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采购与偷吃的挂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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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课铃响，教授合上讲义，教室里瞬间充满了桌椅挪动和学生们交谈的喧闹声。秦如欢从元泱界的战略规划中抽离出来，合上写满密麻符号的笔记本，揉了揉有些发胀的太阳穴。高强度的思维运转，即使是在相对安全的现实课堂，也让他感到精神上的疲惫。 “走吧。”林锦瑶已经收拾好了书包，站在旁边看着他，眼神里依旧带着那份挥之不去的担忧，但似乎比早上时要平静了一些。她好像自己消化了一部分情绪，或者说选择了暂时将疑问压下，用她自己的方式继续“坚守”。 两人随着人流走出教学楼。初夏的阳光已经有些热度，照在身上暖洋洋的，与元泱界那总是带着阴冷和压抑的氛围截然不同。 “你一会儿...直接回住处吗”林锦瑶侧头问道，语气尽量显得随意。 秦如欢本想点头，但看着她在阳光下微微眯起的眼睛，以及那故作轻松却难掩关切的神情，到嘴边的话顿住了。他想起笔记本上列举的“急需准备”物资清单，其中很多在现实世界更容易获取，而且成本低廉。更重要的是，他似乎需要做点什么，来缓和早上那僵硬的氛围，哪怕只是微不足道的安抚。 “不了，”他改变主意，“想去附近超市买点东西。你...要一起吗” 林锦瑶愣了一下，随即眼睛里闪过一丝惊喜的光芒，像是阴霾天空下突然透出的一缕阳光。她连忙点头，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好啊！正好我也要买点零食和日用品！” 这积极的反应让秦如欢心里那根刺又轻轻动了一下。她总是这样，轻易地因为他一点微小的、甚至算不上让步的举动而开心起来。 他们去的是一家离学校不远的大型超市。明亮宽敞的环境，琳琅满目的商品，推着购物车来来往往的人群，空气中弥漫着食物烘焙的香气和清洁剂的味道这一切都构成了一个与元泱界截然相反的、充满秩序和生气的世界。 秦如欢推着一辆购物车，林锦瑶走在他旁边，心情明显好了很多，开始兴致勃勃地浏览货架。 “你要买什么”她问道。 “一些...储备物资。”秦如欢含糊地回答，目光扫过货架，心里快速盘算着。 他首先走向食品区。压缩饼干是首选，高热量，易储存，体积相对较小。他拿了好几大包不同口味的，又挑了一些独立包装的牛肉干、猪肉脯和能量棒。这些都是能在元泱界快速补充体力的好东西。 林锦瑶看着他购物车里的东西，有些诧异：“你买这么多压缩饼干和肉干干嘛这是要去野营还是登山”她知道秦如欢可没有这类户外爱好。 “有备无患。”秦如欢继续用万金油理由搪塞，同时走向药品区。 在这里，他仔细挑选起来。基础的创可贴、消毒碘伏棉签、纱布、胶带，这些是处理外伤的必需品。他又拿了几盒消炎药和止痛药，虽然不确定对元泱界的修士体质或者异界伤害有多大效果，但总比没有好。最重要的是，他找到了一种强效的抗过敏药和一种舒缓神经、帮助睡眠的药，后者或许能应对哭泣峡谷可能存在的精神干扰或诡异哭声，哪怕只有心理作用。 “你身体不舒服吗买这么多药”林锦瑶的眉头又蹙了起来，关切地凑近看他。 “没有，备用。”秦如欢不动声色地移开目光，将药品放进购物车。 接着是工具区。他选了一把多功能军刀，几卷强度高的尼龙绳，一小盒防水火柴，还有几只大功率的手电筒和备用电池。手电筒在元泱界那种缺乏可靠照明的地方，或许比一些低阶的照明法术更实用稳定。 最后，他还拿了几瓶大桶矿泉水和一些独立包装的湿纸巾。基本的卫生和饮水保障也不能忽视。 林锦瑶看着购物车里越来越丰富的“战略物资”，脸上的疑惑越来越重。这完全不像是秦如欢平时的购物风格，倒像是一个在为末世或者长途探险做准备的人。 “如欢，”她忍不住停下脚步，拉住他的胳膊，语气严肃起来，“你老实告诉我，你到底在干什么这些东西...