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尽人力，听天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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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外一边。 苏长歌跟着雷梦杀和洛轩行走在院落外的大街上。 这里刚经历了一场大战，但幸运的是伤亡并不大，只是在和破风军的冲突中死了几个。 苏长歌看了看趴在洛轩背上的风华公子，没好气的撇了一下嘴，突然往他后背拍了过去。 “哇……”萧若风立刻醒了过来，嘴角渗出了丝丝血迹：“长歌，你再这么拍我，我可就要死了啊……” “都已经出门了，别装了，还想让人背着你这位皇子回去啊?”苏长歌瞥了他一眼。 萧若风从洛轩背后跳了下来，揉了揉隐隐作痛的胸口：“那两个人下手真重啊!我感觉五脏六腑都碎了。” “既想保住古先生，又不想被皇帝责罚，我们只有这个办法了。”雷梦杀长叹了一声。 “但是谁能想到会是这样的结局啊。”萧若风的脸上露出一丝丝苦涩的笑容。 洛轩也叹了声，是啊，谁能想到儒仙竟如此决然。 他们明明安排好了一切，甚至委托了百里洛陈找来了一具最符合的尸体作为掩护。 只要古先生一走，这边一埋。 然后由萧若风这位皇子确定古先生已死， 一切就都结束了劫。 可无奈，古先生选择了另外一种方式来破局。 萧若风忽然开口：“或许对于古先生来说，最不错的结局呢?” “尽人力，听天命，无论怎么样都好，做好我们自己的就足够了。”苏长歌扭头看了看那座院落。 那棵凤凰梧依然在随风飘摇，上面片片叶子落下，仿佛在预示着生命的凋零。 “我是西楚一游子，乘凤离去九万里。何入世间几轮回，愿会有君知我意。”. 院落之外，百里成风纵马扬鞭，飞速赶来。。 看到父亲正站在院门外后，他立刻拽住了缰绳，还没等马蹄站稳便跳了下来。 “父亲，我看到这里有强大的剑气扫过，这里……到底发生什么事了?还有东君，他现在还好吗?” 百里洛陈转过身来：“别担心，他现在好着呢，只不过从今天开始，他会明白什么才是真正的江湖了。” 真正的江湖不是恣意飞扬的八公子。 也不是名剑山庄的剑客风流。 这一刻百里东君看到的，才是真正的江湖。 没有真正自由的天地。 就算是江湖，也会被世间的种种禁锢着。 百里成风怔在原地许久，这才回过神来发出一声叹息。 如果可以的话，他真不想让儿子接触到这些。 他只希望儿子能远离那些纷争，在乾东城做个无忧无虑的富家公子足矣。 可是造化弄人啊! 百里洛陈拍了拍他的肩膀，自己又何曾不是这样想的呢? 这时，院门传来吱呀的声响。 这对父子同时转头，只见百里东君十分落魄的走了出来。 他的双眼通红，刚才应该是大哭了一场。 “东君，你……”百里洛陈走上前去，眉宇之间充满了担忧。 “爷爷你放心吧，我没事，我现在只想喝酒。”百里东君狠狠地哽咽了一下，随后纵身一跃跳到了马背上，拽起缰绳 扬起了长鞭。 “ 驾 ! ” 不过几个呼吸的功夫，他就已经消失在了街头。 百里成风愣了愣，回过神来连忙骑上马背：“父亲，我追上去!” “不必了。”百里洛陈却摇了摇头：“今天就让他好好的大醉一场吧，酒醒了之后， 一切就都结束了。” 百里东君一路疾驰，很快就回到了镇西侯府。 也不等马停下来，便从马背上纵身高高地跃起，跳过了院墙，径直往客房的方向跑去。 等他来到了客房庭院，只见有三个人将九个酒坛放在院中，见他来了之后，便举起了酒杯。 “知道你想来喝酒，我们这里早就准备好了。” 百里东君一言不发的走过来，抓起一个酒坛仰头便大口大口的喝着。 直至将酒坛喝完了小半，才将酒坛放下，打了一个酒嗝。 “爽!再来!” 他再次举起了酒坛，这次竟然一口气将剩下的大半全部都给喝了。 搞得那三个人目瞪口呆，久久都无法回过神来。 百里东君喝完了整整一坛的酒，随手就将酒坛扔到了一旁，并且觉得还不过瘾，又抓起了第二个酒坛。 “够了够了!我们总共就买了九坛，你一下都喝光了，我们没得喝了。”雷梦杀急忙阻止。 “可是我心里郁闷。”