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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小满原本估算着时间，如果专辑录制结束后还充裕，就回吴江县一趟看看父母，顺便……也许能遇到陆怀瑾说不定呢，这么久都没有他消息，可她也知道，她很难能打听到他的消息，更多的还是只能等，等他出现。 本来心绪不宁，但现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服装设计想法像一团火在她心里燃烧起来，她立刻强迫自己收心，把自己关在了淮海路的小洋楼里，开始了她的“创作”。 她甚至觉得真是瞌睡了有人递枕头，自己这满脑都要溢出去的才华正无处安放呢，她劲头满满！ 然而！ 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 她费劲巴拉地努力了三天，对着画纸抓耳挠腮，那些在她脑海里清晰无比的高腰牛仔裤、利落风衣、oversize西装……落到纸上，却变成了歪歪扭扭的线条和比例失调的轮廓。 她甚至连人体模特都画不像。 “好吧，我承认，” 她沮丧地扔下铅笔，“服装设计画图纸真的是门专业手艺，我不行。” 可是，不甘心啊！！！她有满脑子的灵感啊！ 那种“空有宝藏却找不到钥匙” 的憋屈感让她坐立难安。 她知道哪些款式会流行，知道什么样的剪裁能扬长避短，知道如何搭配能凸显气质……这些超越时代的审美和概念，就是她最大的资本！可 虞小满十分沮丧，思考许久未果。无奈之下，她只好向“万能”的李嘉佑求助，询问他是否认识服装设计专业的朋友。 李嘉佑很疑惑，虞小满向来对于服装没有太多要求，百乐门登台的服装都是李嘉佑操持，虞小满甚至没有提过建议，如今怎么对衣服感兴趣了‘’是想做几身新衣服‘’ ‘’是也不是，我有一些想法，想看看能不能找个靠谱的帮我实现‘’ 李嘉佑听后，笑着告诉她：“何必舍近求远百乐门就有一位现成的高手。你往日登台穿的那些改良旗袍，都是出自她手。” 虞小满大喜过望‘’那太好了，那些衣服我穿的十分合心意！‘’她立刻拜托李嘉佑引荐。 然而，当她按照约定时间来到那家藏在小巷里的高级定制工作室，见到那位“高手”时，却有些意外——眼前是一位年纪约莫四十岁、戴着金丝边眼镜、气质十分儒雅温和的男士，谢师傅。 她实在很难将那些精美妖娆的旗袍与一位儒雅男士联系起来。 谢师傅似乎看出了她的惊讶，微笑着解释：“裁缝不分男女，只看手艺和心思。” 虞小满有些不好意思地拿出自己那叠画得惨不忍睹的设计稿，小心翼翼地展开铺在宽大的工作台上。 李嘉佑好奇地凑过来看了一眼，只见一张纸上画着个类似裤子的形状，旁边用箭头标注着文字——“高腰”、“这里收紧显腿长”；另一张像外套的图旁边写着——“做大！做宽！要有慵懒随性的感觉！”…… 李嘉佑的表情瞬间变得十分古怪，他强忍着笑意，无奈地扶住了额头。 他太信任虞小满的才华了，谁曾想她居然拿着这样……抽象派的设计图来找专业人士他开始担心谢师傅会觉得他们在开玩笑。 谢师傅看到图纸也是明显一愣，倒没有轻视，他扶了扶眼镜，仔细端详起来。 虞小满脸上发烧，但态度极其诚恳。 她不再纠结于自己的烂画功，而是直接拿起工作室里的一些成品裤子和外套，结合实物，滔滔不绝地讲述自己的想法： “谢师傅您看，现在的裤子腰线都太低了，如果能把腰线提到这里，”她在自己腰间比划了一下，“不仅显腿长，还能收腹提臀，效果绝对好！” “还有这种外套，现在都太合身了，拘束。我想象的是那种，像是偷穿了男朋友外套的感觉，宽宽大大的，但又不能邋遢，肩线和落肩的位置很重要，要显得人娇小又随性……” “布料也可以尝试更挺括的，比如这种……” 她连说带比划，眼神发光。 起初谢师傅还只是耐心听着，但听着听着，他镜片后的眼睛渐渐迸发出惊喜的光芒！这姑娘的想法虽然天马行空，跳脱了当下的框架，但细细品味，却直指服装修饰身形、表达个性的核心，充满了前瞻性！ 于是，一场原本可能尴尬的会面，变成了热火朝天的创意碰撞。 虞小满负责描述概念、提出需求，谢师傅则凭借深厚的功底和理解力，迅速捕捉她的意图。 一说就是四五个小时，虞小满讲得口干舌燥，谢师傅的笔却在纸上飞快地舞动。 