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8章 契约、测试与隐藏的真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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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静在布满仪器的房间内蔓延，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光幕上流淌的数据符号，映在云芷茉那双毫无波澜的赤瞳中，更添几分冰冷与非人感。 秦如欢的问题悬在空中“如果我拒绝呢” 云芷茉偏了偏头，银发流淌过肩头，动作带着一种纯粹分析性的机械感。她似乎并未因这个假设而感到不悦或威胁，只是平静地陈述着可能性： “拒绝，是你的权利。‘窥秘之眼’遵循等价与自愿原则，不会强行掳掠研究对象，那会污染数据的纯净度。”她的语气依旧平淡，仿佛在讨论一个与己无关的实验参数，“但，逻辑分析显示，拒绝不符合你的最大利益。” 她向前微微倾身，赤瞳如同最精密的探针，锁定秦如欢的双眼：“你渴望了解你怀中那‘异常能量源’的真相，渴望知晓‘源初之契’碎片的秘密，渴望获得更强的力量，甚至...可能渴望解开某些更深层次的、关乎你自身存在的谜题。” 每一个字，都如同锤子敲打在秦如欢的心坎上，精准得可怕。 “而这一切，”云芷茉直起身，做了一个简单的手势，指向周围那些闪烁着微光的仪器和浩瀚的数据光幕，“‘窥秘之眼’拥有元泱界最前沿的知识、最庞大的数据库、以及最先进的研究手段。我们可以为你提供方向，解析现象，甚至...帮你找到其他碎片。” 她的话语充满了诱惑力，直指秦如欢内心最深处的需求。盒子、碎片、力量、真相...这些正是他目前苦苦追寻而不得的东西。 “你需要付出的，”云芷茉的声音将秦如欢从思绪中拉回，“仅仅是配合我们进行一些非伤害性的测试与观察。我们只需要数据，不会损害你的根基，不会剥夺你的自由，更不会强行夺取你的‘能量源’那会破坏其独特的活性，对研究本身是损失。” 她甚至给出了一个看似公平的保证：“所有测试将在你知情并同意的前提下进行，你有权在任何认为不适的时候提出中止。我们之间，可以签订由‘源初之契’规则见证的平等契约。” 条件优厚得令人难以置信。几乎是以合作者的姿态，而非对待实验品的态度。但秦如欢深知，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所谓的“非伤害性测试”、“只要数据”，背后隐藏的风险，绝非字面那么简单。一旦踏入“窥秘之眼”的领域，他就像被放在显微镜下的标本，所有的秘密都可能无所遁形。 他最大的秘密，并非盒子本身，而是盒子能够穿梭两界的能力！这是他最后的底牌，也是绝对不能暴露的禁区！ 他飞快地权衡着。拒绝，意味着他将失去一个快速接近核心秘密的捷径，需要独自在黑暗中摸索，前路更加艰难。答应，则能借助对方的力量，但必须确保穿梭能力的秘密不被发现。 苏九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没有出声干扰。她能感受到秦如欢内心的激烈挣扎，也明白这个机会与风险并存。她只是默默调整着气息，确保自己处于最佳状态，无论秦如欢做出何种决定，她都能第一时间应对。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 终于，秦如欢抬起头，目光恢复了冷静与坚定。他看向云芷茉，沉声道：“我可以答应合作，配合测试。但我有几个条件。” “说。”云芷茉赤瞳微亮，似乎对“样本”开始提出条件感到有趣。 “第一，所有测试内容，必须提前告知于我，我有权拒绝任何我认为危险或涉及核心隐私的项目。” “第二，测试期间，我需要苏姑娘在场。”他指了指身旁的苏九。有苏九这个半步金丹、剑意蜕变的强者在旁，能起到一定的监督和威慑作用。 “第三，关于我体内‘能量源’的具体形态、运作方式，我保留最终解释权和不告知的权利。你们可以通过观测外部效应来收集数据，但不能强行探查其内部核心。” “第四，合作期间，‘窥秘之眼’需确保我及苏姑娘在黑石镇的基本安全，并提供必要的修炼资源支持，作为我们配合研究的报酬。” 他一口气说完，条理清晰，既争取了权益，也划定了底线，尤其是第三条，直接为隐藏盒子的穿梭功能留下了空间。 