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昭帝亲临，竟有雍国细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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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雍国细作！是雍国细作刺杀陛下！”郡守第一个反应过来，指着尸体嘶声尖叫，声音因恐惧和愤怒而扭曲，“他们想嫁祸流民！激起更大民变！其心可诛！其心可诛啊！” 这声嘶吼如同惊雷，炸醒了被震撼住的流民。看着地上那明显训练有素、绝非饥民的刺客尸体，再回想方才那险些射杀皇帝的一箭，许多人眼中的疯狂和愤怒如同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茫然、后怕，以及被愚弄后巨大的羞耻和恐惧。 “我们……我们被当刀使了……” “是细作！是雍国的狗！” “陛下……陛下差点……” 冲击的势头如同被斩断了脊梁，瞬间瓦解。许多人丢下了手中的“武器”，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看着四周的火焰、尸体和血污，看着那位站在血火之中、脸色苍白却依旧挺直脊梁的昭国皇帝，巨大的悔恨和恐惧攫住了他们。 宋文宸深吸一口气，压下喉咙口的腥甜和心脏的狂悸。他知道，危机远未过去，但最危险的时刻，被那个神秘的灰影硬生生扭转了！ “传令！”他声音沙哑，却带着前所未有的冰冷和决断，目光如电扫过混乱的现场，“抚远郡兵，给朕肃清流民中所有可疑之人！凡煽动、持械攻击者，格杀勿论！昭国收容尔等，是朕之仁心！但若有人执意作乱，视人命如草芥，朕之刀锋，亦不吝饮血！” 帝王之怒，伴随着方才那惊险刺杀的余威，终于彻底镇住了场面。士兵们挺起长矛，开始分割、驱散人群，抓捕那些仍在鼓噪或试图顽抗的分子。一场血腥的暴乱，在付出了数十条生命和皇帝几乎殒命的代价后，终于被强行按下。 雍国，华清宫。 靡靡之音依旧在巨大的温泉宫室内回荡，酒香混合着浓烈的催情熏香，令人昏昏沉沉。赵怜儿娇笑着，整个人几乎要化在慕容冲怀里，任由他那双不安分的手在她滑腻的肌肤上游走。 高让垂手侍立在角落的阴影里，脸上挂着万年不变的、恭敬而谄媚的微笑，眼神却像毒蛇般冰冷，静静欣赏着女帝和男宠的丑态。一个小太监悄无声息地溜到他身边，附耳低语了几句。 高让嘴角的弧度几不可察地加深了一分，眼中闪过一丝快意。他轻轻挥退小太监，上前一步，用他那阴柔的嗓音道：“陛下，抚远城那边的‘烟火’，放得甚是绚烂呢。流民暴起，冲击粮仓官衙，死伤枕藉，据说……连昭国那位爱民如子的皇帝陛下，都险些被流矢所伤，场面乱得不可开交。” “哦”赵怜儿慵懒地抬起眼皮，脸上带着纵欲后的潮红和漫不经心，“没死啊可惜了。”她伸出染着鲜红蔻丹的手指，捻起一颗葡萄塞进慕容冲嘴里，“不过，够宋文宸那个伪君子喝一壶的了！让他装好人！哼！”她似乎觉得这消息颇为有趣，咯咯笑了起来。 “陛下说的是，”高让附和着，话锋却带着阴冷的毒刺，“奴才还听说，流民们砸了不少粥棚，连慈幼院的牌子都给掀了……啧啧，那些没爹没娘的小崽子，哭爹喊娘的，怕是吓得不轻。” “哈哈哈！砸得好！砸得好！”赵怜儿笑得花枝乱颤，仿佛听到了世间最动听的音乐，“让宋文宸心疼死！看他以后还敢不敢收留那些贱民！高伴伴，这事儿办得漂亮！赏！重重有赏！” “谢陛下隆恩！”高让躬身，眼底的算计却更深沉。乱象已成，宋文宸焦头烂额，昭国边境压力骤增，这正是他等待的时机。他需要更大的混乱，需要将火烧得更旺，最好能引燃整个北境。 就在这时，慕容冲忽然腻声道：“陛下，光是看宋文宸倒霉多没意思不如……咱们再点一次烽火台玩玩这次就说……晟国大军压境了！让那些平日里鼻孔朝天的将军们再跑断腿一次！看看他们这次还能不能爬起来！一定更有趣！”他眼中闪烁着残忍而兴奋的光芒，仿佛在策划一场刺激的游戏。 赵怜儿眼睛一亮，拍手娇笑：“冲儿的主意就是妙！好玩！比看歌舞有意思多了！高伴伴，快去安排！” 高让心中冷笑。慕容冲这个蠢货，只知一味讨好女帝，却不知烽火戏诸侯这等动摇国本、耗尽军心的事情，一次已是荒唐透顶，再来一次，怕是真的要逼反那些手握兵权的将领了。不过……这正合他意。乱吧，越乱越好。只有彻底的大乱，才能将这腐朽的王朝彻底埋葬，他高让，才能从这废墟里攫取最大的权力！ “奴才遵旨。”高让脸上堆满笑容，躬身退下。转身的刹那，眼底的冰冷和野心再无遮掩。华清宫外，雍国的天空，阴云密布，酝酿着比边境流民之乱更加致命的风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