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你本来就很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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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菲跑了，剩下的三个混混在陆怀瑾冰冷的目光威慑下，早已没了气焰。但陆怀瑾岂会轻易放过他们他当下掏出内衬里带着国徽的工作证件，速度极快地在几人眼前一闪而过，随即又拿出随身携带的笔和本子，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抱头，蹲下！” 话音未落，他已是利落地一人一脚，踹在三人腿弯处，迫使他们龇牙咧嘴地蹲了下来。只有皮夹克男王强还有些不情愿，梗着脖子。而那个之前进过局子的瘦个子最为识相，立刻双手抱头，蹲得标准无比，连声求饶：“大哥大哥！我错了！我我可什么也没干啊！我今天一句话也没说啊！” “姓名，身份证号，家庭住址……” 陆怀瑾流程熟练得让一旁的虞小满都有些诧异，疑惑他是不是在基层派出所干过片警。 等到将三人的基本信息登记在册，并严厉警告教育一番后，陆怀瑾这才收起本子，走到虞小满面前，语气恢复了平时的沉稳：“没事了。我送你，走吧。” “你怎么会刚好出现” 虞小满仰头看着他，眼睛在昏暗的光线下亮晶晶的，充满了好奇和后怕之后的依赖。 “上周送你回来的时候，撞见他们在这附近晃荡，觉得不太对劲。” 陆怀瑾边走边说，语气平静，“所以这周就跑得勤了一些。” “你不上班了吗天天往这儿跑” 虞小满更惊讶了。 “不是天天。” 陆怀瑾耐心解释，“上次觉得不对劲，周日那天我就抽空去了这片区的派出所，了解了大概情况。这几个人是常客，打架斗殴是家常便饭。我已经叮嘱他们加强这一片的夜间巡逻了。今天是周五，我手头没什么紧急任务，就过来看看，比较安心。” 陆怀瑾这番话，语气平淡，却让虞小满的心湖像是被投入了一颗温暖的石子，漾开层层涟漪。一个人，竟然可以为她考虑到如此细致周全的地步，默默做了这么多。 她忍不住半是玩笑半是试探地说：“陆大科长，你这样……会让我觉得我自己特别重要。” 陆怀瑾脚步未停，目光直视前方，侧脸线条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清晰硬朗。他几乎是不假思索地、用一种陈述事实般的笃定语气回应：“你本来就很重要。” “！！！” 这句话像一道微弱的电流，瞬间窜过虞小满的四肢百骸。她的脸颊“唰”地一下就红了，心跳莫名漏了好几拍。苍天啊……她这是……被这个古板严肃的男人给撩了吗！ “……那个……” 陆怀瑾低沉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沉默，他似乎犹豫了一下，才带着几分纯然的不解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的原则” “嗯” 虞小满正沉浸在方才“英雄救美”的余韵和那句“你很重要”带来的心悸中，闻言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他指的是自己刚才吓唬孟非时说的“他的原则是不打女人”。她忍不住“噗嗤”笑出声，摆了摆手，语气带着点小得意和调侃： “我瞎说的啦！就是看不惯她那种‘绿茶’行为，随口逗逗她而已。搞得好像全天下男人都吃她那一套，别人都很弱智似的。” “什么绿茶” 陆怀瑾的眉头又习惯性地蹙起，这个超时空陌生的词汇显然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在他非黑即白、纪律严明的世界里，没有这种带着微妙贬义的形容。 “额……” 虞小满一时语塞，努力寻找着这个时代他能理解的解释，“就是……嗯，大概就是指那种，看起来柔柔弱弱、楚楚可怜，很会利用自己的性别优势，装无辜、博同情，实际上心思很多……嗯，反正就是你们大多数男人好像都挺容易对那种行为产生保护欲的类型。” 她尽量说得直白些。 陆怀瑾虽然没完全理解“绿茶”这个比喻的精髓，但他听懂了后面那句解释。他几乎是没有任何犹豫，眉头皱得更紧，语气带着一种清晰的否定，沉声道：“我不喜欢。” 这干脆利落的回答，反而勾起了虞小满的好奇心。她几乎是下意识地、带着一丝自己都没察觉的试探，脱口而出：“那你喜欢什么类型的” 陆怀瑾闻言，脚步几不可察地放缓了些。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倏地侧过头，深邃的目光如同沉静的湖水，毫无预兆地、极其专注地凝视着虞小满。 那目光太过直接，带着一种不容闪避的探究和某种未加掩饰的情绪，仿佛要透过她的眼睛，看进她心里去。 虞小满被他这突如其来的凝视看得心头一跳，脸颊瞬间有些发烫，心脏不争气地漏跳了好几拍。 在他那过于坦荡和专注的注视下，她竟然生出一种无所遁形的慌乱感，先前那点“调戏”对方的胆子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几乎是狼狈地、下意识地扭过头，避开他那灼人的视线，假装看向路边的梧桐树，伸手不自然地挠了挠微微发烫的耳朵，声音细小得几乎像嘟囔：“看……看我做什么……看路呀……” 看着她这难得流露出的、与平日大方自信截然不同的羞赧模样，陆怀瑾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淡的、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笑意。他依言收回视线，重新望向前方昏暗却宁静的街道，紧抿的唇角几不可察地向上扬起了一个清浅的弧度。 其实，答案是什么，或许并没有那么重要。此刻，她能这样自然地走在他身边，允许他出现在她的生活里，甚至能这样轻松地开玩笑、斗嘴，对他而言，好像已经是一件足够美好，甚至有些奢侈的事情了。 两人就这样，一路低声说着些无关紧要的话，气氛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微妙而融洽，一种无形的、温暖的张力在两人之间静静流淌。 很快，复旦大学的校门出现在眼前。陆怀瑾恪守着他一贯的分寸感和纪律性，在距离校门还有几步之遥的地方，便自然而然地停下了脚步，没有再往里送。 “到了。”他沉声道。 “嗯，那我进去了。谢谢你送我，还有……今天的一切。”虞小满抱着书，抬头看他。 陆怀瑾点点头，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一瞬，“进去吧。” 看着虞小满转身走进校门，身影逐渐融入校园的灯光树影里，陆怀瑾才缓缓收回目光，独自在原地站了片刻，方才转身，迈着沉稳的步伐，消失在相反的夜色中。 虞小满抱着书，哼着轻快的小调，脚步轻盈地往宿舍楼走去，脑海里还不时回响着那句“你本来就很重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