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双界沉寂与无声的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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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几天，秦如欢彻底将自己放逐到了两个世界的夹缝之中。 现实世界的课堂，再也看不到他的身影。他如同人间蒸发了一般，手机关机，出租屋的门始终紧闭。白天，当阳光洒满校园时，他正身处元泱界那个阴暗的集装箱里修炼；夜晚，当城市霓虹闪烁时，他或许会短暂回归现实，匆匆解决生理需求，补充少量食物和水分，然后再次义无反顾地沉入盒子世界。 他像是在跟谁赌气，又像是在拼命追赶什么。林锦瑶那双含泪的眼睛和决绝的话语，成了催动他疯狂修炼的最初动力。他需要力量，需要强大到足以面对一切混乱、掌控自身命运的力量。而元泱界，是他目前唯一能找到的、可以快速获取力量的途径。 集装箱隔间内，时间仿佛失去了意义。 秦如欢盘膝而坐，优化后的《引气归元诀》在他体内周而复始地运转。盒子的辅助依旧存在，那微弱的白光时隐时现，引导着他更高效地汲取、炼化着元泱界狂暴的灵气。他体内的那缕灵力，从最初的细若游丝，逐渐变得凝实、粗壮，如同一条初具规模的溪流，在他被优化拓宽的经脉中欢快奔淌。 【洞察之眼】内视下，他能清晰地“看”到自己修为的稳步提升。炼气期一层稳固，并向着二层稳步迈进。这种肉眼可见的进步，带来一种近乎成瘾的快感，暂时麻痹了现实带来的烦扰。 《庚金剑气》的修炼也未曾落下。他不再像第一次那样凭借情绪蛮干，而是沉下心来，仔细体悟法诀中关于凝练、锋锐的意境。手指并拢，意念集中，引导着体内淡青色的灵力按照特定路线运转、压缩。 “嗤！” 一道寸许长的淡金色剑气再次激射而出，比第一次更加凝实，速度更快，精准地命中内壁上同一个浅坑，将其加深了一分。虽然依旧微不足道，但每一次成功的施展，都代表着他对这门攻击术法的掌控更进一层。 他甚至开始尝试结合【时空领主】的能力。在施展《庚金剑气》的瞬间，微调自身时间流速，虽然以他目前的精神力和灵力，只能维持极其短暂的一刹那，但确实能让剑气的激发更加突然，轨迹更加难以捉摸。这只是初步的、粗糙的融合，却为他打开了了一扇新的大门。 刘六六这几天也异常乖巧。她似乎明白秦如欢正处于一种特殊的状态，不再像以前那样吵闹着要吃的或者出去玩。大部分时间，她都安静地趴在干草堆上，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追随着秦如欢的身影，在他结束修炼、面露疲惫时，才会凑过去，用脑袋蹭蹭他，或者叼来水壶，用这种笨拙的方式表达着她的陪伴和关心。 秦如欢偶尔会停下来，揉揉她的脑袋，分给她一些牛肉干。看着小家伙欢快进食的样子，他紧绷的心弦会稍微松弛片刻。在这个危机四伏的异界，至少还有这么一个全心全意依赖着他的小生命。 ... 与此同时，现实世界。 林锦瑶赌气了两天。那天秦如欢的退缩和沉默，像一根刺扎在她心里。她决定冷落他，让他自己好好想想。她照常上课，参加社团活动，和室友说笑，努力让自己的生活看起来一切如常。 但她的目光，总会不自觉地飘向教室后排那个空着的位置。手机拿起又放下，那个熟悉的号码始终没有拨出去。她咬着嘴唇，心里既委屈又气愤：“这个混蛋！就知道躲！有本事你一辈子别出现！” 然而，当第三天、第四天过去，秦如欢依旧音讯全无时，林锦瑶心中的气愤开始被一种越来越浓的不安和担忧取代。 逃课一两天可能是赌气，连续这么多天不见人影，这完全不像是秦如欢的风格。他虽然孤僻，但对学业还算认真，绝不会无故旷课这么久。 “他会不会...真的出事了” 这个念头一旦升起，就像野草般在她心中疯长。联想到他之前那些神秘的行为，购买的古怪物资，还有那句含糊的“涉及危险领域”林锦瑶坐不住了。 午休时间，她再也忍不住，跑到秦如欢的出租屋。用力敲了半天门，里面毫无回应。她把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一片死寂，连一点呼吸声或者走动声都没有。 “秦如欢！秦如欢你在里面吗回答我！” 她用力拍打着门板，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邻居被吵得不耐烦，开门探出头：“别敲了！那小子好几天没见着人了！估计是出去玩了吧” 出去玩林锦瑶根本不信。秦如欢绝不是那种会不声不响跑出去旅游的人。 她失魂落魄地回到学校，她甚至去了辅导员那里旁敲侧击，也只得到“秦如欢同学请假了”这样的回复。 请假谁帮他请的假 巨大的无力感和恐慌攫住了林锦瑶。她才发现，自己对秦如欢的了解，或许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多。他那个紧闭的房门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世界他所谓的“研究”，究竟是什么他现在人在哪里是安全的吗 她不再赌气了，只剩下满心的焦虑和后悔。后悔那天把话说得太重，后悔没有更耐心一点，后悔没有强行闯进他的出租屋看个究竟。 课堂上，她心不在焉，笔记记得乱七八糟。吃饭时，食不知味。晚上躺在床上，辗转反侧，脑海里全是秦如欢那张没什么表情却总能牵动她心绪的脸，以及各种不好的猜测。 她又一次拿出手机，找到那个置顶却始终拨不通的号码，编辑了一条短信： 【秦如欢，你在哪看到回个电话。我很担心你。】 犹豫了很久，最终还是删掉了后面那句带着明显情绪的话，只留下： 【你在哪看到回电。】 按下发送键，信息如同石沉大海。 林锦瑶抱着膝盖，坐在床沿，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心里空落落的。那种即将失去重要之物的恐惧，如此清晰，压得她几乎喘不过气。 ... 元泱界，集装箱内。 秦如欢刚刚结束一轮《庚金剑气》的练习，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体内灵力消耗大半。他缓缓吐出一口浊气，正准备打坐恢复，心中却莫名地悸动了一下。 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被什么牵挂着的感觉一闪而逝。 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胸口，那里放着现实世界的手机。是...林锦瑶吗 这几天，他刻意不去想现实的事情，将全部精力投入修炼，几乎达到了废寝忘食的地步。但此刻，这突如其来的心悸，像是一根细线，将他从忘我的状态中轻轻拉回了一丝。 他眼前仿佛又浮现出林锦瑶那双带着担忧和气愤的眼睛。 她...还在生气吗会不会...有点担心 这个念头让他心里泛起一丝微弱的波澜，但很快就被他强行压了下去。现在不是分心的时候。修炼，变强，才是首要任务。只有拥有足够的力量，他才能应对元泱界的危机，也才能...或许在未来，有底气去面对林锦瑶那份沉重而真挚的情感。 他甩了甩头，将这些杂念抛开，重新闭上眼睛，运转起《引气归元诀》，引导着周围躁动的灵气，汇入丹田。 集装箱内重归寂静，只有灵气流动的微弱声响，和刘六六平稳的呼吸声。 两个世界，一片沉寂。一个在疯狂的修炼中寻求解脱与力量，另一个在无声的等待和日益加深的担忧中备受煎熬。那根连接着现实与异界的线，因为秦如欢的刻意回避而变得纤细欲断，却始终未曾彻底断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