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球场边的拒绝与无声的宣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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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夏的校园，阳光透过繁茂的梧桐树叶，洒下斑驳的光影。上午的课程结束，学生们如同开闸的潮水，涌出教学楼，奔向食堂或校园的各个角落。 秦如欢和林锦瑶随着人流走下教学楼的台阶。经过一上午的课堂“神游”和体内那缕沉寂灵力的若有若无的滋养，秦如欢的精神状态比平时好了不少，虽然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少了几分刻意维持的疏离感。 林锦瑶走在他身边，正兴致勃勃地讨论着刚才课上一个有趣的观点，阳光照在她微微泛红的脸颊上，马尾辫随着步伐轻轻晃动，青春洋溢。 就在这时，一个略显高大的身影挡在了他们面前。 “林锦瑶同学！” 来人是一个穿着篮球服、身材健硕的男生，头发还带着运动后的湿气，脸上带着爽朗的笑容，手里还拿着一个包装精致的小礼盒。他身后不远处，还站着几个挤眉弄眼的男生，显然是同伴。 秦如欢脚步顿住，目光平静地扫了过去。 【洞察之眼】本能地在意识中勾勒出信息（虽然现实中无法显示具体数据，但观察和判断力仍在）： 目标：篮球社成员，身体素质良好，情绪：紧张，期待，自信略过剩。 林锦瑶也停下了脚步，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一些，露出些许疑惑和礼貌性的疏远：“张学长有事吗” 这位张学长似乎没注意到林锦瑶身边气场低沉的秦如欢，或者说注意到了但并未在意，他将手中的小礼盒往前一递，声音洪亮，引得周围不少路过的同学都看了过来： “林锦瑶同学，我从第一次在新生晚会上看到你的表演就注意到你了！这个...送给你！希望你能给我一个机会，周末一起去看电影怎么样” 直球告白，在人来人往的教学楼下。 周围瞬间响起了一阵低低的起哄声和议论声。大学里这种场面不算罕见，但永远是众人关注的焦点。 林锦瑶的眉头几不可察地蹙了一下，她没有去接那个礼盒，反而下意识地朝秦如欢身边靠拢了半步，这个细微的动作带着明显的依赖和界限感。 秦如欢站在那里，脸上依旧没什么表情，但眼神却微微冷了下来。他看着那个一脸自信的篮球队员，心里莫名地涌起一股极其轻微的不适感，像是一根细小的刺，扎了一下。他不喜欢这种场面，不喜欢有人用这种赤裸裸的目光盯着林锦瑶，更不喜欢她因此露出哪怕一丝一毫的困扰。 但他长久以来养成的习惯，让他将这丝不悦压了下去，甚至试图用他惯有的“玩家”心态来解读：嗯，这是现实世界npc对重要角色发起的特殊事件“告白”。 于是，在周围各种目光的注视下，他做出了一个在旁人看来极其“不合时宜”甚至“冷漠”的举动他往旁边挪了半步，似乎想将自己从这场闹剧中摘出去，双手插进裤兜，目光平淡地看向远处的篮球场，仿佛眼前发生的一切与他无关。 他这细微的退避，让林锦瑶的身体几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她飞快地瞥了秦如欢一眼，看到他那一副事不关己的侧脸，眼底深处掠过一丝极快的失落和气恼。这个笨蛋！ 张学长见秦如欢“识趣”地退开，脸上的笑容更盛，又将礼物往前送了送：“林锦瑶同学” 林锦瑶深吸一口气，转回头，面对张学长时，脸上的表情已经恢复了平静，甚至带着一种清晰的、不容置疑的坚决。她没有提高音量，但声音清晰、稳定，足以让周围的人都听清楚： “张学长，谢谢你的好意。但是对不起，我不能接受。” 她顿了顿，目光没有任何闪躲，直接而坦诚：“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这句话如同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激起了更大的涟漪。周围的起哄声更响了，夹杂着好奇的猜测。张学长的笑容瞬间凝固在脸上，自信的表情出现了裂痕，他下意识地追问：“是谁” 林锦瑶却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她的嘴角甚至勾起了一抹极淡的、带着点无奈的弧度，目光再次若有若无地扫过旁边那个假装看风景的家伙，语气带着一种近乎宣告的平静： “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我很清楚自己的心意。所以，抱歉，学长，你的礼物和邀请，我都不能接受。祝你找到更适合你的人。” 