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赵磊的挑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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夕阳的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织在返回宿舍区的碎石小径上。 叶凡的心中依旧激荡着实验带来的震撼与纷乱思绪。吞噬之力能够吸收生命能量的证实，如同在他面前打开了一扇全新的大门，门后是幽深未知、既令人向往又让人隐隐不安的道路。 他一边走，一边下意识地摩挲着指尖，那里似乎还残留着那株落地生根最后一丝生命能量被抽走时的微妙触感，以及那股阴冷腐朽能量的不适。 林晓在一旁叽叽喳喳地说着她的分析和设想，小脸上洋溢着发现新大陆般的兴奋。“叶凡，你说如果你能控制只吸收那些坏能量，是不是就能当植物医生了或者……以后要是遇到那些带着毒性的异化植物，你是不是也能把它们的有害能量吸掉还有还有……”她的想象力天马行空，充满了乐观的色彩，暂时冲淡了实验本身带来的那丝阴霾。 叶凡大部分时间沉默地听着，偶尔点点头。林晓的乐观感染了他，让他心中的不安稍稍减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迫切想要变强、想要掌控自身力量的渴望。 他知道，要实现任何可能性，前提都是他必须能彻底驾驭体内这头贪婪而危险的“凶兽”。 就在两人即将走出这片相对僻静的区域，拐向通往宿舍楼的主路时，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突兀地响起，打破了傍晚的宁静。 “哟呵！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e班大名鼎鼎的‘sss级’天才，和他的小园丁跟班吗” 叶凡和林晓的脚步同时一顿，抬起头。只见前方路口，三个人影懒洋洋地倚靠在路边的灯柱上，正好挡住了去路。 为首一人，身材在同龄人中算得上高大壮实，穿着一件明显价值不菲的红色训练服，嘴角挂着一丝毫不掩饰的讥诮笑容，正是班里觉醒了c级火系异能的赵磊。他身边跟着两个平时唯他马首是瞻的跟班，同样一脸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 赵磊是e班极少数的c级潜能者，虽然只是c级下位，但在普遍是d级、e级的班级里，已然是鹤立鸡群，被老师和部分同学视为重点关照对象。 这也养成了他骄纵跋扈、喜欢拉帮结派、欺负弱小的性子。王涛那种货色，在赵磊面前也只能算是个摇旗呐喊的小喽啰。 看到叶凡和林晓走在一起，赵磊像是发现了什么极有趣的事情，慢悠悠地直起身，带着两个跟班走了过来，故意拦在了他们面前。 “怎么‘天才’也对我们班的小园丁感兴趣”赵磊的目光轻蔑地在叶凡身上扫过，最终落在林晓身上，带着一丝戏弄，“还是说，小园丁觉得跟着这种废物，能捡到什么宝贝” 林晓的脸瞬间涨红了，不是害怕，而是气愤。她下意识地向前迈了一小步，想要反驳：“赵磊，你……” 但赵磊根本没给她说完的机会，他的注意力又回到了叶凡身上，语气中的嘲讽意味更浓了：“喂，叶凡，听说你下午在哪个角落里，又搞出了什么‘大动静’把一株快死的破草给彻底吸干了啧啧啧，真是厉害啊！sss级异能果然不同凡响，杀草一流！怎么，是打算以后毕业了去帮农场除杂草吗哈哈哈哈哈！” 他身后的两个跟班立刻配合地发出夸张的哄笑声，声音刺耳难听。 叶凡的拳头在身侧悄然攥紧，指甲再次陷入掌心。他能感觉到体内那缕吞噬之力因为对方的恶意和自身的愤怒而微微躁动起来，像被惊扰的毒蛇，昂起了头。但他强行压下了这股冲动，只是冷冷地看着赵磊，没有说话。 见叶凡沉默，赵磊以为他怕了，更加得意。他上前一步，几乎要贴到叶凡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压低了声音，用一种施舍般的语气说道：“我说，叶凡，看你这么‘努力’地想证明自己不是废物，也挺可怜的。这样吧，以后跟着我混，替我跑跑腿，打扫一下训练场什么的。表现好的话，说不定我心情好，哪天用完的能量晶，剩下那点渣渣，就赏给你了。怎么样总比你去吸那些破草强吧嗯” 这话语里的侮辱意味已经毫不掩饰。能量晶使用后残留的碎渣，能量几乎耗尽，杂质极多，通常都是直接被丢弃的垃圾。赵磊这话，简直是把叶凡的尊严踩在地上摩擦。 “赵磊！你太过分了！”林晓气得浑身发抖，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挡在了叶凡身前，虽然她比赵磊矮了一个头，却毫不退缩地瞪着他，“叶凡才不需要你的东西！你让开！” 