云芷茉静静地听着，赤瞳中的数据流飞快闪烁，似乎在分析这些条件的合理性与可行性。片刻后，她点了点头：“条件合理，可以接受。测试内容将透明化，苏九道友可在场监督，能量源核心秘密可保留，安全与资源支持由组织提供。” 她答应得如此干脆，反而让秦如欢心中更加警惕。这说明，在对方看来，即便不触及核心，仅仅通过外部观测所能获得的数据，其价值也远超他们需要付出的代价。 “那么，契约。”云芷茉抬手，在空中虚划。一道由纯粹灵光构成的、布满复杂玄奥纹路的契约文书凭空出现，散发出一种古老而威严的规则气息，正是源于“源初之契”的力量见证。 契约条文清晰列出了双方的权利与义务，与刚才商定的内容别无二致。 秦如欢仔细阅读了一遍，确认无误后，与云芷茉同时将一丝神念融入契约之中。 嗡！ 契约文书光芒大盛，随即化作两道流光，分别没入秦如欢和云芷茉的眉心。一股无形的约束力形成，代表着契约正式成立。 “合作愉快，样本001号。”云芷茉收回手，赤瞳中似乎闪过一丝满足的光芒，仿佛完成了一项重要的数据采集。她对于秦如欢的代号，已然从“潜在样本”升级为了正式的“样本001号”。 “我叫秦如欢。”秦如欢纠正道，他可不习惯被称作“样本”。 云芷茉从善如流地点点头，但在她手中的记录板上，依旧清晰地写下了“样本001号（秦如欢）”。对她而言，名字只是一个便于识别的标签。 “首次基础数据采集，现在开始，可以吗”她没有任何寒暄，直接进入了工作状态，拿起一个类似罗盘、但结构更加精密的银色仪器，指向秦如欢。 秦如欢看了一眼苏九，见她微微颔首，便也点了点头：“可以。” 云芷茉启动仪器，一道柔和而无害的银色光波扫过秦如欢全身。秦如欢能感觉到，怀中的盒子在这光波扫过时，微微震动了一下，但并未有更激烈的反应，似乎这扫描确实不具备侵略性。 光波持续了约莫一炷香的时间。云芷茉专注地看着仪器上反馈出的、如同瀑布般刷新的数据，赤瞳中异彩连连。 “灵力属性：庚金变异，纯度极高，带有微弱时空属性残留...” “肉身强度：筑基巅峰层次，有多次高强度战斗及快速恢复痕迹...” “神魂波动：坚韧，存在未知力量守护迹象...” “能量源关联度：极高，外部能量场稳定，内部结构无法探测...” “初步判定：样本001号与‘源初之契’存在深度共生关系，具体模式未知，需进一步测试...” 她一边记录，一边低声念出一些关键数据，完全沉浸在了研究的世界中。 秦如欢配合着完成了这次基础扫描，心中稍定。至少目前看来，对方确实遵守了契约，没有试图强行探查盒子内部。 扫描结束，云芷茉满意地收起仪器，看向秦如欢：“基础数据采集完成。后续测试安排，我会通过这个联系你。” 她递给秦如欢一枚造型简洁、如同白色金属片的通讯符。“另外，这是组织提供的初级资源，包括修炼静室使用权、基础情报查询权限以及每月定额的灵晶和丹药供给。你们的住处，组织会另行安排更安全的地方。” 她又递过一个储物袋。 秦如欢接过东西，感觉如同在梦中。前一刻还在为生存和资源挣扎，下一刻便与元泱界最神秘的组织搭上了线，获得了此前难以想象的支持。虽然代价是成为“研究对象”，但至少眼前的路，似乎宽阔了不少。 “若无其他问题，你们可以回去了。首次正式测试，三日后进行，地点我会另行通知。”云芷茉下达了“逐客令”，她的注意力已经重新回到了那浩瀚的数据光幕上，显然准备开始分析刚采集到的海量信息。 秦如欢和苏九对视一眼，不再多言，转身离开了这个充满冰冷科技感的房间。 走出拍卖行，重新呼吸到荒原略带腥味的空气，秦如欢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他摸了摸怀中的盒子，又掂量了一下手中的储物袋和通讯符。 一条充满机遇与未知风险的道路，已然在脚下铺开。 而他最大的秘密穿梭两界的能力，必须如同守护生命般，牢牢隐藏。在这场与“窥秘之眼”的合作中，他既是研究者，也是被研究者，每一步都需如履薄冰。 苏九走在他身旁，沉默了片刻，忽然轻声开口：“那个女子...很危险。” 秦如欢点了点头，目光深邃：“我知道。但我们现在，需要她的知识和资源。”他看向苏九，语气郑重，“苏姑娘，日后恐怕要连累你一同涉险了。” 苏九摇了摇头，清冷的眸子在夜色中显得格外明亮：“既已同行，何谈连累。” 她的回答简单而坚定。 夜色中，两人并肩而行，向着暂时栖身的小院走去。前方的路迷雾重重，但至少，他们不再是独自面对。而那份在患难与微妙情愫中悄然滋生的羁绊，也在这场新的风暴来临前夕，变得愈发牢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