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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接下来的日子里，秦寿将大部分精力都用于消化《寂灭涅盘经》带来的冲击与感悟。他没有尝试修炼其中任何法门，那无异于玩火自焚。但他开始以这门禁忌功法的视角，重新审视自身所学的所有武学。 他发现，《赤阳真罡》的爆裂，可以看作是能量的一种极端转化；《厚土载物诀》的沉稳，某种程度上是对外界力量的承载与“吞噬”；甚至《青帝长生功》的生生不息，也与那“涅盘”之意有着微妙的联系。只是这些正道功法，都遵循着某种天地规则，循序渐进，而《寂灭涅盘经》则试图以人力强行扭曲、掠夺这些规则。 这种“离经叛道”的思考，虽然危险，却极大地拓宽了他的武学视野，让他对“力量”的本质有了更深刻、也更辩证的认识。他感觉自己的武道智慧，正在发生某种质变。 然而，《寂灭涅盘经》带来的不仅仅是智慧的火花，更有一种深层次的诱惑。那种可以快速获取强大力量的捷径，对于任何一个追求力量的人来说，都如同散发着甜香的毒药。尤其是在感受到宫廷日益紧张的氛围，以及自身对实力的迫切需求时，这种诱惑更是被放大了。 秦寿不止一次在夜深人静时，内心天人交战。一方面，他深知修炼《寂灭涅盘经》的风险，那很可能让他万劫不复，彻底背离长生的初衷。另一方面，理智又告诉他，若能在保全自身的前提下，借鉴其部分精义，或许能极大加速他的成长，让他在即将到来的风暴中拥有更多的自保之力。 就在他内心挣扎之际，韩督主再次召见了他。这一次，韩督主的脸色异常凝重，甚至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疲惫与……悲凉 “秦寿，”韩督主的声音有些沙哑，“陛下……已决意于今岁秋，东巡泰山，行封禅大典。” 秦寿心中一动。封禅泰山，乃是帝王功业的极致象征，汉武帝此举，无疑是想借此昭告天下，彰显其超越古今的功绩。但这等盛事，必然牵扯整个帝国的精力，同时也将是各方势力角力的焦点。 “封禅之事，关乎国体，不容有失。”韩督主继续道，“内武堂需抽调精锐，随行护卫。你……也在名单之列。” 秦寿肃然道：“卑职领命！” “此去路途遥远，情况复杂。”韩督主目光深邃地看着他，“不仅有朝中百官、各国使臣，更有诸多……心怀叵测之辈混杂其中。届时，局势瞬息万变，非独武力可恃，更需机变与决断。” 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说道：“秘阁二层，收获如何《寂灭涅盘经》……可曾动摇你心” 秦寿心中一凛，知道韩督主对自己在秘阁的情况了如指掌。他深吸一口气，坦然道：“回督主，功法确乃惊天动地，然其道凶险，近乎魔途。卑职虽渴求力量，却更惜自身道途与性命，不敢妄修。唯其中些许理念，可供借鉴思索。” 韩督主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赞赏，缓缓点头：“你能如此想，甚好。力量无分正邪，关键在于持力量之心。若心为力量所奴，纵有通天之能，亦不过是魔头傀儡。若心能御力，即便手段酷烈，亦可守心中之道。”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依旧纷飞的雪花，背影显得有些萧索：“泰山封禅……是荣耀，亦是劫数。你好生准备吧。记住，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内武堂的未来……或许就在你们这些年轻人身上了。” 离开值房，秦寿心情沉重。韩督主的话，如同暮鼓晨钟，敲醒了他心中因《寂灭涅盘经》而产生的那一丝侥幸与躁动。是啊，活着回来，比什么都重要。若为了追求力量而迷失自我，甚至身死道消，那一切谋划、一切长生之梦，都将成空。 他将《寂灭涅盘经》的诱惑深深压下，决定只取其“慧”，绝不修其“法”。当务之急，是借助目前所学，尤其是《青帝长生功》与《阴阳引》的融合，尽快夯实根基，争取在封禅之行前，让实力更上一层楼，至少，要真正触摸到宗师的门槛！ 他将目光投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那巍峨的泰山，以及隐藏在盛大典礼之下的无尽风波。元鼎六年的冬天即将过去，而一场关乎帝国命运与他个人生死道途的宏大旅程，已然拉开了序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