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抉择的终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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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时！”她终究还是转身，快步走到秦时身边，焦急地查看他的伤口， “你怎么样别怕，我送你去医院！” 她抬头对旁边吓傻的两个员工喊道： “愣着干什么！快扶秦经理起来，送他去医院！” 两名员工如梦初醒，慌忙上前，一左一右架起瘫软无力、捂着流血额头的秦时。 秦时痛哼一声，在两人的搀扶下踉跄着向门口挪去，血滴落在地毯上，留下暗红的印迹。 就在这时，穿着笔挺西装、身材圆胖的酒店ktv经理冲了进来。 他一脸焦急和惶恐，身后紧跟着两个保安。 眼前的景象让他倒吸一口凉气：昂贵的一体化主屏幕彻底粉碎，冒着黑烟！ 满地狼藉的玻璃碎片和零件，空气中弥漫着焦糊味， 还有……地上和秦时脸上的血迹！ “江……江总！这……这是怎么回事” 胖经理的声音都变调了，看着那价值数万的设备残骸，心都在滴血， “这设备……还有这……” 江揽月此刻心烦意乱，秦时的伤和那张该死的视频截图让她怒火中烧。 她强行压下翻腾的情绪，拿出公司总裁的气势，斩钉截铁地打断胖经理： “设备损失我会全权负责！账单直接寄到揽星科技！” “现在，立刻，给我的人让路送医！” “后续处理我的助理会联系你！” 胖经理被她强大的气场震慑，又听到“揽星科技”和“全权负责”， 虽然心疼设备，但也知道轻重缓急，连忙挥手让保安让开通道： “快！用酒店的车！” “马上送这位先生去最近的市人民医院急诊！” 紧接着转向江揽月，快速补充了一句， “江总放心，我们酒店的车就在楼下，马上出发，以最快速度送到医院！” 员工架着秦时迅速离开了混乱的包间。 胖经理也紧跟在后面，准备亲自护送或至少送到楼下确保车辆顺利出发。 江揽月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烦躁，正准备跟出去—— 忽然想到了什么，低头看了眼手机，盯着那张刺眼的截图，又猛地抬头。 混乱中，她冰冷而锐利的目光像探照灯光束一样扫过瑟瑟发抖、尚未散尽的人群， 最后定格在一个几乎要缩进沙发阴影里的年轻女孩身上。 借着应急灯的微光，阴影中那女孩的轮廓逐渐清晰： 她戴着金丝眼镜，虽然吓得花容失色、蜷缩颤抖， 但凝神细看时，仍能辨出那份明眸皓齿的俏丽姿容—— 正是秦时新招的助理，东海大学学生，张嘉欣。 “张嘉欣！”江揽月的声音冷得像冰，“这视频，是你拍的是你发出去的” “江……江总……”张嘉欣浑身一颤，手指紧紧攥着裙边，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是秦经理让我拍的……” “说……说是记录庆功宴气氛，做企业文化素材用……” 她声音发颤，带着哭腔。 “企业文化素材”江揽月猛地打断她，眼神锐利如刀，声音拔高，充满荒谬感， “既然是内部的企业文化素材，为什么要发布到短视频平台上去” “谁让你发的！” 这才是问题的核心！如果只是内部素材，根本不会外泄，更不会闹得满城风雨！ 张嘉欣被这凌厉的质问吓得一哆嗦，眼泪一下子涌了出来，语无伦次地解释： “是……是秦经理……他……他让我发的……” “然后……然后他说……说这种热闹场面正好可以用我的个人账号‘试试水’，” “看能不能给公司的短视频账号引流……” “他让我先发出去看看效果，” “说效果好就作为公司的宣传方向，效果不好再删掉也行……” 她抽噎着，脸上满是惶恐和懊悔： “他……他说就是随手一发，不会有什么影响的……” “我……我只是个实习生……我不敢不听经理的话……” “我真的没想到会传播那么快，更没想到会被陆老师看到……” 想到自己可能成了伤害辅导员老师家庭的帮凶， 并因此牵连自身，她心中充满了恐惧和负罪， “江总，对不起……我真的不知道会这样……” “我很敬重您和陆老师的，怎么会想破坏……” “试水引流看效果”江揽月气得几乎要笑出来，荒谬和被愚弄的愤怒让她浑身发颤。 她瞬间明白了秦时的算计： 打着“企业文化素材”和“尝试引流”的幌子，行的是精准投放、制造事端的实！ 他利用了张嘉欣的职位低微和不敢违抗，让她当了发布视频的枪手！ 并且狡猾地选择了个人账号发布，制造“内部爆料”的假象，更容易引发热议！ 什么看效果再删，根本就是借口！ 他就是算准了这种暧昧视频一旦发出，尤其是在那种场合，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目标直指陆行舟！ 江揽月看着手机屏幕上秦时那近在咫尺的脸，再联想到他刚才糊满血污、狼狈不堪的样子。 第一次觉得如此陌生和厌恶。 她的目光转向张嘉欣，眼神冰冷无情，没有一丝怜悯。 虽然张嘉欣是被利用的工具，但她的愚蠢和盲从，同样是这场风波的推手： “不用解释了。” “不管是谁让你拍的，又是谁让你发的，视频是你亲手发布出去的，这是事实。” “你被开除了。” “明天去人事部办离职手续。” 张嘉欣脸色剧变，嘴唇哆嗦着，眼泪汹涌而出：“江总……求求您……” 要知道，江揽月的公司规模很大，福利待遇顶尖，在当前的就业环境下，能进来本就不易。 她还在转正考核期，工牌都还没捂热。 江揽月却对她的哀求置若罔闻，甚至不再看张嘉欣那惨白的脸。 她将陆行舟的手机紧紧攥在手心，仿佛攥着烫手的罪证！ 在其他员工噤若寒蝉的注视下，踩着地上的玻璃碎片…… 带着一身冰冷的怒气，头也不回地快步离开了这个让她身心俱疲的修罗场。 …… 楼下，夜风微凉。 陆行舟跨骑在崭新的黑色水鸟上，引擎低沉地轰鸣着。 他点燃一支烟，猩红的火点在黑暗中明灭不定，像他此刻摇摆的心。 那点猩红渐渐灼热，烫到了指尖，他却浑然不觉， 只是死死盯着酒店那扇金碧辉煌的旋转门。 时间，在令人窒息的沉默和引擎的低吼中，仿佛被碾碎般难熬。 等待的每一秒，都像钝刀子割肉。 他期待看到那道熟悉的身影冲出来，带着慌乱，带着恳切的解释，甚至带着泪痕—— 只要是她，只要她选择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