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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物生和马济农来到了总务科，领取了自己的装备，新的证件，宫北巡捕房三等巡长，编号9527，上面盖着总捕房和公董局的打印，自行车换了新的，衣服也换了新的，最重要的就是枪支，林物生领到了一把c96的手枪，也就是盒子炮，一共有十发的标配子弹。 有了这玩意儿，起码他可以轻松的拿出自己的手枪出来对敌了，有了一定的威慑力。马济农的就比较简单了，还是一样的装备，只是证件和衣服以及自行车换成了新的，警棍都没有更换。 林物生的衣服质量还是和原来的差不多，帽子还是大檐帽，肩章从巡捕编号，变成了黑色布上有一颗金属的徽章，变化不是很大，但是也还行吧。 同时，因为林物生他们升职了，工资也涨了，所以直接将林物生的工资发给了林物生，马济农的工资，到时候还得让谭华领了之后，再发给马济农，毕竟马济农现在还在归属了谭华，需要下个月才会划分到林物生这里来，到时候林物生就能够帮助他们领了，根据具体情况扣除。 即便是没有理由，也会找点儿理由来扣掉一点儿他们的工资。这已经是巡捕房，不对，是整个天津卫公认的事情了，大家伙儿都是这样做的，要是不这样做，到时候大家就给你使绊子。 林物生和马济农从总务科出来之后，没看到谭华和韩培均，估计这两人是去巡视自己的地盘了，毕竟现在有人出了事儿了，自己还是要高低出去看看才行。 第一天上任，结果还需要和马济农一起去做以前的任务，不过，林物生却一点儿想法都没有，因为按照皮特说的，到时候他手底下八个人，每个时间段两个人，那么到时候林物岂不是每个时间段只需要管两人，那两个人完全可以交给其他人训话就成了。 这个月，谭华和韩培均的队伍就要变成早晚班了，他只需要找一个负责晚白班的人来给他的队伍训话就可以了，甚至是还可以找两个早白班的，把他的早白班也给负责了。 这样一来，他就只需要负责晚白班就可以了，只是还是那句话，如果是有突发事情，他到时候就需要随时待命了，这就是个非常不好的事情了。 不过没办法了，只能将就了，这位置终究不是考上来的，而是靠着一个不怎么样的人情走上来的。 升职了，就连局长都没有看到，这何其不是一种看不上和藐视呢就连皮特警长能来给他安排任务，都可能是看在林物生抓到的那几个人给了他报仇的希望而已。 现在凶手已经没了，皮特警长也稍微松了一口气，起码仇恨的人已经死了，他的妻子被人绑架的真相也没有人去关注了。 然后林物生跟着马济农就去巡逻了。骑着新自行车，马济农感觉哪哪儿都舒坦，看着林物生骑在前面加快速度追了上来。 “生哥，我现在还想像是做梦一样，我这就变成二等巡捕了” 林物生笑着说道。 “这还能有假不成只是咱们今年的考核也就这样结束了，要是没有这个半路杀出来的事儿，咱俩就算是考，应该也是能够考得过的，行了，别多想了，以后营口道就是咱们哥儿俩地盘了，可惜你小子不收黑钱，要不然，你收的黑钱我都不要你的提成，到时候你小子可就算是有福了，到时候一家三口，不，马上四口了，到时候就算是顿顿吃肉都没问题。” 听着林物生的话，马济农笑了笑并没有接话，林物生这样子就像是一个贪污受贿的贪官在腐蚀自己的同伴一样，只是这样的同伴心智还是有些坚硬了，想要拿下他还是有些困难的。 当然了，林物生还是对马济农保持怀疑的，毕竟，这么一个纯粹的人，怎么会成为一个巡捕房的巡捕呢而且林物生一直相信相由心生，这小子贼眉鼠眼的，再加上独自一人在天津卫立住脚，有房有工作，也都不像是简单的人物。 