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故纸堆深，秘闻隐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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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在静思苑仿佛凝固了一般，日升月落，草木枯荣，周而复始。转眼间，秦寿已在这冷宫般的所在度过了两年光阴。十岁的他，个子长高了一些，但依旧瘦弱，常年不变的灰色太监服套在身上，显得空荡荡的。他依旧沉默寡言，低眉顺眼，是静思苑里最不起眼的背景板。 这两年里，外界的天翻地覆似乎与这方角落毫无关系。只是偶尔从送来的残破邸报或是守门老侍卫的只言片语中，秦寿能拼凑出一些信息：陛下雄心勃勃，招贤纳士，董仲舒上天人三策，独尊儒术已成定局；对匈奴的战事正在酝酿，卫青等年轻将领开始崭露头角；朝廷内部，新旧势力交替，暗流涌动……但这些，都距离静思苑太遥远了。这里只有永恒的沉寂，和缓慢衰败的气息。 苑内的三位太妃，其中两位在前一年相继病故。她们的离去悄无声息，如同秋叶飘零，简单的丧仪之后，静思苑愈发空旷。只剩下一位姓姜的太妃，据说曾是某位不得势亲王的生母，如今也已年过花甲，目不能视，终日由一位忠心耿耿的老嬷嬷伺候着，几乎足不出户。 吴老公的身体也一日不如一日，管理苑内事务越发吃力。大部分杂活都落在了秦寿和另一个稍微年轻些、但有些痴傻的太监身上。秦寿乐得如此，这意味着他有更多的自由活动时间。 他的内力修炼从未间断。两年温养，那缕一流高手的内力种子已与这具身体初步融合，虽然总量增长缓慢，但操控起来愈发得心应手。他如今耳目之聪敏，已能清晰听到数十丈外昆虫爬行的声音，夜间视物亦如白昼。身体轻盈，虽未刻意练习轻功，但纵跃之间已远超常人。他有信心，若再遇到危险，虽不敢说能敌过宫中高手，但自保和遁走的能力已大大增强。 这一日，吴老公将他唤去，指着后院一间从未打开过的厢房道：“小墨子，那屋里堆的都是以前几位太妃留下的旧书废纸，乱七八糟的。我这把老骨头是收拾不动了，你闲着没事，就去归置归置，有用的留下，没用的……看看能不能当柴火烧。” 秦寿心中一动，面上却依旧恭顺：“是，吴老公。” 他找来钥匙，打开了那间尘封已久的厢房。一股浓烈的霉味和灰尘扑面而来。屋内果然堆满了杂物，主要是成捆的竹简、发黄的帛书、以及一些散落的纸张，大多被虫蛀鼠咬，破损严重。显然，这是静思苑多年积攒下来的“文化垃圾”。 若在旁人看来，这无疑是个苦差事。但对秦墨而言，这却可能是一个宝藏！宫廷之中，尤其是这些被遗忘的角落，往往藏着意想不到的信息。他耐心地开始整理，先将还能辨认的竹简和帛书分门别类。 大部分内容都枯燥乏味，多是些佛经、道藏抄本，或是些早已过时的宫廷礼仪记录、女则女训之类。秦寿并不气馁，仔细翻阅着。果然，在清理到一堆看似毫无价值的废纸时，他发现了几张夹在其中的、质地特殊的暗黄色纸张。上面的字迹并非毛笔书写，而是一种类似刻印的痕迹，内容更是让他瞳孔微缩！ 那似乎是一些零散的日记或笔记片段，字迹潦草，透着一股愤懑与不甘： “……癸酉年冬，上赏赐‘赤晶丸’三枚，言乃方士新炼，有强身健体之效……然吾观其色艳异，嗅之有腥气，恐非善物……” “……甲戌春，王美人暴毙，宫中传言甚多……吾曾见其服食类似‘赤晶丸’之物……” “……乙亥年，吾佯装体弱，拒服丹药……上不悦，渐疏远……” “……深宫似海，人心鬼蜮……恐吾亦难久安……” 落款处，是一个模糊的印鉴，依稀可辨“姜氏”二字。 姜太妃！ 秦寿心中剧震！这些笔记，竟然是如今苑内那位目盲姜太妃早年所书！内容涉及先帝（很可能是景帝）赏赐的丹药“赤晶丸”，以及一位王美人的暴毙！这显然是宫廷隐秘，甚至可能牵扯到阴谋！ 他迅速将这几张纸小心收起，藏入怀中。然后不动声色地继续整理，将其他真正的废纸清理出去。 当晚，他躲在枯井之下，就着月光再次仔细研读那些碎片。信息支离破碎，但指向明确：那位姜太妃，早年可能因拒绝服用某种有问题的丹药而失宠，从而被打入这静思苑。而那种名为“赤晶丸”的丹药，似乎与某位美人的暴毙有关。 “方士……丹药……”秦寿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汉武帝刘彻晚年痴迷求仙问道，宠信方士，这是史书记载。难道这种风气，在景帝时期甚至更早就有苗头而这“赤晶丸”，是否就是某种早期的不成熟甚至有毒的“仙丹” 这些宫廷秘闻，对他而言，暂时并无直接用处。但却像一块拼图，让他对这座皇宫的阴暗面有了更深的了解。更重要的是，这提醒了他，宫中除了武功秘籍，可能还存在着其他超乎寻常的力量体系——比如方术、炼丹！ 他想起第二世苦苦寻找《残烛功》后续而不得的经历。或许，那些真正诡异、强大的传承，并非以武功的形式存在，而是藏在这些看似荒诞不经的方技杂学之中姜太妃，这位看似行将就木的老人，身上是否还隐藏着更多的秘密 秦寿将目光投向了姜太妃居住的那座寂静殿宇。那里，或许是他下一步需要谨慎探索的方向。静思苑这潭死水，因为这几张故纸，似乎开始泛起一丝微澜。而秦寿这尾深潜的鱼，终于嗅到了不一样的气息。他的冷宫蛰伏生涯，似乎即将迎来新的变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