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2章 尝试、抉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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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丹初成的磅礴力量在体内奔流不息，神识感应范围扩大了十数倍，对天地灵气的吸纳与炼化效率也远超筑基期。然而，秦如欢脸上却无多少喜色，反而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凝重与急切。 心魔劫中那宛若真实的绝望景象，以及深处那一闪而逝的源兽之影，如同两根冰冷的刺，深深扎在他的心头。他必须确认现实世界的状况，哪怕只是看一眼，知道瑶瑶和六六安好，才能彻底稳住因心魔而微微动摇的道心。 静室之内，仅有他与苏九二人。他深吸一口气，再次将心神沉入怀中。那暗灰色的盒子在融合了“源初之契”碎片后，质感更加温润古朴，内部结构似乎也愈发复杂深邃。他尝试着像以往那样，集中精神，勾勒出现实世界出租屋的坐标，同时将刚刚晋升金丹期、远比以往精纯浩瀚的灵力，小心翼翼地注入盒子之中。 嗡— 盒子轻轻震颤了一下，表面那些玄奥的纹路骤然亮起，散发出比以往任何一次尝试都要明亮的混沌光芒！一股熟悉的、仿佛要撕裂空间的波动开始弥漫开来！ 秦如欢心中猛地一紧，涌起一股巨大的希望！成功了能量够了 然而，这光芒与波动仅仅持续了不到三息，就如同被无形的大手掐灭，迅速黯淡、平息下去。盒子重新恢复了沉寂，仿佛刚才的一切只是幻觉，唯有其表面还残留着一丝微不可察的余温。 还是不行！ 秦如欢的脸色沉了下来。他清晰地感觉到，刚才那一下，几乎抽掉了他金丹初成后近三分之一的灵力！如此庞大的能量，竟然只是让盒子“亮了一下”，连稳定穿梭通道都无法维持。 “能量层级依旧不足...或者说，核心的‘锁’并未打开。”秦如欢低声自语，眉头紧锁。云芷茉的推测是正确的，仅仅一枚碎片和金丹初期的修为，远不足以支撑跨世界的穿梭。这盒子对能量的需求，简直如同无底深渊。 “失败了”苏九清冷的声音在一旁响起。她一直安静地守在一旁，自然也看到了刚才那昙花一现的异象。 秦如欢点了点头，没有隐瞒：“能量远远不够。看来，想要回去，要么找到更多碎片，要么我的修为需要达到更高的层次。”他苦笑一下，“或许两者都需要。” 苏九沉默了片刻，清冷的眸光落在秦如欢难掩失望的脸上。关于盒子能穿梭两界的秘密，是只属于他们两人、连“窥秘之眼”都未曾探知的绝对核心。她深知那个世界对秦如欢的重要性，也明白他此刻心中的焦灼。 “我若能突破金丹，或可助你一臂之力。”苏九忽然开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然，“剑元质变，或可提供更精纯锋锐的能量。” 秦如欢猛地抬头看向她。苏九的积累早已足够，所欠缺的正是捅破那层窗户纸的契机与决断。之前因道心迷茫而迟迟无法突破，如今她的剑意蜕变，心结虽未完全解开，但已找到了新的方向，突破金丹的希望极大。 但突破金丹非同小可，他自己刚刚经历过凶险万分的心魔劫，深知其中风险。 “苏姑娘，金丹之劫...” “无妨。”苏九打断了他，眼神清澈而坚定，“我的道，已看清前路。心魔若来，斩之即可。”她顿了顿，看向秦如欢，“此事，不宜让‘窥秘之眼’知晓过多。你为我护法。” 她的决定干脆利落，没有丝毫拖泥带水。既是为了提升自身实力，也是为了能尽早帮到秦如欢，更是出于对两人之间这份独特秘密与信任的维护。 秦如欢看着苏九那双充满决意的眸子，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暖流。他明白，这是目前最快、也是最可靠的能增加“能量”的方法。他重重点头：“好！我为你护法！必不让你受任何干扰！” 当下，最紧要之事便是苏九的突破。但在此之前，秦如欢心中还压着另一件事。 “苏姑娘，在我为你护法之前，我需先去见云芷茉一面。”秦如欢沉声道，“心魔劫中，我以【洞察之眼】窥见了一丝源兽之影。此事非同小可，源兽之力竟能无形中侵蚀道心，必须告知她。‘窥秘之眼’或许有相关记载或应对之法。” 