寥寥数笔，精准的线条便勾勒出服装的轮廓、结构和细节，一件件虞小满想象中的衣服，在专业笔下迅速成型，栩栩如生！ “对！对对对！就是这个感觉！谢师傅您太厉害了！” 虞小满看着纸上那利落的高腰牛仔裤草图、那件慵懒又不失版型的oversize风衣，激动得连连竖起大拇指，佩服得五体投地。 从谢师傅那间充满布料香气和艺术气息的工作室出来。她抱着那叠由谢师傅妙手勾勒、已然成型的服装草图，感觉像是抱着一座即将喷发的宝藏。 她忍不住侧过头，看向身旁步履从容的李嘉佑，眼睛里闪烁着毫不掩饰的、亮晶晶的赞赏，声音都带着雀跃的尾音： “leo！你简直是我的机器猫！” 这个词脱口而出，带着她那个时代的鲜明印记。 果然，李嘉佑闻言，脚步微顿，俊雅的脸上浮现出一丝恰到好处的茫然。他微微侧首，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带着温和的询问：“机器……猫” 他显然无法理解这个来自未来的比喻。 虞小满看着他难得露出的、不带商人精明色彩的纯粹疑惑，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来。她连忙比划着解释，语气里充满了生动的想象： “就是……嗯……总之是一个厉害的猫咪，它有一个神奇的口袋，里面什么都有！无论想要什么，它都能从口袋里‘变’出来！简直就是万能的！” 她伸出双手，在空中画了一个想象中的圆鼓鼓的口袋，然后做出一个“掏东西”的动作，眼神亮晶晶地看着李嘉佑： “而你！就像我的机器猫一样！我需要录音棚，你找到了最顶尖的设备；我需要摄影师，你请来了阿耐；现在我需要服装设计师，你又精准地找到了谢师傅这样的高手！好像无论我提出什么需求，你总能从你的‘口袋’里拿出最合适的资源和解决方案！你不是机器猫是什么” 听着她这番充满童趣又无比真诚的夸奖，尽管对“机器猫”依旧一知半解，但李嘉佑完全明白了她话语中那份毫无保留的感激和赞誉。 他唇边那惯常的、带着社交距离的浅淡笑意，不由得加深了几分，最终化作一抹真切而愉悦的弧度，在阳光下悄然绽开，连眼角都牵起了细微的、真实的笑纹。 这种被全然信赖、并被比作某种“万能”存在的体验，对他而言新鲜而受用。他看着她因为开心而格外生动的脸庞，心情也莫名地明朗起来，温和地回应道： “能成为你的……‘机器猫’，是我的荣幸，菲菲小姐。” 他从善如流地接受了这个新奇又可爱的称号。 隔天，虞小满就拨通了上次苏煜明看似随意、实则刻意留给她的那个私人电话号码。 说实在的，接到虞小满主动打来的电话，比苏煜明内心预想的要早上许多。 在他的认知里，女孩子，尤其是像虞小满这样有些傲气的，即便对他有好感，也总要矜持一番，迂回几次。这么快就主动联系，只能说明——她比自己想象的，要更在意自己。 这个认知让苏煜明唇角不自觉地上扬，心情颇佳。 他甚至因为这份“笃定”，在出门前对着衣帽间的镜子折腾了比平时更久的时间。 “她是学法的，应该更喜欢稳重干练的风格” 他拎起一件深灰色羊绒衫。“不行，太老气。还是这件浅咖色的休闲西装显得随和又有品位。” 他换了好几套，最终选择了一套既能彰显身份又不至于太过刻意的装扮，连袖扣都精心搭配过。他潜意识里已经将这次会面，视作了一次带有暧昧色彩的私人约会，而不仅仅是商业洽谈。 两人约在了一家以安静和手冲咖啡闻名的格调咖啡厅。虞小满带着谢师傅画好的、堪称专业的服装草图，内心对自己的“创意”信心倍增。 苏煜明甚至比约定时间更早到达，熟练地选了一个既能观察入口、又拥有良好私密性的靠窗角落。他悠闲地翻着酒水单，脑海里已经开始预演虞小满到来后，如何用恰到好处的风趣和体贴，拉近彼此的距离。 当虞小满准时赶到，苏煜明脸上立刻挂起了无可挑剔的、温和又带着点亲昵的笑容。他甚至已经贴心地为她点好了咖啡，并自作主张地将一份菜单上最精致的提拉米苏推到她面前，语气带着不容拒绝的熟稔：“他们家的提拉米苏很不错，尝尝看。” 这完全是他对待感兴趣的女伴的惯常做派。 简单的寒暄过后，苏煜明好整以暇地等待着虞小满可能会找的一些无关紧要的话题，或者流露出一些想要更多接触的暗示。 然而，虞小满却直接从她的帆布包里拿出了几张折叠整齐的纸张，摊开在他面前——正是那几张由谢师傅重新绘制、线条清晰、标注专业的服装设计稿。 这一刻，苏煜明内心的活动是：“果然还是用了‘正事’做借口。也罢，女孩子脸皮薄。” 