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变故突生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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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纱瘫在冰冷的硬木椅上，像一艘在惊涛骇浪中即将解体的破船。 羊水破裂后，宫缩变成了连续不断、毫无喘息之机的猛烈冲击，每一次都仿佛有巨大的力量在她体内横冲直撞，要将她硬生生劈成两半。 她再也无法维持任何体面，喉咙里溢出持续不断的、野兽般的痛苦呜咽和嘶吼。 “呃啊——！嗬……嗬……”她仰着头，脖颈上青筋暴起，汗水如同瀑布般浸透了她全身，头发黏在脸颊和脖子上，狼狈不堪。身下的水渍混合着隐隐的血色，不断扩大。 “夫人！夫人！”云儿吓得魂飞魄散，跪倒在林纱脚边，看着那剧烈起伏、紧绷如石的肚子，双手颤抖，完全不知所措。 巨大的噩耗和眼前紧急的生产状况让这个未经世事的少女彻底崩溃了。“怎么办……奴婢该怎么办啊夫人！呜呜呜……” 林纱在剧痛的间隙，捕捉到云儿绝望的哭喊。 脑海里都是风驰赴死的画面和她此刻孤立无援的绝境交织在一起，反而像一盆冰水，浇熄了些许恐慌，逼出一种近乎残忍的清醒。 风驰不会骗她，他权势滔天，就算真被皇帝发现身份，皇帝病入膏肓，半只脚踏进鬼门关，他一定也有办法全身而退。 她……她不能放弃！ 她猛地吸了一口气，趁着一次阵痛暂歇的瞬间，用尽全身力气，声音嘶哑破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云儿……闭嘴！听我说！” 云儿被这突如其来的厉声惊得止住了哭声，惊恐地抬头看着林纱。 “去……烧热水！越多越好！”林纱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剪刀……找出来！在火上烧红！快……快去！” “哦……哦！好！好！”云儿像是找到了主心骨，连滚爬爬地冲向厨房。 堂屋里只剩下林纱一人。剧痛再次袭来，比任何一次都要凶猛。 她感到孩子的头正在猛烈地向下冲撞，那种强烈的下坠感和撕裂感让她几乎疯狂。 她无处可躲，无处可逃，只能死死抓住椅子扶手，双脚蹬在地上，身体因为用力而扭曲。 “啊——！！！风驰……！”她无意识地喊出那个名字，声音里充满了无尽的痛苦、思念和绝望。 为什么你不在为什么留下我一个人面对这一切 厨房里传来云儿慌乱的声音，锅碗瓢盆碰撞作响，柴火噼啪声响起。 林纱在疼痛的浪潮中浮沉，意识时而清晰，时而模糊。 清晰时，她能感觉到孩子一寸寸地向下移动，能听到自己粗重如风箱的喘息和压抑不住的痛呼；模糊时，眼前仿佛出现了幻影，是风驰带笑的眼睛，是他离去时决绝的背影，是冰冷的天牢和闪着寒光的屠刀…… “呃嗬嗬……”她发出意义不明的呻吟，身体本能地跟着那强大的推力向下用力。椅子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 云儿端着一盆冒着热气的水踉跄着跑进来，手里还拿着一把旧剪刀，剪刀尖已经被灶火熏得发黑。“夫人！水！剪刀！” “放……放着……”林纱艰难地指示，“过来……扶住我……帮我……” 云儿颤抖着放下水盆，跑到林纱身边。 她看着林纱岔开双腿的姿势，看着那显而易见的变化，脸吓得煞白，但还是强忍着恐惧，按照林纱断断续续的指令，用热毛巾擦拭她额头的汗水和身下的血污。 “看……看到了吗”林纱喘着粗气问，又是一波剧烈的宫缩袭来，她猛地向下用力，额头上血管突突直跳。 云儿怯生生地看了一眼，猛地倒吸一口冷气，“看……看到了！夫人！” 希望如同微弱的火苗，点燃了林纱几乎枯竭的意志。“好……好……下次……下次痛的时候……你……你帮我……”她已经没有力气说完整句话。 生产的过程缓慢而折磨人。林纱几乎耗尽了所有力气，嘴唇被咬出了血，抓着扶手的手因为过度用力而麻木。 云儿在一旁，从一开始的惊恐万分，到后来被迫镇定下来，用热毛巾不断给林纱擦拭，笨拙地鼓励着她，按照林纱用眼神和破碎词语发出的指令行事。 “呃啊——！！”林纱发出一声几乎撕破喉咙的呐喊，用上了自己最大的力气，身体猛地向上弓起，然后又重重落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