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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机解除，孟菲惊魂未定地靠在墙上，喘了几口气。她看着眼前这个抱着书、气质清冷卓然的女生，脸上闪过一丝极度的尴尬和不安。 她不确定对方到底听到了多少刚才的对话，尤其是关于她“冒充菲菲”以及之前和那些社会青年有瓜葛的内容。这让她感到无比难堪和慌乱。 她整理了一下情绪，走上前，努力挤出一个感激的笑容：“同、同学，刚才……真是太谢谢你了！” “举手之劳。”虞小满语气平淡，并不想多言，抱着书准备离开。 谢菲却急忙跟上两步，试探着问：“你……你也是这个学校的吗” “嗯。”虞小满应了一声。 “我叫孟菲，是大一英语系的。今天真的多亏了你！不知道……你怎么称呼”谢菲报上自己的名字，想套出对方的信息。 虞小满其实并不想自报家门，但对方已经主动说了，她出于基本的礼貌，还是简洁地回答：“虞小满。大二，法学系。” “原来是虞师姐！”谢菲脸上立刻堆起更热情的笑容，“今天真的太感谢师姐了！就是……今天晚上的事情，有点……希望师姐你……”她欲言又止，眼神里带着恳求。 虞小满立刻明白了她的意思，不想与她有过多牵扯，直接打断了她：“我什么也没听见，什么也没看见。很晚了，赶紧回宿舍吧。”说完，她不再停留，抱着书，加快脚步，朝着学校的方向走去，身影很快融入了前方的黑暗中。 孟菲看着虞小满干脆利落离开的背影，尤其是听到她那句“什么也没听见”，心里悬着的大石头终于落了下来，长长地舒了一口气。 只要这个知情的师姐不多嘴，她就能继续维持住自己在学校里光鲜亮丽的“准菲菲”形象。 无意撞见孟菲那件事过去后，虞小满谁也未曾提起。 她的心里装的都是赚钱的大事，那些无关紧要的事情她实在分不出多余的心。 到了1月初，是至关重要的考试周，虞小满连周末也留在了学校，没有返回淮海路的洋房。她需要心无旁骛地专心备考，应对法学系繁重的记忆和理解任务。 苏晴这个周末也罕见地没有回静安区的家。用她的话说：“大二的专业课简直不是人学的！要背的东西也太多了！回家光想着好吃好喝和舒服的床，学习氛围哪有学校图书馆浓厚” 于是，301宿舍的四个人，达成了难得的“全员留守”状态。 虽然是周末，宿舍里的气氛却比平时上课时还要紧张。四个人几乎是统一作息：天不亮就裹着厚衣服去图书馆或教学楼抢占座位，一直泡到晚上熄灯才踩着月光回来，每个人脸上都带着熬夜和用脑过度的疲惫，嘴里念念叨叨的不是刑法总则就是国际法条款。 直到一月中旬，接连考完了《刑法学》、《法理学》、《国际公法》这三门最硬核的主干课程后，剩下的几门考查课压力顿时小了很多，紧绷的神经才得以稍稍放松。 考完《国际公法》的那个中午，苏晴、虞小满、李曼曼和周晓薇四个人感觉像是打了一场硬仗，终于有心情结伴去食堂，打算好好吃一顿午饭慰劳自己。 正当她们一边吃饭一边讨论着刚才考试中几道有争议的选择题时，旁边餐桌几个女生的议论声，清晰地传了过来： “哎，你们听说了吗那个天天在唱歌社团冒充菲菲的大一英语系孟菲，出事了！” “啊什么事” “听说她在外面社会关系乱得很，好像还欠了不少钱呢！” “对对对！还有更离谱的，之前那个追她追得特别高调、天天送花的经管系王凯，你们知道吧听说前几天被他校外的‘男朋友’给堵在路上了，揍了一顿，警告他离孟菲远点！” “这个我知道！我男朋友跟王凯一个系的，听说孟菲之前以各种理由，骗了王凯不少钱和东西呢！” “她不是靠着模仿菲菲唱歌，挺有名气的吗听说有时候在外面小酒吧唱一场也能赚点，怎么会缺钱” “哼，我看她根本就是冒充的！你们想啊，要真是那个神秘的大歌星菲菲，人家得多有钱多有地位，怎么会像她这样，看起来好像很缺钱的样子，对男生的追求来者不拒似的一点格调都没有！” “消息确定吗别是瞎传的吧” “确定！有人亲眼看见她在校外跟那些不三不四的人拉拉扯扯，还被堵着要债呢！形象全毁了！”一个短发女生说得眉飞色舞，仿佛亲眼所见。 “嘘，别说了别说了，她过来了！”旁边扎着辫子的女生急忙压低声音制止，桌上瞬间安静下来。几个人默契地低下头，装作专心吃饭的样子，但眼角余光却肆无忌惮地瞟向同一个方向。 虞小满闻声好奇地回头张望——是孟菲。她穿着件略显皱巴的连衣裙，脸色苍白，眼下一片青黑，气色确实很差。虽然食堂里人声鼎沸，但那些若有若无的打量和窃窃私语，就像细密的针尖，让人无所适从。 孟菲和另一个女生手挽着手，强撑着挺直脊背走过来。就在虞小满准备收回视线时，两人的目光在空中不期而遇。 那一瞬间，孟菲眼中迸发出的不是尴尬或闪躲，而是赤裸裸的恨意，仿佛要将她生吞活剥。 虞小满微微一怔，挑了挑眉。这……大家都在看你，又不是只有我。她无奈地摸了摸鼻子，转身继续吃饭，心里却泛起一丝疑惑。 刚才听到的那些真假难辨的议论在耳边回响。她想起那个晚上，在小巷口撞见孟菲被几个混混模样的男人围住时，那张写满惊慌却又带着几分虚荣的侧脸。 对于今天的局面，她并不意外。只是看着孟菲此刻强撑的骄傲和那双怨毒的眼睛，她心底轻轻叹了口气。 一个女孩，走错了路，终究要自食其果。 而此刻紧紧挽着孟菲手臂、一脸“关切”的舍友，正轻声细语地安慰着：“菲菲别理他们，有些人就是见不得你好。”那双眼睛里，却藏着不易察觉的得意。 只是不知道是谁将这些东西透出去的，一个女孩子的自尊心，这下要被踩在地上狠狠揉碎了。 支着耳朵听的不仅是虞小满，坐在她对面的李曼曼听完，也忍不住小声吐槽：“这都什么风气啊……我看那女孩长得挺漂亮的，唱歌也不错，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把自己弄得这么难堪……” “管她呢，”周晓薇现在满脑子都是刚刚结束的考试，她苦着脸说，“我现在更担心我最后那道关于‘普遍管辖权’的论述题能得多少分……感觉写得有点跑偏了，希望能多捞点步骤分吧。” 自从和虞小满对完选择题答案后，她就一直处于这种焦虑状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