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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你真的毫无察觉吗”江寒星的声音带着痛苦的质疑， “姐，你若对他没有一丝特别，为什么次次都选他，而不是姐夫” “看楼盘你陪他去，却把姐夫一个人晾在电影院！” “姐夫过生日，你丢下全家去ktv跟他牵手唱情歌！” “甚至瞒着姐夫，偷偷给他办生日宴！” 江揽月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声音因急切辩解而变得尖利： “那是因为他邀请我单独吃饭，我不想和他独处，才提议以部门名义聚餐！” “我以为这样更公开、更……” “看！”江寒星立刻打断她，声音因愤怒和失望而颤抖， “事到如今，你还在为你过去的那些‘不得已’找理由！” “你为你自己的行为考虑得如此‘周全’——” “那你当时为姐夫考虑过一丝一毫吗！” “我……”江揽月脸上的血色瞬间褪尽，她张了张嘴，所有声音都堵在喉咙里。 江寒星眼眶泛红，声音嘶哑： “这步步沦陷的轨迹，难道还不足以说明你的心早就偏了吗” “否则，在最后关头，你怎么会……” “不是的！”江揽月倏地转过头厉声打断，但眼神中的动摇暴露了她的底气不足， “是！我是偏心！我是蠢！”她的声音陡然拔高，带着一种破罐破摔的凄厉， “我把职场上的赏识误当作能力，把处心积虑的迎合错看成知己！” “我把对一个已死之人的愧疚，转移到了一个活生生的魔鬼身上！” “所以在我和行舟坦白一切、重归于好之后，我就已经开始刻意地疏远他！” “我怎么会想到……我维护婚姻，换来的竟是他对行舟的陷害！” 她剧烈地喘了口气，像是这些话耗尽了她的氧气，眼神里是万念俱灰的清醒。 “可那不是因为爱，小星，那是因为我彻头彻尾的愚蠢和眼瞎！” “我像个傻子一样，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我所有的‘偏心’，都只是我被他欺骗的证明！” 江寒星的眼泪涌了上来，她抓住姐姐的肩膀，声音里带着不甘和心痛： “姐，我信你是被欺骗了！我信你蠢！可我就是不明白……” “为什么你维护他的时候那么理直气壮，就好像天经地义！” “而对姐夫，每一次都像施舍，都带着犹豫和补偿！这才是最伤人的！” 这句话像最后的审判，击碎了江揽月所有的辩解。 荒谬与悲凉席卷了她，让她发出一声凄然的苦笑。 “所以……”她闭上眼，泪水无声滑落， “在我自己都不知道的时候，我的心……就已经背叛了吗” 她抬起泪眼，里面是一片被焚烧过的荒芜， “不……我没有背叛！我没有做任何对不起你姐夫的事！” “可我的心……我的心竟然肮脏到……连自己都看不清了！” “我分不清那是感激、是愧疚，还是一丝可耻的动摇……” “我竟然让这样一个魔鬼，在我心里拥有了妄想和行舟争夺位置的资格……” 江寒星喘着粗气，眼泪终于混合着无尽的委屈和愤怒倾泻而下： “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裂缝是从你心里开始的！是你允许他走进来的！” 她用力抹了一把脸上的泪，声音嘶哑： “姐，你或许觉得，只要身体没有背叛，心动了又算什么” “可对姐夫来说，心的疏远才是真正的背叛！” “你拥有着姐夫全部的爱！你拥有着我做梦都不敢奢求的名份和幸福！” 说到这里，泪水再次夺眶而出，她狠狠擦去： “可是你呢你做了什么你亲手……你亲手把他推开了！” “你仗着他的爱为所欲为，以为无论你怎么偏移，他永远会在原地等你！” “可这世上没有谁的好是理所当然！人心是会变冷的！” “姐！”她几乎是泣不成声， “你为了一个不值当的人，差点毁了他！” “你让我怎么想你让我怎么不怨你！” “毕竟，天底下妻子在生死关头先救别人——” “这种闻所未闻的事，姐，你可是头一份！” 最后这句话，像淬了毒的匕首，精准地刺入了江揽月心脏最柔软的地方。 她看着妹妹脸上那种“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痛苦。 