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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小七的指尖刚触到接口，金属纹路便像银蛇般顺着他的手臂窜上脖颈， 纹路里的淡光随心跳闪烁，所过之处给皮肤带来冰一般的凉意。 陆子墨看见他后颈的图腾泛起青铜色微光， 像某种力量从皮肤下点燃，连周围的空气都跟着泛起细碎的蓝光， 落在石砖上凝成转瞬即逝的光点。 小七的身体正剧烈颤抖，膝盖几乎要磕在圣所的石砖上， 却又被某种无形的力托住，悬在半空之中。 “他们，不是神！” 赵小七的声音像被锈蚀啃过的风箱，每说一个字都带着金属刮擦的刺响， 喉咙里还滚出黑液泡，落在地上洇出锈色痕迹， “他们是失败的实验者！” 他的瞳孔里泛起细碎的光点，聚成青铜巨舰的舷窗、悬浮城的齿轮塔， 这些画面顺着两人交缠的意识流涌进陆子墨的脑海， 具体来说就是巨舰舷窗爬满锈迹像岁月啃噬的疤痕， 悬浮城齿轮卡壳的闷响还在耳边回荡。 系统提示音突然炸响，陆子墨被震动惊得踉跄半步， 机械靴碾过青铜碎屑发出“咯吱”脆响。 视网膜上的数据流不再是乱码，些时正疯狂滚动着孢囊母体的三维结构图： “复合型机关架构，检测到《非攻卷》防御逻辑、浑天仪能量循环系统， 古神‘遗民’意志封印。” 他的机械手指正轻敲太阳穴，似乎正在沉思着。 原本那些被视作污染源的孢囊，是用活物组织包裹的“档案库”， 具体来说就是古神文明最后一批实验体， 把记忆、选择甚至悔恨，都封存在这团血肉与青铜的混合体里。 陆子墨刚想追问玄风子“遗民意志”的细节，却被一阵暴怒嘶吼打断。 “杂种！” 白无常狂啸着。 他掀掉苍白面纱，露出爬满锈蚀纹路的左脸，和人类鲜活的右脸， 这样的他像强行拼接的残片。 他抬手按向墙壁的净化局徽章暗纹，指甲扣进纹缝， 黑红色的液体渗进砖缝蜿蜒流淌，暗纹突然亮起，像条锈色蛇爬满墙面： “当年我参与圣所修建时就记了备用触发点！ 净化局的人都该为神殉道！备用净化协议，启动！” 孢囊母体周围的孢囊以每秒10厘米的速度疯长，孢囊表面爬满锈色血管状纹路， 触到地面滋滋冒青烟，那烟雾带着青铜熔化的刺鼻味道。 没多久，半透明的茧包裹了陆子墨等人， 茧壁跳动的幽蓝电流落在皮肤上，像细小的针在扎。 系统弹出倒计时： 【12:00:00】， 陆子墨摸向茧壁，机械指腹传来黏腻触感，他察觉茧壁在缓慢收缩， 系统突然跳红： 【茧内氧气仅够维持8小时，低于倒计时， 造成这种情况的原因是孢囊在消耗空气！每小时减少10%浓度！】 “净化局重炮第二轮装填完毕！ 门板裂纹扩到50厘米，再轰一次就要碎了！” 陈茹仕的探测器尖叫，屏幕红点几乎要跳出边框， 机身还在剧烈震动，这震动是外面重炮炮口焰引发的冲击波。 宋清越立刻贴在茧壁上细听，除了机甲引擎轰鸣，还有 “金属梯子蹭石壁”的刺耳声响，那声音越来越近，像在耳边刮铁： “他们在架梯子！想从穹顶裂缝爬进来！” 宋清越沉着脸，把爆破筒往身后一背，又摸出火石和硫磺粉， “先做简易燃烧弹，等他们爬进来就扔！” 陈茹仕的青铜共鸣器迸出一串火星，机身温度升高烫得指尖发麻。 她咬着下唇撕开防护服袖口，露出腕间缠着的青铜符， 符上的“非攻”二字，泛着淡淡的青光， 符的边沿用着爷爷拓印时留下的细小刻痕。 “这是爷爷从《非攻卷》残页拓的符文，” 她边颤抖，边把符贴向孢囊母体外壳， 符刚触到母体外壳使听到细微“嗡鸣”声， “之前一直藏在共鸣器夹层，爷爷说这符能‘唤青铜之魂’， 原来要和共鸣器一起用！” 话音刚落，符与共鸣器的荧光同步亮起， 共鸣波像石子投进深潭，在母体表面漾开涟漪， 几簇孢囊瞬间萎缩成黑色粉末。 “咳、咳、” 玄风子从废墟中爬起来，青铜笔记掉在地上， 页角上的血迹溅到“逆共鸣法”图示上，晕开一小块刻度。 他边捂着胸口边咳血，枯瘦手指点向图示对角： “备用协议是古神留的双保险！ 破茧得用笔记里的‘逆共鸣’， 你看图上画着‘残片+青铜符’呈对角摆放， 中间还标着‘108.7赫兹’，必须和之前控制机甲的频率保持一致！” 陆子墨立刻摸出控制台里的两块残片，刚靠近青铜符， 就泛出刺眼蓝光，与符的青光缠在一起，像两条纠缠的光带。 