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危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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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车很快就到了客栈，林纱被人小心翼翼地搀扶下来，每一下轻微的震动都让她腹部抽紧，李明包下了整个客栈，命小二去烧水。 林纱被明香和稳婆一左一右搀扶着踏上楼梯。木制楼梯老旧，每上一阶都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她的额角沁出细密的冷汗，呼吸因疼痛而变得浅促。腹部传来的坠痛一阵紧过一阵，像有只无形的手在狠狠揪扯她的五脏六腑。她被送入二楼最好的上房，房间还算干净，但陈设简单，空气中飘浮着淡淡的霉味和灰尘气息。 当她终于躺倒在床上时，一阵剧烈的宫缩猛地袭来，让她忍不住痛呼出声：“好痛……”声音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汗水瞬间浸湿了鬓角。 稳婆急忙上前查看，粗糙却温热的手轻轻按了按她高耸的腹部，语气试图保持镇定：“夫人，宫口才开了三指，还要好些时候呢。您先尽量歇歇，存着力气。” 林纱只能虚弱地点头，喉咙里挤出一点气音：“嗯……好。”可是持续的疼痛和闷热潮湿的天气让她心烦意乱。窗外的天空还在下雨，阴沉得可怕，乌云低低地压着，房间里异常憋闷。汗水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身下的被褥也显得粗糙不堪。在断断续续、磨人般的阵痛中，她迷迷糊糊地昏睡过去，却又一次次被更尖锐的疼痛拉扯回现实，发出压抑痛苦的闷哼。 迷迷糊糊中听见外间一片混乱的声音，林纱被吵醒，撑着身子起来，“外面怎么了” 明香看见了赶紧过去扶着她坐好，神色极其不自然，“没事公主，可能是来了什么客人吧。” 林纱看门上的投影，她的门外显然多了很多人，她心里一阵不好，腹部剧烈疼痛，仿佛要将她撕裂。“啊——！”她惨叫出声，身体不受控制地蜷缩起来。 “公主！” 稳婆当即上来检查，看了一眼她的情况，着急得说，“羊水破了，要生了。” 明香手忙脚乱地帮她躺平，林纱死死抓住明香的手，指甲几乎要掐进她的肉里，汗水如雨般从额头滚落，混着生理性的泪水。“外面……到底……怎么了！”她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挤出来的。 明香正着急地不知如何是好，门外传来了李明的声音，“夫人安心生产，外面有我们。” 只是他声音戒备，显然做好了鱼死网破的准备。 “进来！”林纱道。 “这……”李明犹豫着不肯进。 “进来！”林纱几乎是嘶吼出来，又是一阵宫缩让她的话语戛然而止，只剩下痛苦的喘息。 李明终于推门而入。床前立着一面简陋的屏风，隔绝了直接的视线，但他仍能模糊地看到后面那个因痛苦而扭动的身影，看到那高高隆起的腹部和撑起的双腿的轮廓，以及床尾稳婆忙碌焦急的影子。他立刻尴尬又惶恐地移开目光，不敢多看：“夫人有何吩咐” 林纱正被一波强烈的宫缩席卷，死死咬住嘴唇，尝到了淡淡的血腥味，才勉强没有再次惨叫出声。待这阵疼痛稍稍缓歇，她大口大口地喘着气，胸腔剧烈起伏，用尽全部力气问：“他们……来了多少人”虽然不清楚具体是谁，但她已然想明白——谈笑被刻意支开，此刻恐怕也身处险境。这是一个精心布置的死局。 李明犹豫，最终还是说了实话，“怕是有上百人。” 上百人 他们这里只有二十几个人，肯定是干不过的，林纱当机立断，撑着自己起来，“趁他们还没到，我们现在走。” 稳婆慌忙地扶住她，大惊失色，“哎呦，夫人走哪去啊走，你都要生了，不要再说话了。” 稳婆哪里管什么危险，她只知道现在产妇和孩子危险。 明香这个时候站出来，“我去引他们走。” 明香身形和她差不多，来人目标显然是她，明香是想扮做她引他们走。 “不行……绝对……不行！啊——！”林纱激动地想要阻止，却又一阵撕心裂肺的宫缩猛地将她击倒，重重跌回床上。稳婆急得满头大汗，声音尖利起来：“夫人！用力啊！快用力！” 明香也着急，眼看林纱生产在即，忙安慰她，“公主，没事的，我一定会回来的。” “可是……”林纱还想说什么，但剧烈的疼痛剥夺了她所有语言，只剩下本能的嘶吼和用力的欲望。 林纱见明香已经下定决心，对着外间道，“李明，你带着明香，务必保证她的安全。” 李明拱手应声道，“是，夫人。” 房间一下安静下来，只剩下她和稳婆。 “夫人，用力。” 林纱这才能专心起来，无限的疼痛朝她涌来，她双手抓着身下床单用力，“嗯啊—” 当连续用了几次力，产婆都说还不够时，林纱想，真是天杀的，早知道不要这孩子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