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二皇子余党，暗中反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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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在苏清辞与绣娘们全心投入“家国系列”绣品的设计与试绣，清辞绣坊上下都弥漫着一股创作的热忱与对未来的期盼之时，京城某些不为人知的阴暗角落，暗流却并未因表面的平静而止息，反而在绝望与怨恨的滋养下，变得更加污浊与危险。 宗人府那间终年不见阳光的囚室内，萧景渊——曾经的二皇子，如今蓬头垢面，眼神浑浊，昔日的高傲与张扬早已被无边的绝望和刻骨的怨毒所取代。囚禁的生活磨去了他外在的棱角，却将内心那点不甘与仇恨淬炼得更加尖锐阴毒。 他虽与外界隔绝，但总有些许消息，能通过某些被重金或把柄收买的、最底层的狱卒，如同渗过石缝的污水般，断断续续地传递进来。 他知道了柳氏自尽，忠勇侯府彻底败落；知道了苏清辞不仅拿回了家产，还自立门户，名声愈发响亮；知道了清辞绣坊在万民相助下重建，规模更胜从前；更知道了太子萧景澜监国地位日益稳固，而他那皇叔萧惊寒，虽表面退隐，实则是悬在他头顶最锋利的剑。 每一条消息，都像是一根毒刺，狠狠扎进他早已千疮百孔的心。 “萧景澜……萧惊寒……苏清辞……”他蜷缩在冰冷的墙角，牙齿咬得咯咯作响，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身下的草垫，眼中燃烧着疯狂的火焰，“你们把本王害到如此境地……本王就是死，也要拉你们垫背！绝不会让你们好过！” 他知道自己翻身无望，但这并不意味着他不能给那些胜利者制造麻烦，不能让他们付出代价！他经营多年，党羽遍布朝野，即便经历了数次清洗，总还有些隐藏得极深、或者看似无足轻重、却能在关键时刻发挥作用的棋子。 而此刻，在京城西市一家看似普通的、专营胡商货物的杂货铺后院密室内，几个身影正围坐在一盏昏暗的油灯下，气氛凝重。 在座的有原二皇子府的一名账房先生，姓孙，表面早已被清算，实则暗中仍掌控着几条隐秘的资金渠道；一名在五城兵马司任职的副指挥，姓赵，官职不高，但负责夜间部分区域的巡防，是当年被二皇子一手提拔起来的；还有一名看似是走街串巷的货郎，实则是二皇子麾下负责传递隐秘消息的“暗桩”头目之一，人称“老鬼”。 “殿下……近来可好”孙账房声音干涩，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他们虽仍在活动，但如同惊弓之鸟，每一次聚首都冒着极大的风险。 “哼，宗人府那地方，能好到哪里去”赵指挥语气愤懑，用力捶了一下桌面，灯火随之摇曳，“可恨那萧惊寒和太子，将我们逼到如此地步！” 老鬼最为阴沉，他缓缓开口，声音沙哑：“殿下传出的意思很明确，他不想听这些无用的抱怨。他要看到行动，要让他们疼，要让他们乱！” “行动如何行动”孙账房面露难色，“如今朝中大局已定，太子监国，靖安王虽不直接理事，但其旧部遍布军中，墨离的暗卫更是无孔不入……我们能动谁又能怎么动” “硬碰硬自然是死路一条。”老鬼眼中闪过一丝狡黠与狠厉，“但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殿下说了，动不了萧惊寒和太子，难道还动不了他们在意的人别忘了，是谁一次次坏了殿下的大事，是谁让殿下在陛下面前彻底失势！” 几人的目光瞬间交汇，一个名字浮现在他们心中——苏清辞！ “那个绣娘……”赵指挥眯起了眼睛，“确实是个祸害！