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再去家具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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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小花大惊失色，捂着肚子就往人群外跑，“不是，我没有，我没有违反规定……” 奈何公交车站人多，她挤了半天也没挤出去。 周围的人不敢碰她，怕她肚子出事赖到自己头上，不过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去找警察，还有人故意挡在她面前，但不直接和她接触。 宋安澜又喊了几声，一直强调她是二胎，气得李小花回头愤恨的瞪她好几眼。 生育政策两年前开始，这两年查得尤其严。 那边李小花费了好大力气终于出了人群，不过可惜周围有巡逻的人员赶过来，很快就把她带走了。 宋安澜还站在刚才的位置，能看到李小花回头时凶神恶煞的表情。 她无所谓的拍拍裙子，如果李小花不主动招惹她，她也不会没事找事，被带走是她自己咎由自取。 人群里对李小花被带走的讨论声热烈，时不时有人瞥向宋安澜。 宋安澜往前走了几步，趁着大家伙走神，走到公交车经常停留的位置。 等公交车一到，别人还没反应过来，她已经上车抢了个好位置。 她坐在椅子上蜷缩起腿，以防有人抢座撞到她。 公交车开往东城区需要一个多小时，很漫长。 坐在车上，李小花嚣张又粗俗的模样不免跑到宋安澜脑子里。 李小花和她以前住一条巷子，两家离得不远。 她只比李小花大两岁。 初中时的李小花成绩其实还不错，只是后来青春叛逆期不知怎么就变了…… 她和一个社会上不学无术的混混青年天天走在一起，那青年抽烟打架什么都做，明明是个无赖又混账的街溜子，但在李小花眼里却是有个性的有志青年。 那混混青年手指随便一勾，李小花便分不清东南西北的着了迷。 一次两人在狭窄昏暗的巷子里接吻，混混青年双手不老实地伸进李小花衣服里，李小花不但没有推开，反而满脸娇羞。 宋安澜刚好从那里路过看到了两人的不雅行为。 那时的她刚刚退学，心情很差，看到比自己小两岁成绩也还行的李小花，生了劝诫的心思。 希望李小花能远离那个混混青年，好好读书，离开这个混浊又肮脏不堪的小巷。 她以为李小花会听劝，结果李小花恶狠狠地警告她让她别多管闲事。 宋安澜怕李小花走上歧路，也不愿意看她堕落，将她的情况告诉了李小花她妈，让她劝着点。 李小花亲妈知道后当场大怒，把放学回家的李小花大骂了一顿，让她把心思放到学习上，将来能像王家的儿子一样光宗耀祖。 可叛逆期的李小花听了比她妈还愤怒，两人大吵一架，最后不欢而散。 宋安澜以为自己做了件好事，还小小的高兴了几天。 直到一个月后，她听到了李小花退学的消息。 原来那天李小花和她妈吵过架之后就没再回家，也没去过学校，而是天天和混混青年在一起。 李小花她妈听到这个消息差点气晕过去，睁开眼却又不得不接受现实。 八十年代这是要被人唾骂的，尤其是女孩，遭受的流言蜚语比男人严重不知多少倍。 巷子里传遍了李小花的闲话，走在路上都能听到有人谈论，好多人家还把这个八卦当做下饭菜，聊得起劲。 李小花受不了那些语言刺激，跑到宋安澜家里破口大骂，那副泼皮无赖的模样惹了好多人看热闹。 宋安澜当时又无语又生气，又不是她按着李小花让她和混混青年睡在一起的，竟然把过错赖到她头上。 简直不可理喻！ 而且那时的她也不小了，怎么会不知道那种事的后果，做的时候爽了，出事了却又想对她泼脏水，真是好丑陋的嘴脸！ 李小花在宋家大闹一场，把所有的错都怪到宋安澜头上，街坊邻居平时都不太喜欢宋安澜那张妖艳的脸，觉得太张扬，不是个会持家的，听李小花大骂，也开始对宋安澜指指点点。 最后李小花亲妈也觉得错在宋安澜，如果不是她李小花根本不会和混混青年混在一起，说不定两人早就分手了，就是因为宋安澜才重新在一起的。 母女俩人为了摆脱身上的风言风语，将全部的错误归于宋安澜，在小巷里大肆宣张。 那时宋安澜年纪小，受不得委屈，慌慌张张为自己辩解。 只可惜，没人愿意相信她，就连她亲妈也指着她的鼻子怒骂，问她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是不是想勾引那混混青年…… 宋安澜感到无力，却什么也做不了，只能自己咽下这憋屈。 也是这一次自己的“好心”招来无辜的谣言，后来的她再也不会多管闲事，也不会自诩正义人士。 好人没好报这句话成了她的真理名言。 怀了孕的李小花不能再上学，一个星期不到就嫁了人。 嫁人后的她在短短几年的操劳下变得更加鸡毛蒜皮，身上的戾气也前所未有的重。 宋安澜想到车站里那个面黄肌瘦的女人，和她比起来完全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要是不说，根本没人会觉得她比李小花大两岁。 车厢跌跌撞撞了一个多小时，终于再次抵达东城区。 宋安澜从车上下来，轻车熟路朝家具厂走。 这一次她来找江燃的理由还是买自行车，不过和上次不同的是这次她带了两百块钱。 虽然她依旧不准备买，但样子该装还是得装。 天气炎热，宋安澜去家具厂旁边的胖大妈那里买了两根冰棍。 这次她没打算在饭店里等，决定主动出击，直接去找江燃，打他一个措手不及。 “哎呦，女同志又来了！”胖大妈见到宋安澜，热络的笑起来。 宋安澜从兜里掏出两毛钱，心情颇好：“对，我又来了。大婶，麻烦给我两根双棒冰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