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8章 战争是愤怒循环的起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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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场战争带来的远不止当下的伤亡与破坏，它会在幸存者和后代心中种下名为“愤怒”的种子。 炮声止息已有数日，然而空气中硝烟与血污的气味犹自纠缠不去，钻入人的鼻腔，竟成了某种熟悉的存在了。 战场一角，几个兵士围着一只铁皮桶烧煮什么吃食。他们脸上沟壑纵横，不知是尘土亦或疲倦刻下的痕。其中一人掰开黑硬的面包，谨慎地计量每一口的份量，眼神却投向同伴碗中，闪烁着计较的光。这便是生存了——生存首先便教人学会贪婪，又因贪婪而生出无限的嫉妒来。那嫉妒不声不响，却啃噬人心，甚于饥火。 前行不远，一位军官站在半颓的墙前，地图摊开，红笔划过一片焦土。他的下巴扬起，指尖点在某处，便仿佛真有千军万马随之而动。傲慢是这般模样：它不需盔甲，自然坚不可摧；不待刀剑，已能决人生死。而远处几个士兵拖着脚步搬运物资，眼窝深陷，显是连嫉妒的力气也尽矣，只余下麻木的懒惰。 夜幕初垂时，窥见小巷阴影中有人影交缠。男子的手粗暴地攥着女子的肩，女子眼中无泪，唯有空洞的求生欲望。战争撕去一切文明的外衣，将人还原为最本真的兽。从来不是情爱，不过是权力最直接的宣泄，是朝不保夕时疯狂的占有。 归途上，一个老妇人在废墟中挖掘。她的手指渗血，却不肯停下。“我孙儿埋在下头了，”她喃喃道：“他们说没救了，我不信。这群畜生，他们不得好死！” 这愤怒何等纯粹，不掺一丝杂质，仿佛淬炼过的钢铁，支撑着她枯槁的身躯。 忽然明白，战争岂止是枪炮相交它更是一面扭曲的镜子，照出人性诸般罪孽。这些罪衍平日潜伏在礼教与规则的桎梏下，而战争给了它们破壳而出的借口。 暮色四合，远处又传来零星的枪声。新一轮的掠夺开始了，想必是为了正义，或者自由，或者别的什么好听的名目。在那些口号之下，不过是古老的罪孽在循环，在重演，在啃噬着我们称之为人性的东西。 但战争不是终点，而是一个愤怒循环的起点。 我们从自己心底释放出来的恶魔。 他正在吞噬一切。 木裕的脑海里不断地闪烁着这些画面，过于真实，他的情绪开始失控，身上赤红色能量开始暴涨，异能【七宗罪】被唤醒。 一种想要毁灭眼前一切、将整个虚假世界连同自身一同焚尽的炽热狂怒席卷而来！ 一种扭曲的、想要撕碎所有拥有他无法拥有之物的存在的毒火在心中燃烧！ 一种极致优越感试图压下所有其他情绪，要让他冷眼旁观这世界的毁灭与重生，视万物为棋子和尘埃。 永不满足的空洞感攫住了他的心脏。想要更多！ 将他人意志彻底玩弄于股掌之间的强烈渴望开始扭曲他的感知，眼前卜先生的形象似乎都变得模糊诱人起来。 突然带来无尽的空虚！永无止境的匮乏感。 放弃吧，不要再思考，不要再挣扎。 随着一声咆哮，一股肉眼可见的、灼热躁动的赤红色能量猛地从他体内爆发出来！ 那能量并非均匀的光晕，而是如同沸腾的岩浆，又像是具象化的怒火，带着令人窒息的高热和扭曲空气的力量，以他为中心猛地扩散开来！ 咔嚓——！ 他身下那张昂贵的、足以承受数人重量的皮质沙发，在这股纯粹能量冲击下，发出一声不堪重负的哀鸣，内部结构瞬间被震碎，表面皮革焦黑卷曲！ 嗡嗡嗡—— 周围绝对安静的空间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嗡鸣，那被卜先生割裂出的现实屏障剧烈波动起来，仿佛随时可能被这源自旧世界根源的狂暴力量撕碎！窗外那无声的城市幻景开始闪烁、扭曲，如同信号不良的电视画面。 七宗罪的力量，被那些残酷的画面和极端的情绪彻底唤醒了！ 它们不再满足于内在的争夺，它们要宣泄，要破坏，要向这个世界宣告它们的归来！ 愤怒主导着赤红能量的主体，散发着毁灭一切的气息。 这就是反噬！ 这就是失控！ 这就是木璃警告的、一旦彻底觉醒而无法控制，必将招致毁灭的可怕未来！ 卜先生依旧坐在那张摇摇欲坠的茶台后，狂暴的赤红色能量冲击到他面前一寸之处，便被一股无形之力轻轻荡开，无法触及他分毫。 他看着几乎被原始罪孽力量包裹的木裕，看着周围即将破碎的空间隔离，眼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冰冷的审视。 那赤红色的能量不再仅仅是沸腾，而是开始变质。 如同纯净的火焰被投入了污秽的油脂，炽烈的红光深处，开始渗出粘稠、污浊的黑烟。这黑烟并非燃烧产物，它更似某种具象化的恶意，带着刺骨的寒意与亵渎生命的诅咒感，缠绕着木裕翻滚、升腾。 若隐若现的黑烟，与他身上狂暴的赤红能量交织、撕扯，构成一幅地狱般的图景。 这景象，竟与意大利诗人但丁阿利吉耶里的《神曲》中的警示不谋而合——戒之在怒，黑烟罚之！ 那黑烟，正是【暴怒】罪孽最深沉的显化，是迷失于狂怒之中、灵魂被自身罪业灼烧所冒出的污秽之证！它不仅仅是一种能量表现，更是一种针对灵魂本身的刑罚！ 【七宗罪】所代表的、人性中最黑暗、最极端的部分，此刻彻底淹没了名为“木裕”的个体意识。 卜先生终于站了起来。 他依旧平静，但那双古井无波的眼睛里，第一次真正显露出了凝重。 他缓缓抬起了手，指尖开始凝聚起一种截然不同的、清澈而冰冷的光芒，如同即将编织命运丝线的蛛网。 人性中的弱点不少，而愤怒最为直观，因为它写在脸上，无可隐藏。 要警惕愤怒的力量，并努力打破“以暴制暴”的致命循环。 异能——【七宗罪】——彻底暴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