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4章 夙愿终偿，败亦无悔见生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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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有人都能感受到这位垂死老人话语中那不容置疑的决绝和骄傲。他不要同情，不要怜悯，只要一场战斗，作为他传奇一生的终结！ 神雕在一旁发出了哀伤的悲鸣，用头轻轻蹭着石台，它明白主人的心意，却依旧不舍。 雄擎岳看着独孤求败那双充满渴望和决然的眼眸，心中肃然起敬。这是一位真正的武者，一位将毕生奉献给剑道，连死亡也要选择在战斗中的求道者！ 他深吸一口气，上前一步，对着独孤求败郑重一礼： “晚辈雄擎岳，敢不从命！请前辈赐教！” “好！”独孤求败眼中爆发出最后的光彩。 也不见他如何动作，一股无形的气场骤然散开！他体内那原本浩瀚如海、如今却已濒临枯竭的天人境修为，被强行压制、收敛，最终稳定在了与雄擎岳此刻境界相当的——金刚境巅峰层次！ 虽然功力层次被压制，但他身上那股历经无数血战磨砺出的尸山血海般的杀伐剑意，以及对剑道至理的理解，却无法被压制！那股意境冲天而起，虽无磅礴力量支撑，却依旧让整个石室内的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充满了无尽的锋锐与压迫感！ “小心了！”独孤求败低喝一声，并指如剑，隔空一点！ 没有剑气纵横，没有光华闪耀。但在他指尖点出的瞬间，雄擎岳却感觉周身空间仿佛都被无形的剑意锁定，一股冰冷死寂、破灭一切的意蕴直刺他的眉心！这是纯粹的“意”的攻击，超越了招式的范畴！ 雄擎岳瞳孔一缩，不敢有丝毫大意。《混元归一长生不老神功》真气轰然运转，精神力高度集中，同样并指如剑，《六脉神剑》的剑意蕴含其中，一指点出！商阳剑的灵巧与少泽剑的变幻融为一体，迎向那无形的剑意！ “嗤！” 无声的碰撞在精神层面炸响！ 雄擎岳身形微微一晃，只觉得一股锐利无比、带着寂灭气息的意念直冲识海，让他神魂都感到一阵刺痛！但他根基何等扎实，《混元归一长生不老神功》运转，瞬间抚平波澜。 而独孤求败眼中则闪过一丝讶异，他没想到对方的精神力和剑意根基如此稳固。 下一刻，两人身影同时动了！ 独孤求败虽功力压制，但战斗经验、身法技巧犹在。他身形如鬼魅，在山洞内留下道道残影，指掌拳腿，皆化为最凌厉的剑招，攻势如同狂风暴雨，每一击都直指雄擎岳周身要害，简洁、狠辣、有效到了极致！这是千锤百炼的杀人技！ 雄擎岳则将《逍遥御风》身法施展到极致，如同惊鸿，如同鬼魅，在漫天“剑影”中穿梭。他并未拘泥于剑法，天山折梅手、天山六阳掌、白虹掌力……诸般绝学信手拈来，时而刚猛无俦，时而阴柔诡变，时而掌力曲直如意，将自身武学融会贯通，应对得滴水不漏。 两人的战斗，没有惊天动地的能量爆炸，却凶险到了极致！那是境界、技巧、意志的全方位碰撞！ 转眼间，两人已交手百余招！ 独孤求败越打越是心惊，他发现自己即便将功力压制到同阶，在纯粹的“技”与“意”的较量上，竟然也无法压制对方！对方的武学博杂精深，应变之快，根基之厚，实乃他平生仅见！ 而雄擎岳也对独孤求败佩服不已，对方每一招都蕴含着无上剑理，返璞归真，给他带来了巨大的压力，也让他对武学的理解在战斗中不断精进。 终于，在第二百招上，雄擎岳窥见独孤求败因身体极度虚弱而露出的一个几乎不存在的微小破绽。他毫不犹豫，身形如电突进，一指蕴含了毕生所学精髓，融合了刚柔阴阳变化，突破了独孤求败的防御，轻轻点在了他的膻中穴上。 指力一触即收，并未伤他分毫。 但胜负已分。 独孤求败的动作戛然而止。 他站在原地，怔了怔，随即，脸上非但没有落寞，反而露出了一种如释重负的、无比复杂却又无比畅快的笑容。 “哈哈……哈哈哈……咳咳……”他笑了起来，伴随着剧烈的咳嗽，但眼神却亮得惊人，“败了……老夫……终于……败了……” 他看向雄擎岳，目光中充满了欣慰和释然：“好……很好……能败在……汝之手……老夫……无憾矣……” 说完这句话，他仿佛失去了所有的支撑，身体一晃，便要向后倒去。周身气息如同潮水般衰退，那被强行凝聚的生机，开始飞速消散。 神雕发出一声凄厉无比的哀鸣，扑了上来。 众人也都面露哀色，知道剑魔心愿已了，即将寂灭。 然而，就在此时，雄擎岳却一个箭步上前，扶住了即将倒下的独孤求败，同时沉声喝道：“前辈且慢！你或许……还有救！” 一句话，如同定身法咒，让所有人的动作和表情都僵住了。 就连气息即将彻底断绝的独孤求败，那浑浊的眼中也猛地爆发出了一丝难以置信的光芒。 雄擎岳扶住气息即将彻底断绝的独孤求败，那句“前辈且慢！你或许……还有救！”如同黑暗中骤然亮起的一点星火，瞬间点燃了在场所有人，包括神雕眼中那本已绝望的死灰。 独孤求败那浑浊的眼中爆射出难以置信的光芒，死死盯着雄擎岳，干裂的嘴唇翕动着，却因极度虚弱和激动，发不出任何声音。 雄擎岳语速极快，思路清晰：“前辈体内暗伤无数，积重难返，加之寿元枯竭，气血衰败，寻常药物乃至真气续命都已无用。当务之急，是先以奇物稳住您即将崩溃的生机，护住心脉与识海，再图后续！” 他一边说着，一边下意识地想用左手去怀中取物。也就在这时，他才感觉到左臂上传来的那一丝被忽略已久的、火辣辣的刺痛。 低头一看，只见左臂衣袖不知何时被划开了一道寸许长的口子，想必是刚才与独孤求败那场虽压制功力、却凶险无比的战斗中，被对方那无形剑意或是身法带起的罡风所伤。伤口不深，但一直在缓缓渗血，此刻鲜血正顺着他的手臂流淌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