圣所墙壁突然传来沉闷轰鸣，天花板簌簌掉下雨般的石屑， 砸在茧壁上发出“嗒嗒”脆响。 陆子墨猛地抬头，六台覆着青铜鳞片的机甲正从墙缝里缓缓钻出， 眼眶里烧着刺目的红光，像两团裹着锈的火焰。 它们关节处渗着黑液，在地面拖出蜿蜒的痕，滴落在石砖上时，瞬间烧出细小的坑。 “是守卫机甲！”苏 晚晴倒抽一口冷气，快步凑到最近的机甲旁， 指尖轻轻搭上关节处的青铜叠片又凉又硬，还带着古老的凹凸纹路。 她猛地摸出衣袋里的青铜碎屑，正是从黑金机甲上敲下的那块， 往叠片上一贴，碎屑竟泛出淡蓝微光，和护腕的光效隐隐呼应。 “这是古青铜锻造术！和我护腕的工艺完全一样！” 她眼睛闪亮了一下，声音里透着急切的期待， “试试用护腕激活它吧！说不定能冲散母体的控制！” 陆子墨的机械眼扫过机甲胸前，视网膜弹窗骤现： 【检测到“归位者护卫”铭文，古神造来护归位者，现被母体控】 残片刚触到机甲青铜臂，听眼“咔嗒”一声机械咬合。 系统提示紧随其后，字里行间带着电流杂音般的冷硬： 【98%基因匹配触发“意识干预权限”： 可接入赵小七意识链唤醒机甲！ 警告：接入需承受神经冲击，是否执行】 “阿茹，调共鸣频率到108.7赫兹！” 陆子墨紧攥残片，机械臂上的太极纹章骤亮， 光纹顺着关节缝隙爬满臂甲， “我接小七意识链，你用共鸣稳住母体！” 第一台机甲动作骤然滞涩，机械眼瞬间捕捉到关节齿轮转速： 从每秒30转直坠25转，是太极频率差在瓦解母体控制。 他趁势刺向机甲核心舱，刃尖距舱体仅寸许时， 一道模糊低语突然炸响： “归位者、归来......”声音裹着青铜共振的嗡鸣，径直钻进脑海。 这句话像冰锥扎进陆子墨脊椎，他猛地后跳， 机械靴在石砖上犁出两道长痕。 却见那台机甲眼眶红光骤灭，关节“咔嗒”错动着缓缓跪地， 胸腔里传出老旧齿轮转动的嗡鸣。 第二台、第三台紧接着停下，六台机甲相继僵住， 眼眶里淌出青铜色液体，在地面汇出个“归”字， 正和赵小七后颈的图腾对得上， 液体一蒸发，空气里飘散出淡淡的金属腥气。 孢囊母体表面的铭文突然变得扭曲，晦涩古字翻涌重组， 浮出刺目的一行文字： 【归位者已确认，是否启动‘重启协议’ 启动将清除地表锈蚀污染，重置文明进程。】 赵小七还悬浮在白光里，白光里细如发丝的青铜纹路缠上他手腕，像在绕着契约。 他瞳孔恢复成正常的黑色，却亮得反常。 他眼底映着古神意识的碎光， 还偶尔闪回巨舰爆炸的残影，指尖还缀着淡蓝微光。 他扭头看向陆子墨，嘴角勾出的笑让陆子墨的心跳漏了一拍， 像三年前，小七蹲在城寨废墟里举着块青铜齿轮说 “哥，这能修好”的样子，只是现在多了层不属于这个时代的沧桑。 “我想知道”那声音混着赵小七的清亮与古钟般的低沉， 像一场跨越时空的对话， “他们为何放弃我们，留下这堆会吞噬一切的锈蚀。” 圣所外的金属撕裂声格外清晰，门板裂纹处的黑液越渗越多， 顺着门板淌在地面积成小水洼。 陆子墨的机械耳捕捉到黏腻蠕动声， 这声音是锈蚀之触缠上守卫机甲残骸发出的， 还混着金属被腐蚀的“滋滋”响，每一声都离茧壁更近，仿佛下一秒就要穿透。 他转头看向白无常，那个失控的执行者正把一颗黑色种子按进胸口， 种子表面爬满锈蚀纹路，像活物般在掌心扭动，刚触到血肉就开始发芽。 锈色藤蔓从他领口钻出缠上手臂，尖端滴下的黑液落在石砖上， 瞬间烧出指甲大的坑洞，还冒着黑烟。 白无常抬起头，左脸的锈蚀纹路已蔓延到右眼， 眼白被锈色覆盖，只剩下瞳孔透着点人类光泽。 他嘴角已开裂到耳根，露出被锈蚀啃噬的残缺牙齿， 牙缝沾着黑液： “你们以为、能阻止神的净化、我会带着你们、一起成为神的祭品......” 话没说完，他喉咙里涌出大量黑液， 在半空凝结成锈蚀之触的形态，触须上的倒刺还在动， 就像当年吞噬陆子墨父母的那一个一模一样。 陆子墨握紧能量刃，机械臂突然发烫，齿轮“咔嗒”卡壳， 此时系统提示【意识干预权限已激活，接入需承受神经冲击】 他看了眼茧壁上的倒计时：11:52:30， 又瞥了眼悬浮的小七，额头的汗滴在机械臂上瞬间蒸发。 他深吸一口气，把残片贴向眉心， 电流窜过脊椎的麻意瞬间扩散，他的意识开始模糊仍强撑着喊： “阿茹，稳住共鸣！我进去看看古神的记忆，找他们放弃人类的原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