这关乎到所有修行者的安危，甚至可能牵扯到上古末期那场大战的更深层秘密，不能因私废公。 苏九微微颔首：“速去速回。” 秦如欢不再耽搁，身形一闪，已出现在静室之外。金丹期的速度远超以往，片刻功夫，他便来到了云芷茉常驻的核心分析室。 云芷茉似乎早已预料到他的到来，在他踏入分析室的瞬间，那双赤瞳便从浩瀚的数据光幕上移开，落在了他的身上。 “恭喜，样本001号，成功晋升金丹期。能量波动稳定，规则契合度提升12.7%。”她依旧是那副冰冷的语气，但秦如欢能感觉到她扫描自己的目光比以往更加细致。 “云大师，我有要事相告。”秦如欢没有寒暄，直接切入正题，“我于突破金丹时，遭遇了心魔劫。” 云芷茉赤瞳中数据流闪烁了一下，似乎对此并不意外：“金丹之劫，形式多样，心魔为常见类型。数据已记录。” “但我的心魔劫不同寻常。”秦如欢语气凝重，“在心魔幻境最深处，我借助能力，窥见了一丝...源兽的痕迹！” “源兽”云芷茉原本平淡的语调终于出现了一丝极其细微的波动。她手中的记录板停顿了一瞬，赤瞳紧紧锁定秦如欢，“详细描述。” 秦如欢将自己如何在心魔幻境中如何捕捉到那一丝冰冷、混乱、充满恶意的源兽影子，详细说了一遍。 “...虽然极其微弱，仿佛只是投影或气息沾染，但我可以肯定，那就是源兽的力量！它并非直接攻击，更像是一种无形的污染，放大我内心的恐惧与执念，引导心魔走向最恶毒的结局。”秦如欢最后总结道，脸上仍有余悸。 云芷茉沉默地听着，赤瞳中的数据流以前所未有的速度疯狂刷新、计算。良久，她才缓缓开口，声音带着一种发现重大秘密的肃穆：“源兽...干涉道心...无形污染...数据记录，威胁等级重新评估。” 她看向秦如欢，赤瞳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芒：“样本001号，你提供的线索极其重要。这解释了历史上部分天才修士于突破关键境界时莫名陨落或疯魔的疑案。源兽的威胁，比现有模型推测的更加诡异和深远。它不仅在物质层面侵蚀，更在精神层面播撒混乱与绝望。” 她迅速在光幕上操作着，调出大量晦涩的古老文献和数据进行分析比对。“组织会立即启动相关研究，重点分析高阶修士突破时的能量场与信息扰动，尝试建立预警机制。感谢你的信息共享，这具有极高的学术与战略价值。” 秦如欢点了点头：“希望能有所帮助。另外，苏九道友有感于自身积累已足，决定即刻闭关，尝试冲击金丹境。接下来一段时间，我需要为她护法，常规测试可能需要暂停。” 他将苏九的突破归结于自身积累和感悟，并未提及与穿梭相关的任何信息。 云芷茉看了他一眼，赤瞳似乎能看穿一些表象，但她并未深究，只是平静地道：“可以。数据记录显示，样本002号能量层级与剑意纯度均已达到临界点，突破概率评估为71.3%。如需特定辅助资源，可提出申请。” “暂时不用，多谢。”秦如欢拱手，“若无他事，我先告辞了。” 离开分析室，秦如欢心中稍定。将源兽可能影响道心的事情告知“窥秘之眼”，是必要之举。这个神秘组织的力量，或许真能找到一些应对之法。 他迅速返回闭关静室。 苏九依旧在原地盘坐，气息沉静，但周身已有凌厉的剑意开始自发流转，如同即将出鞘的神兵。她看到秦如欢回来，微微颔首。 “已告知云大师。她已知晓，会着手研究。”秦如欢简单说明，随即神色一肃，“苏姑娘，你可准备好了” 苏九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再睁开时，眼中已是一片冰封般的坚定与纯粹。 “开始吧。” 她取出早已备好的、品质上乘的凝晶丹，服下。瞬间，磅礴的药力化开，她周身寒气大盛，《冰心剑典》全力运转，那蜕变后的寂灭剑意冲天而起，却又被静室的阵法牢牢束缚在内。 秦如欢不敢怠慢，立刻在静室周围布下数重自己所能掌握的最强防护与隔绝禁制。他盘膝坐在苏九对面数丈之外，金丹期的神识全面展开，笼罩整个静室，【洞察之眼】亦处于半开启状态，密切监控着苏九周身能量与规则的任何细微变化，确保没有任何外物能够干扰到她。 静室内，气温骤降，空气中凝结出细密的冰晶。苏九的突破，正式开始。 秦如欢全神贯注，如同最忠诚的守卫。他知道，苏九此次突破，不仅关乎她自身的道途，也关乎他们能否尽早获得足够的力量，去触碰那遥不可及的归家之路。 无声的守护，在冰冷的静室中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