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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海湾分局审讯室里白炽灯刺眼，空气里弥漫着消毒水与旧家具混合的沉闷气味。 陈彦斌歪坐在椅子上，直到完成基本信息登记，才让警察帮他拨通了那个烂熟于心的号码。 铃声刚响，电话就被接通。 “少爷。”辉哥的声音透过电流传来，平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仿佛早已等候多时。 背景音里有细微的键盘敲击声和远处模糊的车流声，他显然已经在行动中。 “老地方。”陈彦斌从牙缝里挤出三个字。 “我和律师已经在路上了。”辉哥的回应简洁有力，没有任何多余的问询或安慰， “保持沉默，等我们。” 电话挂断，陈彦斌把手机扔还给警察，嘴角勾起一丝阴冷的弧度。 他知道，等辉哥到后流程很快就能走完。 毕竟，陈家在东海市盘踞多年，树大根深。 东海湾虽不在核心圈，但打个电话就能找到能递上话的人。 这点小事，甚至不需要他父亲陈辉龙出面。 不到四十分钟，询问室的门被推开。 先进来的是律师，一个穿着熨帖西装、手提精密公文包的中年男人。 他面无表情地冲警察点了点头，随即侧身让开。 紧接着，辉哥走了进来。 他约莫四十岁，寸头，穿着一件黑色的休闲polo衫，双臂肌肉结实。 尽管衣着休闲，但他眼神锐利得像鹰，步伐沉稳，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他根本没看屋里的警察，目光直接落在陈彦斌身上，上下扫了一眼，确定他没吃亏。 然后，他才从口袋里掏出一盒烟，弹出一根递给为首的警官。 “王队，市局老周给我打了电话，说你们这遇上点小误会。” “辛苦兄弟们加班。手续刘律师会办，人我先带走” 王队下意识地接过烟，脸上挤出一丝复杂的笑： “周支队太客气了，还劳您亲自跑一趟。” “这……流程还是要稍微走一下的。” “当然，按规矩办。”辉哥说着，自己先点上了烟，深吸一口，烟雾模糊了他的神情， “就是快点，家里老爷子等着问话呢。” “放心，马上就好！”王队连忙应道。 接下来的流程快得超乎想象。 律师从公文里拿出早已准备好的文件，警察们默契地配合着盖章、签字。 不到十分钟，所有手续完毕。 陈彦斌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冷笑一声，跟着辉哥向外走去。 副局长亲自过来，笑着拍了拍陈彦斌的肩膀，语气亲热又不失恭维： “彦斌啊，一场误会，下面的人不懂事，冲撞了。回去代我向陈董问好。” 陈彦斌懒得应付，鼻子里哼了一声，揉了揉发红的手腕。 在一众警察复杂的目光注视下，他昂着头，径直走出了分局大门。 那辆黑色的宾利慕尚如同蛰伏的巨兽，静悄悄地停在路边。 车窗防光膜颜色极深，完美地隔绝了外界的所有窥探。 辉哥亲自替陈彦斌拉开车门，手臂挡在门框上沿。 陈彦斌弯腰钻了进去，沉重的车门隔绝了外界的一切。 车内空间宽敞，冷气很足，弥漫着淡淡的皮革香和辉哥身上永恒的雪松气息。 辉哥从迷你酒柜里取出一瓶冰镇的依云，倒入水晶杯，无声地递到陈彦斌面前。 车子平稳地滑入车流，司机与后排之间升起着完全不透音的隔板。 陈彦斌没有接水。 他靠在柔软的真皮座椅上，目光阴鸷地盯着窗外飞速流逝的霓虹。 那些光影在他眼底明明灭灭，却照不进丝毫温度。 审讯室里强压下去的暴怒，此刻在绝对安全私密的空间里，终于彻底释放出来。 他猛地一拳砸在中央扶手上，发出沉闷的巨响。 “陆行舟……”这三个字从他齿缝间碾磨出来，带着刻骨的恨意和血腥味， “我操你妈！敢搞老子的女人，我要你后悔从你妈肚子里爬出来！” 辉哥面色不变，将水杯轻轻放在他手边，安静地等待下文。 他太了解这位少爷了，此刻需要的不是劝慰，而是一个最有效率的执行方案。 “阿辉。”陈彦斌猛地转头，双目赤红，怒极的嘶哑低吼反而更加慑人。 “少爷，您吩咐。”辉哥的声音沉稳而恭顺，听不出丝毫波澜。 “安排人。”陈彦斌的身体微微前倾，每一个字都像是淬了毒， “我要最顶尖的高手。不是察尔猜那种打擂台的。” “我要专干脏活儿的，手法最利落，嘴巴最严的。” 他停顿了一下，深吸一口气，仿佛在品味即将说出的每一个字所带来的残忍快意。 “就在这号子里，给我废了陆行舟。” “废到什么程度”辉哥的声音平静无波。 陈彦斌的脸上浮现出一种近乎癫狂的狞笑。 他伸出手，先掰下一根手指：“第一条腿。” 再掰下一根：“第二条腿。” 接着是第三根：“让他断子绝孙的那条‘腿’！” 他的声音越来越高，越来越尖锐，却在密闭的车厢里撞击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这还不够！”他低吼着，又猛地掰下第四根手指， “再加一只手！让他以后连吃饭都得像狗一样舔！” 最后，他几乎是从胸腔里挤压出最后的话语，第五根手指狠狠掰下： “两只手！给我把他两只手都碾碎！” “我要他陆行舟从此以后像个蛆一样在地上爬！” “吃饭要人喂，拉屎撒尿都得插管子，连自杀都他妈的没力气做到！” 他吼完了，胸膛剧烈起伏，喘着粗气，死死盯着辉哥，眼神疯狂而偏执： “听懂了吗三条腿，两只手！少一样，我就从你的人身上找补回来！” 车厢内陷入一片死寂，只有引擎低沉平稳的轰鸣和空调细微的出风声。 辉哥的脸上没有任何情绪波动，甚至连睫毛都没有颤抖一下。 仿佛刚才听到的不是一桩极度残忍的暴力指令，而只是一项需要妥善安排的日常事务。 他沉默了几秒钟，不是在犹豫，而是在精准地消化、评估并确认这项指令的每一个细节。 然后，他微微颔首，语气依旧平稳专业： “明白了，少爷。‘剃刀’老k前几天刚出来。” “他手艺最精，分寸拿得准，知道怎么在里头办事不留尾巴。” “老k擅长利用环境，一套‘隔山打牛’或者‘意外跌倒’，瞬息间便能搞定一切。” “保证陆行舟得到您指定的‘照顾’，而且绝对不会和您，以及集团，产生任何关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