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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到记者同意给村民们拍照，桃夭夭心情明显比刚才接受采访更好了，女孩小跑到院子里，朝父老乡亲们笑道， “记者同志说要给咱大家伙拍照，快回去把大家都叫来。” 在风里等了一上午的村民们一听瞬间来了精神， “哎呀妈，还好老娘今天换了衣裳。” “大妹子，你帮我看看我这头发梳得咋样要不要回去包块布我都好些天没洗头了。” “婶子你还是包一块吧，咱这可是要上报纸的，不能影响了咱桃花沟的形象。” “哎哟我说先别管形象，赶紧回去叫人，把家里人都叫来。” 大家伙一窝蜂跑开，记者同志手刚伸在半空，院子里已经没了人。 她无奈地笑笑，朝摄影同事道， “待会给大家多拍两张吧，即便不能每个人都上报纸，也能把照片洗出来给大家留个念想。” 同事俩搭档很久，默契十足，记者刚开口，摄影就已经开始检查胶卷，两人相视一笑。 十分钟不到，桃花沟百分之九十的村民都集结在晒谷场，大家伙三五成群，面对面整理仪容仪表，有些明显能看出来匆匆换了新衣服，甚至衣服都没扣上，生怕错过了拍照。 大队长一脸抱歉， “记者同志，真是不好意思，大家伙一听拍照太激动了，要是不方便咱也可以不拍，你不用顾忌我们。” 记者对眼前这位大队长很有好感，笑着解释， “胶卷确实没剩多少，不过给大家拍两张还是有的，说不准咱桃花沟往后会成为省重点大队，我们又难得来一次，应该的。” 见她表情并无异常，大队长才彻底放了心，这可是写报纸的记者，要是将人得罪了，万一给夭夭和桃花沟带来不好影响就坏了。 他身为大队长，方方面面都要考虑到。 “先拍负责试验田的村民，桃同志和李教授站中间，其他人对称站好。” “微笑，李教授，您老表情别那么僵硬，对，和桃同志学学，一二三……” 随着咔嚓一声，李教授僵硬的苹果肌成功印刻在底片上。 摄影同志再次朝桃夭夭投去惊艳的目光，他早就想说了，桃同志实在太上镜了。 有些人真人比上镜好看，有些人上镜比真人好看，可他还是头一次见到桃夭夭这般有着绝对美貌的女同志，无论是上镜还是真人都一眼比一眼惊艳。 拿照相机的一旦遇到美好人或物私心里总是忍不住多拍两张，可顾忌男女有别，他还是很有职业操守地忍住了。 此刻将桃夭夭放在一堆人里，女孩愈发突出，相机好似都因为她变得更清晰。 摄影同志恋恋不舍地按下快门，然后是整个大队的村民合影。 由于场地原因，小孩们在最前排，坐的坐，躺的躺，女人老人们在中间，汉子们踩着石头板凳站在最后面。 好些人还是第一次照相，一个个将眼睛瞪得溜圆，生怕闭了眼。 摄影同志嘴角很难压下去，想笑，心里默念职业操守忍住了， “大家表情别这么吓人，放松，微笑，可以露出牙齿笑。” “欸，边上那两位婶子，你们别在暗地里掐架，我这在镜头里都能看到。” 他这么一说，俩婶子停下暗戳戳争位置的举动，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摄影同志觉得桃花沟的村民还挺有喜剧效果，一连拍了好几张，直到胶卷用完才停下。 记者在一旁忍笑也忍得辛苦，好不容易拍完，两人准备离开，朝大队长道， “我们回去整理一下采访内容，报纸大概会在两周内发行，至于照片，我同事会洗出来邮寄给您。” 大队长连连感谢，村民们一拥而上。 两人空着兜前来，本以为这次只是公事公办地完成任务，没想到离开时衣兜胀鼓鼓，被大家伙塞了好些小零嘴，更是有一种工作被认可，被善待的好心情。 记者朝同事感叹， “我觉得桃花沟的风气和咱们以前采访过的大队都不一样，如果这次采访反响好，咱们和主编申请，看能不能再来桃花沟做一次深入访谈。” 记者走后，桃花沟众人的士气空前高涨，一个个像是打了鸡血般，都不用大队长敲锣，每天准时出现在大棚里。 他们势必要让桃花沟的名字响彻整个县城以及省城。 两天后的周末，桃夭夭正在试验田里忙活，忽地听见身后有人叫自己。 女孩回过头来双眼都瞪大了几分， “小雅你怎么瘦了这么多” 陆文雅在县城上高中，以前都是一个月回来一次，现在冲刺高考，更是两三个月才得空回来。 她整个人像是经历了一场倒春寒，比那冻死的秧苗还蔫吧，吓得桃夭夭扔下农具就往田坎上跑。 她将陆文雅翻来覆去地打量，满目关心， “小雅，你在县城没吃饭吗” 陆文雅本就委屈得不行，被好朋友这么一关心，彻底绷不住了，扑进桃夭夭怀里呜呜咽咽地掉眼泪。 她的情绪积压许久，直到这一刻才彻底发泄出来。 “哇呜夭夭，高考太难了呜呜呜，我学不下去了。” “我这次模拟考又下降了好几十分，那些题我明明都会，可考试的时候就是做不出来，夭夭，你说我这个样子还怎么考大学呜呜呜，考不上大学我比章乐那人渣还没用，我不要哇呜呜……” 她已经将章乐视作敌人，无论如何，她都要比章乐过得更好。 女孩嗷嗷哭声引得田里人都朝这边看来，桃夭夭不想让别人看小雅的笑话，拉着她走远了些。 被桃夭夭牵着，陆文雅的心情平复许多，可一想到夭夭即将离开桃花沟，她整个人又不好了。 “哇呜，夭夭，爸说你要去鲁省随军，你也要离开我了吗不要哇，我舍不得你。” 桃夭夭再次被她一个猛扑抱住，无奈又好笑地拍拍她的背， “陆峥延七月份才回来接我，我应该能陪你高考完。” “小雅你不用去跟章乐比，你本来就比章乐优秀超级超级多呀。” 陆文雅一怔，瘪嘴去看她，女孩眼神纯洁真挚，一眼就能看出她说出的话是发自内心。 被她这么坚定地夸赞，陆文雅摇摇欲坠破碎的信心仿佛都稳定下来。 女孩吸了吸鼻子瓮声瓮气， “真的吗” “嗯嗯！” 桃夭夭双眼亮晶晶地点头。 “夭夭你真好。” 陆文雅再次抱住她，脸颊在女孩肩膀处蹭了蹭，突然疑惑抬头， “夭夭，你是不是长高了” 她直起身，比了比自己和桃夭夭的身高。 陆文雅一米六二，桃夭夭比她高出半个头，上次离开明明还能靠在她肩膀上，这次回来位置明显低了些。 桃夭夭没量过身高，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到底多高，好奇地摸摸脑袋， “难怪总觉得去年的裤子有些短了。” 陆文雅低头看着好友一双大长腿，再看看自己，啪嗒一声流下羡慕的口……泪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