百里东君抬手擦了擦嘴边的酒渍，眼睛红红的，分不清楚那到底哭过的，还是已经醉了。 洛轩莞尔一笑：“有什么郁闷的，光喝酒可解不开，心里的郁闷还是要说出来的。” “对啊，以后你进了稷下学宫，大家就是同门师兄弟，有什么话不能说的?”雷梦杀拍着百里东君的肩膀。 “苏大哥，你说如果不是因为我在试剑大会上舞剑，大家是不是不会知道师父藏在乾东城，师父就不会死了?”百里 东君不解。 “同样会。”苏长歌却回答。 雷梦杀和洛轩吓了一跳，这个时候了，就跟人家说点好话吧，别让人家再伤心了。 “是因为那两个天外之天来的人吗?”百里东君却问。 “你之前应该见过他们，不是吗?”苏长歌反问。 百里东君点头，十二岁那年的确是见过，也是那样被师父一招给打跑了。 苏长歌叹道：“古先生其实早就到了强弩之末了，如果今天不是我出手，古先生应该也逃脱不了这个结局。” “是，我想了很久，如果不是苏大哥出手，师父的结局……应该也是一样的。” 百里东君说完，就举起了酒坛大喝了一口。 苏长歌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别想那么多了，想喝酒，我们几个一起陪你， 一醉方休!” “还有一个呢?”百里东君却扫向了四周，并没有看到那位姓萧的皇子。 “他受的伤挺严重的，所以先回客房休息了。”雷梦杀指了指身后。 “那算了，我怕他会误会我什么的，还是暂时不要见面得好!”百里东君举起了酒坛：“我们干吧!一醉方休!” “ 干 ! ” “用杯子多没气派啊，干脆一人抱着一坛吧!” “啊?长歌，你想喝死我啊!” “我也觉得好主意，拿酒杯喝酒太没味道了，还是抱着酒坛舒服!” “好，那我今天就舍命陪君子了!来!” 六大坛的酒，每个酒坛都有脸那么大，绝对的量大，管饱。 不到小半刻的功夫， 一人一坛酒就全部喝光了。 雷梦杀已经醉得脸颊通红，脚步漂浮。 即便是他的酒量再好，几口气喝完一整坛的酒，已经突破自己的极限了。 要不是有洛轩扶着，他现在已经坐到地上去了。 洛轩也没好到哪里去，眼神迷离，身体摇摇晃晃的。 兴许是喝得太着急的缘故，不断的打着酒嗝。 只有百里东君和苏长歌两个酒蒙子依旧神色如常，喝完了一坛酒，又拿起第二坛酒继续喝。 “苏大哥，干!” “你们两个养鱼呢?赶紧的，说好的一醉方休呢?” “谁……谁怕……谁啊!干!” “我也是，来!” 又干满了整整一坛酒，雷梦杀已经撑不住了，噗通一下倒在了地上。 洛轩也摇摇晃晃的，但好在还能找到凳子坐下来，然后趴在桌上睡了过去。 剩下的只有百里东君和苏长歌了，可是酒已经不够了。 百里东君跑去了自己的院子，抱来了三大坛自己酿的酒。 吨吨吨…… 一人一坛酒，又喝了一炷香的时间。 最后，百里东君也彻底醉了，倒在了地上呼呼大睡起来。 “这就不行了?”苏长歌用脚踹了踹，确定已经醉死过去后，无语得摇了摇头。 这才刚喝了四大坛就不行了啊，还是那个菜鸟。 剩下的半坛酒，那就只能我自己享用了。 他坐下叹了声，举起酒坛子自己喝了一口，却看见百里洛陈与百里成风从院外走了进来。 “这就已经醉了?”百里洛陈刚进院子就先看到了醉倒在地上的独孙。 “四大坛，还可以。”苏长歌笑道。 百里洛陈一脸不屑：“这可不像我的孙子啊，当年我还在打仗的时候，四坛酒就是润润嗓子的程度。” “要不侯爷来陪我喝点?”苏长歌将酒坛伸了过去。 百里洛陈哈哈大笑道：“算了算了，我现在年纪老了，酒量肯定不如你们这些年轻。成风，把你儿子抬回去。” “这小兔崽子喝醉了之后，尽麻烦他老子。”百里成风叹了声，扛起了这个麻烦的儿子就走了。 只等百里成风离开之后，苏长歌抬头看了看这位年迈的杀神：“侯爷还站在这里，是不是有什么话想对我说啊?” “有人塞了点东西给我，上面写着你的名字。”百里洛陈拿着一张信条走上前来，递到了他的面前。 “谁给的?”苏长歌接过了信条。 “在那条大街上，人多眼杂，我也不知道谁塞过来的。” 百里洛陈的话说到了这里，忽然顿住了一下，才幽幽地说道：“不过我没有打开看过。” “侯爷打开看看其实也没关系。”苏长歌笑了笑，展开信条迅速浏览了起来。 上面的字龙飞凤舞，落笔有力，应该是个男人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