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被驱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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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芳菲眼睛一瞪，“让你吃你就吃，那么热的天，你都跑一上午了，身体怎么受得了别为了挣点钱，最后把身体给搞垮了，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 叶三虎看妹妹生气了，只好把那根雪糕吃了。 没一会儿，厂里的人陆陆续续的走了出来。 叶芳菲大声吆喝道：“各位同志，看过来，看过来，这里有又甜又解渴的冰棒，有红豆的，绿豆的，橘子味的，还有牛奶雪糕，炎炎夏日，吃一口清甜可口的老冰棒，就能让你透心凉………” 叶三虎听到小妹突然的吆喝声，呆呆的看着她，小妹这是跟谁学的比四弟还会说。 “牛奶雪糕多少钱” “一毛。” “给我拿两根。” “好嘞，你拿好，感谢照顾生意，欢迎明天再来哈。” 那人听了大笑，“你这小同志嘴巴挺会说的。” “谢谢您的夸奖。” 叶芳菲看三哥盯着她发呆，用手碰了他一下，“哥，赶紧收钱啊。” “哦、哦…好…好…”叶三虎反应过来，手忙脚乱的收钱，找零钱，叶芳菲帮着拿雪糕。 兄妹俩一个收钱，一个招呼，忙的有条不紊，等厂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两箱冰棒只剩了大半箱。 叶芳菲把没卖完的冰棒用棉被包好，盖上箱子，“三哥，还去哪里卖” 叶三虎指了指后面那个厂，“我去玻璃厂，小妹，要不你去帮大哥和大嫂吧，他们俩在机电厂的南门，两人第一天做生意，没啥经验，你嘴会说，去教教他们。” “大哥大嫂也来这边了，那二哥呢” “二哥和你四哥去实验学校了。” 叶芳菲推着骑自行车。一边往机电厂走，一边说：“好的，三哥，那我先去找大哥和大嫂，等会咱们在供销社门口汇合。” “你骑慢点，大哥和大嫂在南门。”叶三虎在她后面喊。 “知道啦。” 机电厂下班比纺织厂晚15分钟，叶芳菲到的时候，机电厂的下班铃声刚刚响起。 叶大虎和张美玲已经到了，正被一个男子驱赶，那男人穿着制服，应该是机电厂保卫科的。 叶大虎两口子都是老实巴交的乡下人。 张美玲虽然比叶大虎会说一些，但今天是第一次做生意，没有经验。 保卫科的人说不让他们在这里卖，她吓得话都不敢说了。 夫妻俩正准备去别处卖，叶芳菲就骑着自行车赶了过来。 “小妹，你咋来了”叶大虎惊讶的看着突然出现的妹妹。 叶芳菲从车上下来，“三哥说你和我大嫂在这边，我过来看看。” 她先和兄嫂打了招呼，然后又礼貌的对制服男点了下头。 张美玲看了一眼驱赶他们的男人，压低声音对小姑子说：“他不让我们在这里卖，说影响他们厂的形象。” 叶芳菲看了一眼大哥大嫂所在的位置，又打量了一下四周。 虽然离机电厂的南门有点近，但还不至于影响形象吧。 再说了，就是在这里卖个雪糕，又不是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怎么就影响形象了。 管的也太宽了。 叶芳菲觉得是这人在找茬，拿着鸡毛当令箭。 但他们今天是来这里做生意的，求财不求气，箱子里装的又是易化的冰棒，耽误不得，得早点卖出去才行。 她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制服男，不苟言笑的一张脸，给人的感觉很不好说话。 叶芳菲笑眯眯的走过去，客气的说：“你好同志，辛苦了。” 那男人打量了她一眼，板着脸问道：“什么事” 叶芳菲没在乎他的态度，面上始终挂着微笑，“同志，是这样的，那两人是我哥嫂，因家里孩子多，生活实在困难，就响应国家号召，来城里做点小生意。” “他们今天是第一次来卖冰棒，不懂规矩，还望同志不要和他们一般见识，我这就让他们往旁边挪一点。机电厂可是咱们市里最重要的工厂，我们绝对不会影响厂里的形象。” 所谓伸手不打笑脸人，面前的小姑娘看着年龄也不大，说话又这么礼貌，制服男面色缓和了些，但还是没有松口让他们在这里摆摊。 叶芳菲看厂里的人陆陆续续的出来了，她指了指旁边一点，“同志，你看我们把车子推到那里去卖行吗” 她说着，还朝那人一抱拳，“同志，麻烦行个方便。” 制服男看她搞怪的模样，本来板着的脸绷不住笑了，无奈的摆了摆手，“赶紧挪过去，别挡着人进出。” “好嘞，谢谢同志，保证不给您添麻烦。” 叶大虎两口子都听到了妹妹和制服男的对话，立刻推着车子往他指定的地方挪去。 他们现在摆摊的地方离厂门口有点远，叶芳菲怕工人看不到，就摆着手朝人吆喝，“同志，买雪糕啦，冰冰凉凉的雪糕，有红豆的，绿豆的，还有橘子味的老冰棒………” “冰棒雪糕香又甜，又解暑来又解馋，天气炎热不用怕，吃根雪糕就能让人心飞扬………” 叶芳菲这别具一格的吆喝声，没一会就围过来一大圈人，有几个本是过来凑热闹的，看别人吃的香甜，最后也忍不住买了一根。 叶大虎两口子今天第一次做生意，看围着一圈人，两人手忙脚乱，不是拿错雪糕，就是找错钱。 叶芳菲看大嫂的手有点抖，怕她多找人钱吃亏，就把她装钱的一个烂书包接了过来，让大哥大嫂给人拿雪糕，她帮着收钱，找零。 叶芳菲眼观六路，一边吆喝一边收钱，有了她的帮忙，效率高了很多，十来分钟的时间，一箱雪糕就差不多见底了，机电厂的工人也走的差不多了。 叶大虎和张美玲只有一个箱子，看箱底就剩了几根雪糕和十来根老冰棒，夫妻俩高兴的咧着嘴笑。 叶芳菲往机电厂走了几步，看门岗里有三个人值班。 她拿了三个雪糕，三个老冰棒，对张美玲使了个眼色，“大嫂，咱们给保卫科的人送几个雪糕去。” 张美玲嫁给叶大虎的时候，叶芳菲才十岁，也算是看着她长大的。 小姑子出嫁的时候，和陌生人说句话都脸红。这才两三年的时间，就变得能说会道。 她这才觉得小姑子真的长大了，又想起沈家大房和三房那两个不省心的娘们，猜测小姑子过的应该也没那么顺心。 看来回去得和婆婆说一声，以后经常过去敲打敲打，要不然别人还以为他们娘家没人了。 姑嫂两人来到门岗，里面的人也看到了他们。 刚才驱逐他们的那个男人推开玻璃窗，询问，“什么事”说话还算和气，没刚才那么凶了。 “同志，我们马上就走了，今天给你们添麻烦了。” 叶芳菲把几个雪糕递过去，又笑眯眯的说：“还剩了几个冰棒没卖完，如果几位同志不嫌弃，拿去消消暑。” “不用不用，我们这里有水，你们拿去卖了吧，或者带回去给孩子们吃。”那个男人赶紧摆了下手。 其余的两人没有说话。 叶芳菲看出来了，驱赶他们的制服男应该是保卫科的领导，那两个人都听他的。 张美玲也是个机灵的，把几个冰棒往桌上一推，笑着道：“工人都走的差不多了，没人买了，这么热的天，我们带回去就化成水了，几位同志就帮忙吃了吧。” 没等他们继续推辞，叶芳菲笑着朝三人点了下头，拉着张美玲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