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误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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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纱也算是心安理得的在天山寺住下来了。 人寺庙住持虽然人好，从未提及任何要求，但她也不能白吃白住，她就主动揽下了很多活，就比如每天早上起来打扫院子。 于是归缘每天清晨打开门看见的第一个人就是林纱，她往往是拿着把大扫帚，看见他了对他绽放出一个大大的笑容，然后笑着打招呼，声音青翠如檐角风铃，“归缘大师，早啊。” 起初，归缘只是轻轻点头，面无表情地经过，仿佛她不过是一棵庭中的树，一块路边的石。 但林纱不以为意。她天性开朗，如同冲破乌云的阳光，不管归缘多么冷淡，她每日依旧准时出现在他门前，送上那句朝气蓬勃的问候。 渐渐地，他发生了细微的变化。有时他的点头似乎多了一丝温度；有时他的脚步会几不可察地停顿；甚至有次风吹乱了林纱额前的碎发，她手忙脚乱地去整理时，瞥见归缘唇角似乎有那么一丝几不可见的松动。 时间久了，归缘在不知不觉中习惯了清晨门前的那个身影和笑容。 她扫地时总是哼着不知名的小调，虽然立刻噤声，但那短暂的旋律已经飘进他的禅房；她与寺中的小猫窃窃私语，仿佛它们真能听懂她的心事...所有这些，归缘都默默收入眼底。 这样的日子过习惯了，所以今天一大早归缘打开门没看见林纱人的时候，心里咯噔了一下。 他朝林纱的房门看了一眼，那里静悄悄地，风吹过无痕。 她本就是个过客，迟早是要离开的。归缘在天山寺诵经念佛了三年，对这人间事世间人早已看破，本也觉得没什么，可是他竟然一下心里有些慌乱。 想到每天打开门再也看不见那张清澈的笑脸，他竟然有些害怕。 这时一个小和尚路过，拿过一旁靠在树上的扫帚开始扫落叶，归缘彻底慌了。 他上前去，装作若无其事地问，“那位林施主呢” 小和尚看见是归缘，回答道，“师兄，林施主在师父那里，一会儿就要下山了。” “什么” 归缘在天山寺三年来，少有这样情绪激动的时刻，小和尚很不解，“师兄，怎么了” 归缘知道自己反应过于激动了，他道了一句“没事”后，匆匆来到住持院子里。 待看见住持一个人站在那里的时候，他承认他慌了，他问，“师父，你可看见了林施主。” 住持佝偻着腰，往门外看了看，“哦，那位林施主已经走了。” 归缘面色一变，根本无心掩盖神色，着急道，“她什么时候走的” 住持疑惑地看着他，他这才支支吾吾地解释，“师父，我……” “住持师父，我又回来了。” 林纱去而复返，看见归缘也在愣了愣，“归缘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归缘看见她纷乱的情绪这才平复下来，他自然不可能说自己是来找她，随便扯了个借口，“我找师父有事。” 住持自然是看出来他扯谎，只淡淡看了他一眼就笑着对林纱说，“林施主怎么回来了” 林纱从归缘那回过神来，解释道，“我是想说这次下山采买可能要买很多东西，我这几天看了下，庙里很多蒲团都跪散架了，而且庙里平常的吃食我也不太清楚，山下我也不熟，想着过来让你叫个师父带带我来着。” 住持还没说话，反倒是归缘先说话了，“你下山是为采买” “对啊，不然呢”林纱懵懵地看着他。 归缘松了一口气的同时才发现自己之前在住持这里没有控制住情绪，对林纱离开的反应太大。 林纱不会离开，他也就没什么担心的了，对住持鞠了个躬恭敬道，“师父，归缘这就回去了。” 他走到门口的时候住持叫住他，“归缘，你刚好在这，就你和林施主下山吧。” 归缘心里一阵喜色划过，转瞬即逝，他不动声色地转身，又恢复成平常淡淡的样子，“是，师父。” 林纱对于归缘和她一起下山这件事自然是没有意见，两人一起出门。 住持看着两人的背影，像是看透一切般，对着大殿的方向道了一句，“阿弥陀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