整个人如同被抽干了所有力气，瘫软下去。 “呵……呵呵……”她忽然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凄惨而绝望，比哭还要难听， “连你也这么想……连你也觉得……我是为了顾野……” 她死死地抓住江寒星的手，眼神里是濒死般的绝望和痛苦： “小星，你以为那一刻，我想救他吗” “那为什么……”手腕被姐姐攥得生疼，可对上那双破碎的眼睛，仍坚持追问道。 江揽月痛苦地闭上眼，泪水顺着苍白的脸颊滑落。 “从你姐夫被卷入那场强奸案开始，我的世界就裂开了。” “亲眼目睹那段出轨视频，那道裂缝变成了深渊。” 她深吸了一口气，仿佛那深渊至今仍在吞噬她， “爸逼我离婚，行舟也决绝地提出离婚时，” “我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那是背叛后的抛弃，像丢垃圾一样……” “还有丁意的背叛……把我仅剩的信任和尊严，一片片撕得粉碎。” 她的声音飘忽得像一缕幽魂，俨然回到了那个让她万劫不复的场景， “当行舟浑身是血，张嘉欣她们满眼心疼看着他时……” “小星，在那一瞬，我的世界是颠倒的……” “我觉得全世界，活的，死的，都在骗我，都在逼我。” “就在那个时候……”她的声音陡然变得尖利， “是顾姨，她当着所有人的面要给我跪下，哭喊着求我救她儿子……” “秦时……不，是‘顾野’！他为你姐夫所伤，就躺在那儿奄奄一息…… ” “可他为我死过一次……八年前他为我死的画面，和眼前的画面全都叠在了一起！” “那份沉重得让我八年都喘不过气的恩情，在那一下，彻底勒住了我的脖子。” “我脑子里像有无数个声音在尖叫！‘你欠他一条命’，‘你必须还’…… ” “它们快把我的头撑炸了！” “我不明白！我根本不明白！”江寒星积压的情绪终于爆发， “如果你是为了报恩——” 她的声音因激动而颤抖，一字一顿地逼问： “那你为什么要拿姐夫的命去报凭什么用他的血，来还你的债！” “因为我蠢！”江揽月的声音嘶哑破碎，充满了自我厌弃， “你以为我想吗小星，当时只有两间手术室，只差一小时！” “那一刻，我感觉自己的灵魂被两只手往相反的方向撕扯，马上就要碎了！” “我以为……我以为行舟有过那样不可思议的恢复力，那珠子就能再帮他撑一次……” “而他……他又那么强大，身体素质异于常人，肯定能度过这一关……” “我以为这样，或许两人都能得救，就能还清这笔恩情债！” “所以你就拿姐夫的命去赌”江寒星带着哭腔忍不住诘问。 “不是赌！”江揽月像是被这句话刺中了最痛的神经，凄厉地反驳， “我像个溺水的人，拼命抓住‘两全其美’这根稻草，骗自己说这是唯一的办法……” “可我怎么会知道，那竟是通往地狱的路！” “我竟然糊涂到那种地步……”她睁开泪眼，里面是一片荒芜的悔恨， “一直以为秦时只是个有点能力的经理……” “哪知道他伪装得那么好……从头到尾都是一场骗局！” “我那时鬼迷心窍，把丁意和张嘉欣的忠言全当成了恶意！” 她的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如同再次被当时的绝望攫住， “当我听到护士尖叫着跑出来，说你姐夫吐血了的时候……” “小星，我感觉脚下的地面突然裂开，整个人直坠冰窟！” “就在那一片混乱里，我竟然感到一丝可耻的‘解脱’！” “解脱”江寒星倒吸一口凉气，难以置信地看着姐姐。 “不是因为他要死！”江揽月像是被妹妹的眼神刺痛，尖声否认， “而是因为……我被视频、背叛、恩情和所有人逼到了绝境！” “那快把我撕碎的痛苦，终于可以有个了断了……我以为自己可以逃开了！” “可这念头刚冒出来，就被沈若萱那句‘你会后悔的！你这是在杀他！’” “……给硬生生掐灭了，只剩下无边的恐惧！” 痛彻心扉的悔恨让她身体无法控制地颤抖， “直到主任告诉我行舟情况危急，我才像被冰水浇头，陡然清醒——” “我后悔了！我在那一刻就悔透了！可是……可是已经来不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