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乘风破浪赴考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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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县里的路被冲垮了！” 林晚宁听到弟弟带来的消息，心脏猛地一缩，几乎停止了跳动。明天！明天就是决定命运的高考！几十里的山路，如果班车不通……她不敢想下去。 李秀兰当场就急哭了：“这可咋办啊！老天爷这是不让我们晚宁考试了吗” 林建国也慌了神，在屋里团团转：“走去几十里地，走到也考完了！” 一股冰冷的绝望瞬间攫住了林晚宁。她所有的努力，所有的期盼，难道就要毁在这最后一步上不！绝不！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大脑飞速运转。班车不确定，那就必须想其他办法！拖拉机牛车哪怕是用脚走，她也必须走到！ “爸，妈，别急！我去找赵叔，看看队里的拖拉机能不能用！”林晚宁说着就要往外冲。 就在这时，院门被推开，陆沉野高大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脸色沉静，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切。他看了一眼慌乱的林家众人，最后目光落在强自镇定的林晚宁身上。 “路况我知道了。”他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奇异的安抚力量，“班车确实停了，拖拉机也过不去那段塌方。” 他的话让林建国和李秀兰瞬间面如死灰。 但陆沉野接下来的话，却让所有人愣住了：“收拾好东西，今晚就走。” 今晚就走 “那段路抢修需要时间，明天早上肯定来不及。”陆沉野解释，语气不容置疑，“我们绕路。从黑风岭那边的小路穿过去，虽然难走点，但能在明天开考前赶到县城。” 黑风岭那条路崎岖凶险，平时几乎没人走，尤其是晚上！ 林建国张了张嘴，想说什么，但看着陆沉野那双沉稳如山岳的眼睛，又把话咽了回去。他现在莫名地相信，这个年轻人说有办法，就一定有办法。 “我去准备。”林晚宁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转身回屋，迅速将准考证、钢笔、墨水、尺规等考试用品，以及最后要看的几页核心笔记仔细打包成一个小包袱。她没有带太多累赘，只拿最必要的东西。 陆沉野则出去了一趟，很快回来，手里拿着一个军用水壶，里面灌满了浓浓的糖水，还有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个还温热的杂粮饼子。“路上吃。” 他的准备简单却实用。 没有过多的告别，在暮色四合中，林晚宁背着小包袱，跟在陆沉野身后，走出了家门。李秀兰红着眼圈追到门口，塞给她两个煮鸡蛋：“晚宁，一定……一定要考上啊！” 林晚宁重重点头，最后看了一眼担忧的父母和弟弟，转身，义无反顾地踏上了这段充满未知的赶考之路。 出了村子，陆沉野并没有走大路，而是直接拐上了通往黑风岭的崎岖山径。 夜色渐浓，山路果然难行。脚下是碎石和盘结的树根，两旁是黑黢黢的、仿佛藏着无数未知的山林。夜枭的叫声偶尔响起，更添了几分寂静中的恐怖。 陆沉野走在前面，他的脚步稳健，仿佛对这条路很熟悉。他手里拿着一把军用手电，光柱劈开黑暗，为林晚宁照亮前路。遇到特别难走或者有沟坎的地方，他会停下，伸出手，简短地说：“慢点。”“拉着。” 林晚宁没有矫情，依言抓住他温热宽厚的手掌，借力跨过障碍。他的手很有力，带着一种让人安心的温度。在这荒无人烟的山野夜色中，他成了她唯一的依靠和指引。 为了分散她的注意力，缓解紧张和疲惫，陆沉野偶尔会开口，说一些简短的话。 “怕吗” “不怕。”林晚宁摇头，声音在夜风中有些发颤，但眼神坚定。有他在，好像真的没那么可怕。 “嗯。跟紧我。” 他还会在她气息微喘时，适时地停下休息几分钟，递过水壶和饼子。