一天的巡逻时间就这么结束了，今天林物生破天荒的没有收黑钱，都是拿的红包，毕竟升官了嘛，路过的人看着林物生这一身新鲜的装备，再加上林物生的主动告知，特别是营口道这边的商铺们，自然也跟着高兴了，毕竟换了一个负责人，到时候又是一个新规矩了，只希望规矩不要太费钱。 但是都知道林物生以前是个收黑钱的主，这爬上去，恐怕也是和其他人差不多，所以在恭喜林物生时候都多给了一点儿红包，算是向林物生示好，虽然每个人给的都不是很多，但是凑起来，到了下班的时候，已经有了二十块现大洋了。 下班之后，回到了巡捕房，所有人都等着林物生，两个班二十多个人，都跟着林物生一起去了大三元酒楼，谭华和韩培均也被林物生请去了，这次两人倒是都没拒绝，因为以后大家都是巡长了，也该相互照料一下。 吃饭的时候，林物生先对着谭华和韩培均敬酒，感谢他们之前的照料，以后还是需要他们多多关照，两人也都笑着答应了，这时候马济农先站起来给林物生敬酒，恭喜林物生升任巡长，然后大家伙儿也都被带动了起来，都找林物生喝一杯，让林物生以后有好事的时候，多关照一下。 林物生一一回应，等着把上来敬酒的人都给照料好了之后，让大家随意，这时候林物生才来到了谭华和韩培均的边上，把他的巡防地点的事情给说了。 这时候韩培均看着众人高兴的样子，随即凑到了林物生的耳边小声的说道。 “兄弟，你那段儿巡防地界儿的事儿，说实话，我们这帮老班底心里门儿清，就你一人儿还蒙在鼓里。那营口道，表面儿上看是块香饽饽，可实打实是烫手山芋——它卡在英法租界当间儿，一头儿扎着三不管，跟那小倭租界就隔条马路，整个儿一百味杂陈的火锅——全是料，一个字儿，乱！ 但是萝卜白菜各有所爱，偏偏也有人喜欢这种乱，这人就是咱们巡捕房的铁林警长。 咱巡捕房原本拢共十二个巡长，法捕俩、安南捕四个，咱华人捕六个。我、老谭、张海云跟铁林，还有王松跟赵志文，咱几个华人巡长在这宫北巡捕房，武大郎盘杠子——够不着底儿！ 混到顶天了也就是我跟铁林这二级警长。想再往上蹿一蹿背后没个法兰西人给你撑腰，门儿都没有！ 原先铁林也只管营口道几个钟点儿，可他抓人太猛太狠了，这回连绑架索菲娅夫人的凶手都让他审出来了。 本指着靠这功劳往上挪挪，结果总捕房直接定了性，说就那三人干的。事儿是了了，功劳也算分给铁林一大半了，可竹篮打水——捞不着实儿，压根儿不够他往上爬的。 所以那会儿我们一听说你要上来，心里就明镜儿似的，营口道这烫手山芋准得落你手里。为啥就为挤走铁林的地盘！等风头过了重新洗牌，铁林就算张飞卖秤砣——人硬货也硬，可架不住人不要你！” 林物生点了点头，没想到，这里面还有这么多的弯弯绕绕呢，没想到这法兰西人脑子也不单纯啊。 “可是我这连轴转，我也扛不住啊一天二十四小时” 听着林物生的话，韩培均随即继续说道。 “介事儿自然也有辙。等那八个人你安排妥了，直接交给我们几个对应时间段的班头就行，你自个儿抽冷子去转悠一圈就齐活。 咱这帮人，想往上爬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心气儿高但没嘛门路，不就得多抱团儿扎堆儿嘛！要不介，早让人挤兑得没缝儿钻了。 尤其是铁林那儿，介个月他顶晚晚班儿。你要是把你那几个人让他去训话，让他替你带，他准保乐得屁颠屁颠的。不过咱得把话摆头里——到时候真要抓着人，功劳可得算他的。” 林物生点了点头，真心的对着韩培均和谭华敬了一杯。 “果然，还是得有引路人，要是靠着我自己瞎撞，怕是撞破了脑袋都没法呢。” 两人看着林物生也是和他们一条线了，都暗自松了一口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