说完，她不再给对方面纠缠的机会，微微点了点头示意，然后转身，非常自然地伸出手，一把拉住了正准备继续“置身事外”的秦如欢的胳膊。 “走了，如欢，饿了。”她的语气恢复了平常的语调，带着点不容拒绝的力道，拉着他就走。 秦如欢被她拉着，踉跄了一下，不得不收回“看风景”的视线。他低头，能看到林锦瑶微微泛红的耳根，以及她紧抿着、透露出一丝倔强的嘴唇。她抓着他胳膊的手很用力，指甲甚至微微陷进他的皮肤里。 周围的目光如同聚光灯一样打在两人身上，尤其是落在被林锦瑶紧紧拉住的秦如欢身上。那些目光充满了探究、恍然、以及一些男生毫不掩饰的羡慕嫉妒。 张学长站在原地，手里还拿着那个被拒绝的礼盒，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尤其是林锦瑶紧紧抓着秦如欢胳膊的那只手，最终懊恼地低下了头。 秦如欢被林锦瑶拉着，穿过人群。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来自四面八方的视线，以及身边女孩身上传来的、混合着怒气、委屈和某种坚定决然的复杂情绪。他心里那根刺仿佛被这只紧紧抓着他的手轻轻拔掉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难以言喻的滋味。 他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比如“你没必要这样”，或者“拉拉扯扯像什么样子”，但话到嘴边，看着林锦瑶紧绷的侧脸，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他发现自己并不反感她此刻的“霸道”，甚至...心底深处，有一丝极其微弱的、连他自己都不愿承认的...被她在众人面前如此明确地选择和“宣示主权”的感觉。 “你...”他最终只干巴巴地吐出一个字。 “我什么我！”林锦瑶头也不回，声音闷闷的，带着点鼻音，“难道站在那里等他请我吃饭吗” “你可以自己走。”秦如欢试图抽回自己的胳膊，却发现她抓得更紧了。 “我偏要拉着你！”林锦瑶终于转过头，瞪了他一眼，那双明亮的杏眼里，之前的失落和气恼还未完全散去，却又多了一丝破罐子破摔的蛮横，“省得某些人又把自己当透明人！” 秦如欢沉默了。他知道她指的是他刚才后退那半步的举动。 两人就这样以一种略显怪异的姿势、林锦瑶紧紧抱着秦如欢的胳膊，秦如欢半推半就穿过好奇的人群，直到走到人少一些的林荫道上。 阳光透过树叶，在两人身上跳跃。气氛有些微妙的沉默。 “...其实，你不用那样说。”秦如欢最终还是开了口，声音低沉。 “哪样”林锦瑶明知故问。 “说你有喜欢的人。”秦如欢的目光看着前方，语气试图保持平静，“没必要用这种借口。” 林锦瑶的脚步猛地停住了。 她松开他的胳膊，转过身，正面看着他，胸口微微起伏，脸颊因为情绪激动而更红了。她仰着头，直视着秦如欢那双总是试图隐藏情绪的眼睛，一字一句地说道： “秦如欢，你听好了。” “第一，我不是在找借口。” “第二，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不需要向任何人解释，包括你！” “第三，”她的声音微微颤抖，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勇敢和清晰，“我讨厌你刚才那样！讨厌你每次都把我推开！讨厌你明明...明明就在乎，却非要装成什么都不在意的样子！” 说完这几句话，她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勇气，眼圈瞬间红了，猛地转过身，快步朝前走去，不再看他。 秦如欢僵在原地，看着她快步离去的、带着委屈和倔强的背影，耳边回荡着她刚才那几乎算是剖白心迹的话语。 我不是在找借口。 我喜欢谁，是我的自由。 我讨厌你把我推开... 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攥了一下，又酸又麻。他第一次如此清晰地感受到林锦瑶那份热烈而执着的情感，以及自己那拙劣的回避对她造成的伤害。 他站在原地，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在他脚边投下破碎的光斑。元泱界的危机，现实的羁绊，还有怀中那个神秘莫测的盒子一切交织在一起。而林锦瑶，无疑是他这复杂人生中，最明亮、也最沉重的一笔。 他望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第一次，没有立刻追上去，而是陷入了长久的、复杂的沉默之中。有些东西，似乎无法再像以前那样，轻易地蒙混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