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2章 不死的幽灵：一个横跨三百年的阴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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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赵桓从牙缝中艰难挤出这三个字时，整个大殿仿佛被无形寒气包裹，温度骤然下降数度。金砖地面反射着昏暗宫灯，光影交错间更添凝重，殿内文武百官尽皆屏息，连空气流动都似凝滞不前。 玄诚子那张早已失尽血色的脸庞上，首次浮现出比死亡更深沉的恐惧。他手指无意识攥紧袖中符纸，指节因用力泛白，浑身控制不住地微微颤抖，凝视着眼前过分年轻的皇帝时，宛若直面一尊从地狱深处爬出、裹挟无尽阴冷的魔鬼。 这个秘密，是白莲社传承百年的核心禁忌！关乎教派存续根基，即便教内资深教徒也只知其名、未见其实，除历代核心高层外，绝无半分外泄之虞！他……他究竟如何突破重重壁垒，窥得这等天大秘密！玄诚子脑中一片混乱，满是难以置信的惊惶。 “看来，朕猜对了。”赵桓望着玄诚子失魂落魄的神情，嘴角勾起冷冽弧度，心中最后一丝疑虑如冰雪般消融。他缓缓起身，龙袍下摆随步伐轻扫地面，每一步沉稳有力，携着不容置疑的帝王威压，径直走向那名被两名锦衣卫死死按在地上的白莲社“师叔祖”。 这位老者自被擒入殿，便始终缄口闭目，即便被锦衣卫按跪在地，粗布道袍沾满尘土，脊背依旧挺直，一副将生死置之度外、固守心中执念的模样。 “朕知晓，你们白莲教徒向来以‘殉道’为荣，不畏死。”赵桓居高临下地看着老者，声音平静却极具穿透力。 “你们向往那所谓‘真空家乡’，将其视作超脱尘世苦难的终极归宿。”赵桓声音轻缓，却如锋利手术刀般精准剖开他们层层包裹的信仰外壳，直抵内里虚妄。 “但你们可曾静下心想过，那被你们奉若神明的‘不良帅’，他自己当真信奉这虚无教义吗”赵桓目光如炬，紧紧锁定老者紧闭的双眼。 老者眼皮微微颤动，尽管极力掩饰，那瞬间的动摇仍被赵桓捕捉得一清二楚，原本紧绷的面部线条也似松弛了些许。 “他以几句虚无承诺哄骗你们，为所谓来生抛头颅、洒热血，自己却躲在最深阴影里，安然享用你们用性命换来的权势财富。他视你们为棋盘上随时可弃的棋子，召之即来挥之即去，你们却奉他为极乐净土的唯一神明，甘愿为其赴汤蹈火！” “如此愚忠荒谬……可笑不可笑！”赵桓声音陡然拔高，彻骨的嘲讽直击老者心理防线。 “你……你血口喷人！”老者猛地睁眼，浑浊眸中瞬间迸发出熊熊怒火，胸膛剧烈起伏，呼吸粗重如拉风箱，“大帅乃继承前朝大统的天命之人！身负扭转乾坤重任，必将带领我们推翻腐朽宋廷，重塑天下秩序！” “天命”赵桓嗤笑出声，那笑声里满是不屑，仿佛听闻世间最荒诞的笑话。 “一个连真容都不敢显露，终日藏头露尾、暗地操纵人心的鼠辈，也配妄谈‘天命’二字简直是对天命的亵渎！” 赵桓话音未落，猛地抬右脚，狠狠踹向身旁那尊三尺高、玉质温润的白玉“无生老母”神像！ “咔嚓！”清脆碎裂声在寂静大殿中格外刺耳，神像轰然倒地，摔得四分五裂，白玉碎片飞溅，殿内众人皆面露惊色，却无一人敢出声阻拦。 “睁开你的狗眼看清楚！”赵桓指着地上神像碎片，语气凌厉如刀，“这便是你们信奉的神明，连自身都难保，何以庇佑你们” “朕！才是这天下唯一的天命！”赵桓挺直脊背，周身迸发磅礴帝王之气，目光扫过殿内众人，带着不容置喙的威严。 “朕能励精图治，令大宋国富民强、边境安稳；朕能轻徭薄赋，让万千百姓安居乐业、免受战乱饥寒！而你们白莲社，只会蛊惑人心、煽动叛乱，给天下带来无尽死亡与毁灭！” “现在，朕给你们最后一个赎罪之机。”赵桓从腰间缓缓拔出那柄镌刻繁复龙纹、象征无上皇权的天子剑，剑刃在宫灯下泛着森然寒光，稳稳抵在老者喉咙，一丝凉意瞬间传遍其全身。 “说出不良帅的真实身份与如今藏身之处。只要如实招来，朕可网开一面，让你与族人保全性命、安稳度日。” “否则，”赵桓眼中闪过一丝无温的冷厉，“朕便将你与你口中那虚无‘真空家乡’一同打入无间地狱，让你亲眼看着毕生守护化为乌有！” 死亡威胁对早已看淡生死的老者或许无用，但族人存续却是他心中最柔软、也最无法割舍的软肋。老者望着紧贴喉咙的森寒剑刃，又瞥向周围眼神如鹰、肃穆如虎狼的锦衣卫，坚守数十年的信仰执念轰然崩塌，心理防线彻底瓦解。 “我说……我说……”他声音嘶哑绝望，如破败风箱艰难抽动，每一字都浸着无尽悔恨与痛苦，“不良帅……他……他早已不在大宋境内。二十年前金国初兴北方之时，他便乔装潜入，凭过人智谋逐步取得金帝完颜阿骨打的信任重用！如今的他，是金国朝堂上权倾朝野的……国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