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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鲁西也看到了不知何时走到对方身后的格温，默默地抬起了头。 格温一边保持着脸上的微笑，一边缓缓摘下了手上的手套。 紧接着，她慢悠悠地从后腰处，用那只没戴手套的手，掏出了一把手枪。 黑洞洞的枪口稳稳地对准了对面的布鲁西，布鲁西脚下的步伐顿住，没再继续接近，只是沉默地站在原地，一言不发地看着格温。 金属桥上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只剩下远处警察与打手搏斗的声响隐隐传来，衬得这里的寂静格外诡异。 索菲亚看到格温掏出枪对准布鲁西，像是抓到了救命的稻草，急忙嘶吼道：“枪械对那个怪物没用，只有近战才能伤到她！” “把喊下去的那些人叫回来！杀了她！杀了她！！” 而格温听到这话，缓缓低下头，看向脚下的索菲亚，脸上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语气轻快地说：“我知道啊。” 紧接着，她的下一句话，让索菲亚脸上那如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惊喜笑容，瞬间凝固住了。 “因为她身上那个能让子弹消失的装置，就是我帮她做的。” 布鲁西看到眼前这一幕，瞳孔猛地一缩：“住手！” 喊完，她就打算不顾一切地冲上去。 而此时的格温，已经微笑着将枪口抵向索菲亚的脑门。 “砰”的一声枪响，在这寂静的金属桥上显得格外刺耳。 索菲亚缓缓低下头，看着自己胸口渗出的鲜血，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 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什么，却最终什么也没说出来，只是呆呆的看着格温和布鲁西。 布鲁西手套下的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死死将格温抵在金属护栏上，护栏发出一声闷响。 她头盔后的眼睛布满红血丝，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为什么” 格温脸上的微笑从未消失，被这阵激烈的动静弄乱的刘海遮住了一只眼睛，可两行清泪却毫无预兆地从脸颊滑落，在下巴处汇成水珠，滴落在西装前襟上。 “嗨，蝙蝠侠。”她用最温和的语气开口，仿佛只是在聊天气，“你有干过这种事吗” “想要保护一个人，却阴差阳错地让那个人更加危险……”她的声音轻得像羽毛，“我好对不起我的妹妹啊……我的妹妹。” “你说她会原谅我吗” 说完，格温缓缓抬起手，将枪口慢慢对准了自己的太阳穴，指尖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 “放心，刚出膛的子弹是不会被拦截的。”她看着布鲁西，笑容里带着一种近乎解脱的释然。 布鲁西猛地咬牙，腾出一只手就想去抓她握枪的手腕，声音控制不住地放大：“格温多琳你听我说！不是你想的那样，你……” 角落里，一个被吊在罐子上、一直沉默的男子听到这个名字，不知为何，身体突然剧烈地抖了抖，喉咙里发出呜呜的声音，像是极度震惊，又像是不敢置信。 格温却像是没听见布鲁西的话，也没注意到角落里的异动，她伸出另一只手捂住布鲁西的嘴，轻轻“嘘”了一声。 警用直升机的探照灯透过化工厂的窗户照进来，在她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她露出一个最开心的微笑，低声道：“要成为你想成为的人啊……就算没有我在身边……” 突然，身后传来一阵尖锐的笑声，像是指甲刮过玻璃般刺耳。 布鲁西下意识回头，一道身影猛地撞了上来。 是索菲亚。她脸上带着狰狞的笑，胸膛的伤口还在不断流着血，整个人看上去癫狂又可怖。 “砰——” 伴随着一声巨响，原本该牢固无比的金属栅栏被直接撞断，断裂的钢筋扭曲着向外张开。 被压在栏杆上的格温只觉身后一空，身体瞬间失去支撑，像断线的风筝般开始下坠。 布鲁西瞳孔骤缩，伸手去抓，指尖却只擦过格温飘散的指尖。 就差那么一点点。 格温的身影在视野里迅速缩小，坠落的速度越来越快。 布鲁西眼中的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每一秒都像被灌了铅般沉重。 她看着格温的麻花辫在空中散开，绿宝石般的眼睛在坠落中望向自己，那惊讶的表情还凝固在对方的脸上。 “格温！”她嘶吼着想冲下去，后背却传来沉重的拖拽感。 索菲亚像块腐肉般趴在她背上，双手早已被背甲硌得血肉模糊，却还在发疯似的用拳头砸着金属外壳，每一拳都带着癫狂的笑。 而此时，正在下坠的格温心情复杂到了极点。 原本，一切都该按照她设计的剧本推进，她本该开心的。 可当瞥见索菲亚眼中那抹诡异的绿意时，所有的愉悦瞬间烟消云散，只剩下无奈。 想留你一命好像也不行了啊……索菲亚小姐。 在布鲁西的视线里，下坠的格温嘴唇动了动，似乎说了几句话。 可距离太远了，能见度又太差，她根本看不清对方到底说了什么。 下一秒，格温的身影重重砸进装满高腐蚀液体的储罐，白色的发光液体瞬间掀起巨大的水花。 对方的身体大半被液体覆盖，很快身体一点点往下沉，麻花辫散开的发丝在液体中漂浮，像一团逐渐褪色的海藻。 而很快，就连那如海藻般的发丝也彻底消失在液体之中。 索菲亚直勾勾地盯着储罐里翻涌的白色液体，直到格温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那片腐蚀性的光晕中，她才像是突然被抽走了魂魄般微微发愣。 “格温”她试探着唤了一声，声音轻飘飘的，像是怕惊扰了什么。 “格温”第二声带上了些许颤抖，指尖无意识地抠着拳头上的伤口。 “格温！格温！！！”陡然拔高的嘶吼撕破空气，下一秒却化作癫狂的大笑，“哈哈哈哈哈！格温！！！” 刺耳的笑声像生锈的锯子般剐蹭着耳膜，布鲁西头盔后的瞳孔骤然收缩，理智的弦“嘣”地一声彻底断裂。 她猛地转过身，积蓄了满腔怒火的一脚狠狠踹在压在自己身上的索菲亚胸口。 索菲亚像个破布娃娃般被踹飞出去，重重撞在不远处的金属护栏上，却依旧一边狂笑一边从地上爬起。 她站在那里，身体因失血而摇摇欲坠，笑声却愈发刺耳诡异，还带上了浓重的沙哑，仿佛喉咙里卡着玻璃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