他因为虞小满刚提过设计想法没几天就急切约见自己，愈发笃定地认为，所谓的服装设计不过是虞小满为了创造见面机会而找的一个合情合理的幌子。 他心底甚至泛起一丝了然的、带着点纵容的笑意，觉得虞小满这点小心思颇为可爱。 因此，他对这几张所谓的设计稿，并未真正放在心上。 他漫不经心地想着：“看来她是真喜欢摆弄这些。无妨，只要她开心，回头让公司旗下的老师傅给她专门设计几身独一无二的，既能彰显苏家的实力，又能博她欢心，一举两得。” 他的思维已经完全偏离了商业轨道，沉浸在自己构建的、关于如何“宠爱”和“征服”的剧本里。 然而，当他带着这种轻松甚至略带俯视的心态，目光终于真正落在那些设计稿上时——他脸上那抹游刃有余的、带着些许玩味的笑容，瞬间凝固了。 如同被一道无形的闪电击中，他漫不经心的表情僵在脸上，瞳孔因为惊讶而微微收缩。纸上那些利落创新的线条，前所未见的款式结构，以及扑面而来的、强烈的现代感和高级审美，与他预想中女孩家不成熟的涂鸦截然不同，形成了一种巨大的、让他措手不及的反差。 纸上呈现的服装款式，完全不同于当下商场里千篇一律的沉闷设计，甚至比他在香港见过的许多款式更加简洁、大气，充满了现代感和实穿性！ 那种超越时代的美学，瞬间抓住了他的眼球。 他拿着图纸，翻来覆去地看了许久，半天说不出话来。他抬起头，再次审视着眼前这个穿着简单连衣裙、眼神清澈的女孩，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 他忽然清晰地意识到，自己之前，似乎完全小瞧了虞小满。 她拥有的，绝不仅仅是唱歌的才华和迷人的外表。 苏煜明小心翼翼地收好设计稿，态度变得前所未有的郑重：“菲菲，这些图纸我先带回去，会让公司里专业的设计和市场团队进行评估。请等我消息。” ‘’当然，肯定是要做专业评估的‘’虞小满抿了一口咖啡，她并不着急，这些对于她来说无非是试水，就算最后不成，也没关系，没道理自己做什么都能成，她对于一切结果都可以接受。 这一次，苏煜明收起图纸的动作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他不再是敷衍地应付小姑娘异想天开的念头，而是真正开始将虞小满视作一个潜在的、值得认真对待的商业合作对象。她所展现出的这种超越时代的审美和商业嗅觉，本身就是一种极具价值的稀缺资源。 然而，伴随着这份商业价值的确认，一股更加强烈的、混合着欣赏与征服欲的念头，如同藤蔓般在他心底疯狂滋长。 他势在必得。 他靠在咖啡厅柔软的椅背上，目光掠过窗外繁华的街景，思绪却飞速运转。虞小满的出身，曾经是他衡量她价值时的一个减分项。但此刻，这个“缺点”在他眼中，却诡异地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优点”。 “出身一般……” 他在心中玩味着这个词。这意味着她没有错综复杂的家族背景需要应付，没有门第之见的傲慢与束缚。她像一块未经雕琢的璞玉，所有的光彩都源于自身，而他将成为那个唯一的、拥有雕刻权的收藏家。 “可是她的学识、谈吐、眼界，还有这……惊人的前瞻性创意……” 这些特质，远比一个空有家世的千金小姐更具吸引力和实用性。如果她的这些“才能”真能像今天的设计稿一样，持续不断地转化为实实在在的盈利，为苏家的商业版图注入新的活力…… 苏煜明的嘴角勾起一抹势在必得的弧度。 那么，她虞小满，就绝对契合苏家对“媳妇”的隐性要求——不仅要拿得出手，更要对家族事业有所助益。他的父母，那些精明的、将家族利益置于首位的长辈，届时非但不会排斥她，反而会乐见其成，甚至可能会赞赏他苏煜明的“慧眼识珠”。 一个既有令人心动的美貌，又拥有惊人才华和商业潜力，并且背景“干净”易于掌控的女孩……这简直是为他量身打造的完美伴侣人选。 他之前或许只是被她的独特气质和神秘感所吸引，带着几分公子哥的猎艳心态。但此刻，在见识到她冰山一角下的真正价值后，那种想要拥有的欲望，已经迅速从肤浅的感兴趣，升华为一种志在必得的战略目标。 他不仅要得到她的人，更要将她这份惊人的才华，牢牢地绑定在苏家的战车上。虞小满，他苏煜明要定了。这不仅仅关乎风月，更关乎利益，以及他那不容挑战的骄傲和占有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