壮实的野牛，咧嘴笑了，“这一趟值了。” 几人把野牛捆好装上推车，刚要走，就见林小婉气喘吁吁跑过来，手里捏着张纸条：“哥，安王殿下的回信！” 林凡接过一看，上面就三个字：“准到。”笔锋刚劲，透着股利落劲儿。 他把纸条揣进怀里，心里踏实不少：“知道了，你先回去，告诉太爷一声。” 林小婉点点头，又从兜里掏出个信封：“还有慕容姐姐的信。”说完红着脸跑了。 “嘿，你个小鬼头，脸红什么，肯定是看里面的内容了。” 林凡捏着那封带着淡淡花香的信，耳根有点热。 赵灵琳凑过来想瞅，被他躲开：“看啥，赶紧走。” “切，肯定是情话。”赵灵琳撇撇嘴，心里酸溜溜的，转身往黑风口走，脚步却轻快了不少。 广灵县衙，李茂才正坐在院子里喝茶，见儿子李逸风拿着帖子跑进来，眉头一挑：“咋了这是” “爹，林家坳的帖子！下面说是昨天送来的，林凡请咱们去喝乔迁酒。”李逸风把帖子递过去，眼睛亮晶晶的，“咱去不” 李茂才捻着胡须笑了：“咋不去当初批地给他们，我就瞧着林凡这小子不一般。 你去备两匹好布，再带坛陈酿，咱爷俩后天一早就动身。” “哎！”李逸风应着，转身就往外跑，心里早盼着去林家坳看看了。 上次林凡弄的那个新式水车，他到现在还惦记着呢。 安王府里，萧逸正对着地图琢磨边防布防，见侍卫递来林凡的信，拆开一看，忍不住笑出声。 旁边副将凑过来：“王爷，啥事这么乐” “林家坳那小子，请我去喝乔迁酒。”萧逸把信递给他，“你说这林家坳，半年前还是个穷山沟，现在居然能摆三天宴席，有意思。” “那地方我们不是去过了修得跟个小堡垒似的，把村里四周都围了一圈。”副将摸着下巴，“尤其是那水利，四通八达，规整又漂亮。” 萧逸站起身，把披风往肩上一搭：“备马，去林家坳。顺便把库房里那几匹云锦带上，给他们添点喜气。” “王爷，边防这边……” “有大将军在怕啥”萧逸拍了拍他的肩膀，“再说了，去看看林凡那小子，说不定还能讨点好法子，比在这儿对着地图强。” 慕容府的花园里，慕容雪正临窗看书，见丫鬟捧着信进来，指尖微微一颤。 拆开信封，熟悉的字迹跃入眼帘，说的是乔迁宴的事，末尾却加了句“后山的桃花该开了，盼你能来”。 她脸颊微红，把信纸按在胸口，轻声道：“去备车，我要去广灵县。” 丫鬟愣了愣：“小姐，夫人说让您在家学女红呢……” “告诉我娘，我去看一位故人，顺便讨些农桑的方子。” 慕容雪站起身，走到镜前理了理裙摆，镜中的少女眼波流转，带着几分期待：“多带些礼物，不能失了礼数。” 丫鬟笑着应了，转身往外跑。 慕容雪拿起信又看了一遍，嘴角忍不住弯起来，窗外的海棠花落在信纸上，沾了点粉白的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