根本不像是普通研究需要的。你是不是加入了什么奇怪的社团或者在网上接了那种危险的探险任务” 她的想象力又开始发挥作用，但这次的方向更加贴近了某种危险的边缘。 秦如欢看着购物车里满满当当的东西，也知道自己的行为很难不引人怀疑。他沉默了几秒，转过身，正面看着林锦瑶，尽量让自己的眼神显得真诚而平静。 “瑶瑶，”他叫了她的名字，声音不高，但在超市嘈杂的背景音中清晰地传入她耳中，“看着我。” 林锦瑶下意识地抬起头，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睛很黑，很深，平时总是带着疏离，此刻却仿佛有某种力量，让她不由自主地安静下来。 “我向你保证，”秦如欢一字一句地说道，语速缓慢而清晰，“我没有参与任何违法或者极度危险的活动。我研究的领域确实有些特殊，需要一些特殊的准备，但绝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可怕。我比你更珍惜自己的安全。” 他顿了顿，补充道：“所以，别担心，好吗我只是在做一些...我认为有必要的事情。” 他没有给出具体的解释，但这番近乎承诺的话语，以及他罕见的、带着安抚意味的专注眼神，像是一阵温和的风，轻轻拂过了林锦瑶心中焦躁的火焰。 她看着他，仔细分辨着他眼神中的每一丝情绪。没有闪烁，没有逃避，只有一种她看不懂的深沉和...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她相信他没有撒谎，至少，没有完全撒谎。他确实在做着他认为“有必要”的事情，而这事情，显然超出了她的认知范围。 “真的吗”她小声确认，语气软了下来。 “真的。”秦如欢点了点头。 林锦瑶盯着他又看了几秒钟，最终像是妥协般松开了抓着他胳膊的手，轻轻叹了口气：“好吧...我相信你。但是，如果你遇到什么解决不了的麻烦，一定要告诉我，我们一起想办法，好不好不要再像以前在孤儿院那样，什么都自己扛着。” 她的话触及了秦如欢内心最柔软也最不愿意触碰的地方。他喉咙有些发紧，移开视线，低低地“嗯”了一声。 结账的时候，看着那满满两大袋东西，秦如欢才意识到自己买了多少。幸好他平时生活费还算宽裕，加上几乎没有什么额外开销，才能支撑起这笔“异界探索经费”。 走出超市，阳光依旧明媚。林锦瑶帮他提了一个较轻的袋子，两人并肩走在回出租屋的路上。气氛比之前缓和了许多，虽然疑虑仍在，但那份尖锐的对峙感消失了。林锦瑶又开始说些学校里琐碎的事情，秦如欢偶尔应和一句。 将她送到离她学校更近的路口，林锦瑶把袋子还给他，叮嘱道：“东西放好，记得按时吃饭，别老是啃压缩饼干。” “知道了。”秦如欢接过袋子。 “那我走啦”林锦瑶看着他，眼神里带着一丝期待，似乎希望他能再说点什么。 秦如欢顿了顿，最终还是只说了句：“路上小心。” 林锦瑶眼底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失落，但很快又扬起笑容，挥挥手，转身汇入了人流。 看着她的背影消失，秦如欢才提着沉重的购物袋，快步回到了自己的出租屋。关上门，将喧嚣隔绝在外，他立刻将采购的物资进行分类整理。大部分需要带到元泱界，小部分如常备药品可以留在现实。 他看了一眼时间，下午三点多。元泱界那边，应该还是他离开时的清晨。他需要尽快回去，开始实施他的准备计划。 没有过多耽搁，他将需要带走的物资塞满背包，确认盒子在身上，然后躺到床上，握紧盒子，意识再次沉入那片光怪陆离的异世界。 ... 短暂的眩晕和时空转换的异样感之后，秦如欢重新感受到了身下干草的粗糙触感，以及集装箱隔间里那特有的霉味和沉闷空气。 他睁开眼，依旧是那个昏暗的角落。时间仿佛只过了一瞬。 刘六六还蜷缩在之前的干草堆里，似乎被他的动静惊醒，迷迷糊糊地抬起头，用小爪子揉了揉眼睛，嘟囔着：“如欢...你醒啦” 她完全没有察觉到秦如欢刚刚进行了一次跨越世界的“穿梭”。对她而言，秦如欢只是像往常一样，睡醒之后就会拿出一些稀奇古怪但很好吃的东西。 