糖水补充体力，饼子充饥。一切都在沉默中有序地进行。 走到后半夜，林晚宁的体力消耗极大，脚步开始发飘。陆沉野察觉到了，不由分说地拿过她的小包袱背在自己身上。“快到了。”他说。 又翻过一道山梁，远处，隐约出现了点点灯火！ 是县城！ 林晚宁精神一振，疲惫仿佛一扫而空。 然而，就在他们即将走出山区，踏上通往县城的平坦大路时，意外发生了！ 旁边的灌木丛中突然传来一阵窸窣声，紧接着，两道绿油油的光点猛地亮起，伴随着低沉威胁的呜咽声——是野狗！而且是两条体型不小的饿狼般的野狗！ 它们龇着牙，涎水从嘴角滴落，显然是饿极了，将两人当成了猎物，呈夹击之势缓缓逼近！ 林晚宁吓得浑身汗毛倒竖，瞬间僵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 “站我身后！”陆沉野低喝一声，猛地将她拉到自己宽阔的背后。他周身的气势陡然变得凌厉无比，如同出鞘的利剑！他甚至没有后退，反而上前半步，目光冰冷地锁定那两条野狗，喉咙里发出一声比野狗更具威慑力的低沉吼声！ 那是一种经历过尸山血海才能淬炼出的、纯粹的杀意！ 两条野狗被这突如其来的、远超它们认知的恐怖气息震慑住了，逼近的脚步猛地一顿，绿油油的眼睛里闪过一丝畏惧，呜咽声也变成了不安的低吠。 陆沉野抓住这瞬间的机会，抬起手电，将强光猛地射向其中一条野狗的眼睛，同时脚下用力踢飞一块石头，精准地砸在另一条野狗的前方！ “滚！”他一声暴喝，如同惊雷！ 两条野狗被光刺眼，又被石头惊吓，再被他那骇人的气势彻底压倒，呜咽一声，夹着尾巴，扭头就钻进了灌木丛，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危机解除。 林晚宁靠在陆沉野宽阔的背上，能清晰地感受到他背部肌肉的紧绷和刚刚那瞬间爆发出的、令人心悸的力量。她的心脏还在狂跳，但一种前所未有的安全感将她紧紧包裹。 他甚至连武器都没用，仅凭气势就吓退了野兽。 “没事了。”陆沉野转过身，声音恢复了平稳，但看着林晚宁有些发白的小脸，眉头微蹙。银色弹幕掠过：【吓到她了。】 他犹豫了一下，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动作有些生硬，却带着笨拙的安慰：“走吧，天快亮了。” 有惊无险地走出山区，天际已经泛起了鱼肚白。县城就在眼前。 陆沉野带着林晚宁来到县武装部的招待所，他显然提前打过招呼，值班人员没有任何盘问，直接给他们安排了一个干净的房间休息。 “离考试还有三个小时，抓紧时间睡一会儿。”陆沉野将她的包袱放在床头，“到时候我叫你。” 林晚宁看着他一夜未眠、却依旧挺直的背影，看着他眼底不易察觉的细微血丝，千言万语堵在喉咙口，最终只化作一句：“陆沉野，谢谢你。” 陆沉野脚步顿了顿，没有回头，只是“嗯”了一声，轻轻带上了房门。 林晚宁躺在陌生的床上，身体极度疲惫，精神却异常亢奋。回想这一夜的惊心动魄，尤其是陆沉野挡在她身前吓退野狗的那一幕，她的心湖再次被搅动。这个男人，一次又一次，在她最需要的时候，如同最坚固的堡垒，为她挡住一切风雨。 她强迫自己闭上眼睛，必须休息，必须以最好的状态迎接考试。 三个小时后，陆沉野准时敲门。他已经准备好了温水和简单的早饭。 吃完早饭，他亲自将林晚宁送到了县一中的考场外。 此时，考场外已经人山人海，无数怀揣梦想的考生和陪同的家属聚集于此，气氛紧张而热烈。林晚宁的出现，并没有引起太多注意。 陆沉野停在人群外围，看着她：“进去吧。正常考就行。” 林晚宁深吸一口气，看向他，眼神坚定而明亮：“等我好消息。” 她转身，汇入考生的人流，步伐沉稳地走向那扇决定无数人命运的考场大门。 陆沉野站在原地，目光一直追随着她那单薄却挺直的背影，直到她通过检查，消失在教学楼门口。 他并没有离开，而是走到不远处一棵大树下，倚靠着树干，如同最耐心的守卫，默默等待着。 考试开始的铃声，清脆地响彻校园。 而几乎就在铃声响起的同时，一个穿着军装、行色匆匆的通信兵，找到了树下的陆沉野，递给他一份封着火漆的加急电报。 陆沉野拆开电报，只看了一眼，眉头便骤然锁紧，脸色瞬间沉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