赵磊被林晓这突如其来的顶撞弄得一愣，随即脸色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这个平时看起来安静怯懦的小园丁居然敢为了叶凡这个废物出头。他嗤笑一声，眼神变得危险起来。 “怎么小园丁，想替他出头”赵磊说着，右手随意地抬起，指尖“噗”地一声，骤然凝聚出一小团橘红色的火焰！ 火焰不大，只有乒乓球大小，却稳定地燃烧着，散发出灼人的热浪和明亮的火光，映照着赵磊充满恶意和戏谑的脸庞。c级火系异能的能量波动虽然不算很强，但对于他们这些刚入学的新生而言，已经具备了相当的威慑力。周围空气的温度都似乎升高了几分。 “信不信，”赵磊把玩着指尖的火焰，目光威胁地扫过林晓，又瞥向她身后背着的、装着几株小植物标本的布包，“我一把火把你的这些宝贝破烂玩意儿全烧成灰” 林晓的小脸瞬间变得煞白，下意识地护住了自己的布包，眼中闪过一丝恐惧。她的植物标本是她练习和研究的宝贝，也是她梦想的寄托。 就在这剑拔弩张的时刻，一只略显冰凉的手轻轻按在了林晓紧绷的肩膀上。 是叶凡。 他将林晓微微向后拉了一步，自己重新站到了前面，与赵磊面对面。他的脸色依旧平静，甚至有些过于平静了，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睛里，仿佛有漩涡在暗流涌动。 在赵磊指尖火焰出现的刹那，叶凡体内的吞噬之力就如同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骤然变得无比活跃和兴奋！ 一种前所未有的、极其强烈的渴望和食欲从那缕力量中传递出来！它不再满足于植物那微弱的生命能量，而是对那团精纯、活跃、暴烈的火系能量产生了巨大的兴趣！它疯狂地躁动着，催促着叶凡去掠夺，去吞噬！ 叶凡甚至能清晰地“看到”那团火焰内部狂暴跃动的能量结构，它们就像最美味的佳肴，散发着诱人的“香气”。他有种直觉，如果放任吞噬之力，或许真的能瞬间将那团火焰的能量吸干！ 这个念头极具诱惑力。只要他愿意，或许下一秒，赵磊那得意的笑容就会变成惊骇和恐惧。 但是，理智死死地拉住了他。 不能暴露！ 绝对不能！ 现在和赵磊发生直接冲突，暴露吞噬之力能吸收他人异能的恐怖特性，后果不堪设想！ 且不说他是否能完全控制住不去伤害赵磊本身，一旦这个能力传出去，他将面对的绝不再是同学的嘲笑，而是整个学校的恐慌、高层的关注、乃至无法预料的危险！张教授的警告言犹在耳。 小不忍则乱大谋。 叶凡深吸一口气，将体内那几乎要破体而出的贪婪吸力强行压制下去，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无比艰难。他盯着赵磊，目光冷得像冰，一字一句地说道：“我不需要你的东西。让开。” 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异常的冷静和坚定，没有丝毫怯懦。 赵磊脸上的得意笑容僵了一下。他预想中的叶凡应该是更加惶恐、或者愤怒失态，而不是这样冰冷的、仿佛在看跳梁小丑般的眼神。这让他感觉自己一拳打在了棉花上，甚至有点被轻视的恼怒。 他指尖的火焰跳动了一下，似乎想再做点什么，但看了看叶凡那毫不退缩的冰冷眼神，又瞥了一眼周围——虽然僻静，但毕竟不是完全没人经过。为了一个“废物”和一个小园丁，闹得太大也不好收场。 “哼！”赵磊最终冷哼一声，散去了指尖的火焰，脸上恢复了那种高高在上的鄙夷，“装什么装！废物就是废物！给你机会都不要！我们走！” 他故意用肩膀重重地撞了一下叶凡的肩膀，带着两个跟班，扬长而去，留下充满嘲弄的笑声在傍晚的空气里回荡。 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路口，叶凡紧绷的身体才微微放松下来，背后竟然惊出了一层细密的冷汗。刚才压制吞噬之力的反噬，比想象中还要吃力。 “叶凡，你没事吧”林晓担忧地看着他，小手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袖，“对不起，都是我太冲动了……” “不关你的事。”叶凡摇摇头，声音有些沙哑，“谢谢你站出来。”他是真心的。在这种环境下，有人愿意为你挺身而出，弥足珍贵。 他回头看了一眼赵磊消失的方向，眼神深邃。 火焰的能量吗…… 吞噬之力竟然会对那种形态的能量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 今天他忍下了。 但这份挑衅和羞辱，他记下了。 终有一天，他会让赵磊，让所有嘲笑他付出代价。 而在此之前，他需要更多的能量，更强的控制力。 他转过头，对林晓说道：“走吧。” 两人继续向宿舍走去，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但这一次，叶凡的背影似乎挺直了一些，那双总是低垂的眼眸里，有冷冽的火光在静静燃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