她早就习惯了秦如欢的这种“神秘”。在她简单的认知里，秦如欢可能来自某个与世隔绝的、传承着特殊技艺的隐世之地，所以才会有些与众不同的行为和物品。她从未想过，他根本不属于这个世界。毕竟，两个世界语言相通，外表也和这里的人并无太大差异，这个念头从未在她的小脑袋瓜里出现过。 “嗯。”秦如欢应了一声，坐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僵硬的四肢。他将行囊拿到身前，开始往外掏东西。 压缩饼干、牛肉干、矿泉水、绳索、军刀、手电筒、电池、药品... 刘六六好奇地凑过来，小鼻子耸动着，尤其是闻到牛肉干和压缩饼干的香气时，尾巴又开始不自觉地摇晃。 “哇！如欢，你又带好吃的来啦！”她兴奋地用脑袋蹭了蹭秦如欢的手臂。 秦如欢将一部分牛肉干和压缩饼干分给她，又倒了些水给她喝。看着小家伙欢快地进食，他开始整理其他物资，将药品、工具分门别类放好，思考着哪些需要随身携带，哪些可以暂时存放在这个临时的“安全点”。 在翻找背包角落时，他的手指触到了一小块光滑的包装纸。 动作顿住。 他记得很清楚，他带了三块黑巧克力，昨天因为“掉毛”的威胁没有给刘六六吃，后来他自己吃了一块补充能量，应该还剩两块。但他现在摸到的这个空包装纸... 他将其掏了出来，正是那块他吃过一口后重新包好，准备留着自己下次补充能量的巧克力的包装纸！现在里面空空如也。 秦如欢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目光锐利地看向正在美滋滋啃着牛肉干的刘六六。 “六六。”他的声音不高，但带着一丝冷意。 正沉浸在美食中的刘六六浑身绒毛一炸，啃肉干的动作僵住，有些心虚地抬起头，对上秦如欢那洞察一切的眼神，嘴里还叼着半截牛肉干，含糊道：“怎、怎么啦” 秦如欢没有说话，只是将那个空荡荡的巧克力包装纸拎到她面前，轻轻晃了晃。 刘六六的眼睛瞬间瞪圆了，叼着的牛肉干“啪嗒”一声掉在干草上。她下意识地后退了一小步，耳朵耷拉下来，眼神躲闪，声音细若蚊蝇：“我...我...” “你偷吃了”秦如欢的语气听不出喜怒，但压迫感十足。 “我...我就是闻着太香了...”刘六六低下头，用小爪子不安地刨着地上的干草，声音带着哭腔，“我就舔了一小口...真的就一小口！然后...然后它自己就化掉了...我没忍住呜...如欢我错了！你别生气！我不会真的掉毛吧” 她抬起头，黑溜溜的眼睛里充满了泪水，紧张地看着自己身上的绒毛，又看看秦如欢，那小模样可怜极了。 秦如欢看着她这副样子，心里的那点怒气倒是消散了大半，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无奈和好笑。他仔细打量着刘六六，【洞察之眼】悄然运转。 【目标：刘六六】 【状态：紧张，愧疚】 没有中毒，也没有掉毛。看来，要么是妖族的血脉对巧克力毒素有抗性，要么是那块巧克力的量确实不足以对她造成影响。 “下次不许再偷吃！”秦如欢板着脸，严肃地警告，“不是所有闻起来香的东西都能吃，记住没有” “记住了记住了！”刘六六见他似乎没有特别生气，连忙小鸡啄米般点头，讨好地用脑袋蹭他的腿，“我再也不敢了！如欢你最好了！” 秦如欢无奈地摇了摇头，将空包装纸扔到一边。看来，以后这类“违禁品”要保管得更严密一些才行。这个小挂件，不仅战五渣，还是个管不住嘴的小馋猫。 教训完偷吃的家伙，秦如欢将注意力转回正事。物资初步备齐，接下来，他需要去黑风坳的市场，将劫修那里得来的零碎出手，换取灵铢，然后采购元泱界特有的装备，比如，他急需的修炼功法和术法。 探索锈铁岭研究站的计划，正式提上日程。而第一步，就是武装自己。 他背起装满物资的背包，看了一眼亦步亦趋跟在他脚边、似乎想将功补过的刘六六。 “走了，去市场。” 一人一“狗”，再次走出了这个临时的容身之所，汇入了元泱界那混乱而充满机遇的洪流之中。前方的路依旧布满荆棘，但至少，他已经开始为自己打造第一副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