若非她多次相助萧惊寒，又拿出什么绣品密码，殿下何至于……” “此女如今风头正盛，深受百姓爱戴，动她，会不会引火烧身”孙账房还是有些犹豫。 “正因她风头盛，动了她，造成的震动才更大！”老鬼阴恻恻地道，“你们想想，若这位刚刚自立门户、被无数人视为典范的‘护国女先生’突然出了意外，会是何等局面太子和靖安王脸上无光，民心亦会动荡！这比直接刺杀官员，更能打击他们的威信！” 他顿了顿，压低声音：“而且，殿下吩咐，不必立刻取其性命。那样太便宜她，也容易招致疯狂报复。要慢慢折磨，让她身败名裂，让她辛苦重建的一切，再次化为乌有！让她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密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灯花爆开的轻微噼啪声。 “具体……该如何做”孙账房舔了舔干涩的嘴唇，眼中也渐渐染上了一丝狠色。他们这些余孽，早已没有退路，只能在这条黑暗的路上走到黑。 老鬼从怀中取出一张小小的、皱巴巴的纸条，上面用密语写了几行字。 “第一步，乱其根基。”老鬼将纸条在灯上点燃，看着它化为灰烬，“她那绣坊不是靠着‘声名’和‘技艺’立身吗那就先从这两方面下手。孙先生，你设法通过那些见不得光的渠道，散播谣言，就说她所谓的‘自立门户’，不过是倚仗靖安王的权势，逼迫生父；她那‘家国系列’绣品，不过是沽名钓誉，借边关将士和百姓的血汗为自己脸上贴金……” “妙！”赵指挥一拍大腿，“众口铄金，积毁销骨！先把她的名声搞臭！” “第二步，毁其心血。”老鬼继续道，“她那绣坊刚刚重建，看似牢固，实则未必。赵指挥，你负责的区域，夜间巡防时可‘疏忽’一二……另外，想办法在她采购的丝线染料上做点手脚，不必用剧毒，只需让绣品易褪色、或者莫名损毁即可。让她交货延期，质量出问题，看那些追捧她的人还买不买账！” “此事交给我！”赵指挥眼中凶光一闪。 “第三步，”老鬼的声音愈发冰冷，“寻机制造‘意外’。她不是常出入绣坊，或是去各处采风吗京城人多眼杂，发生些意外，再正常不过。比如，惊马撞车，高处坠物，或者……走水”他意味深长地看了两人一眼，“当然，这第三步需谨慎，待前两步见效，她心神俱疲、防备松懈之时，再行雷霆一击！” 计划阴毒而周密，瞄准了苏清辞的立身之本，旨在从精神到物质，一步步将其摧毁。 “资金方面，我会想办法。”孙账房终于下定了决心。 “人手和具体执行，我来安排。”老鬼舔了舔嘴唇，像一条潜伏在暗处的毒蛇。 “巡防和制造混乱，包在我身上！”赵指挥摩拳擦掌，仿佛已经看到了苏清辞狼狈不堪的模样。 三人对视一眼，在昏黄的灯光下，达成了共识。一场针对苏清辞的、来自阴影中的反扑，悄然拉开了序幕。 他们并不知道，就在他们密谋的同时，靖安王府内，墨离正将一份刚收到的密报呈给萧惊寒。 “王爷，西市‘胡记杂货铺’近日有异常，几个身份可疑之人频繁出入其后院。经查，其中一人疑似二皇子府旧账房孙淼，另一人乃五城兵马司副指挥赵昆……他们似乎在密谋什么。” 萧惊寒接过密报，目光快速扫过，眼神瞬间变得锐利如鹰隼，周身散发出冰冷的寒意。 “果然……还是不死心。”他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凛冽的杀意，“盯紧他们，所有接触过的人，所有可能的动向，一举一动，我都要知道。” 他走到窗前，望向清辞绣坊的方向。夜色深沉，繁星隐匿。 他知道，表面的安宁之下，毒蛇已然出洞，獠牙对准了那个他决不允许任何人伤害的女子。 风暴，在无人可见的暗处，再次凝聚。只是这一次，猎手与猎物的位置，或许早已注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