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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刚从洗手间迈步出来，深吸一口气，心中如江河奔腾却面不改色。脸上挂着淡然的微笑，仿佛乌乡市的高山巍峨挺立，在我面前坚不可摧。心里暗暗盘算：要在这里站稳脚跟，必须旗帜鲜明地展示“夜谈”的气势，把潜力十足的“明日之星”展现出来。 思绪如狂奔的骏马，奔腾不息，却依然装作从容。知道不能太早揭示全盘计划，要学会“欲扬先抑，抑而后扬”。他对品茶兴趣不大，我便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笑着说道：“这是朋友送的龙井，香气四溢，暂且用来提提神。” 明所长还沉浸在自己的境遇中，嘴角浮现出一抹苦涩的笑：“人生嘛，就是这么回事。不是你拼尽全力，事情就一定顺利。有些事，再怎么努力，也未必如愿。换个人试试，也未必就能扭转乾坤。你说换个岗位，他就能变成诸葛亮吗” 他用手拍了拍茶几，桌面咯吱作响，空气顿时变得沉重而凝重。 我故作轻松，调侃道：“你发火也没用，反正我又不是干这个的，做个副所长又如何照样精彩纷呈，何必太过在意这些琐事。” 他睁大眼睛，充满期待：“快说呀，万大师，你快说！” 我双臂交叉，靠在椅背上，神态若平静的智者，笑而不语：“你知道吗，昨天我去那景区，只见入口那一段，其他地方皆是悬崖峭壁。” 他点点头：“对对对，只有一条狭窄的通道。” “那你知道，现在景区里到底有多少人吗” 他眯起眼睛：“126个。” 我悠然一笑：“其实，不需要这么多人，两个人就够了，三分之二也行，差不多六十几个人。” 明所长的眼睛瞪得比铜铃还大：“嘿，快告诉我，快告诉我！” 我神秘一笑，没有急于揭示答案，只是悠悠地说：“你就像刘备，而我就是诸葛亮。现在，我要为你献上一份妙策。先听个历史故事。” “我喜欢听故事。”他满眼期待，面露光彩。 就在此时，我的手机突然响起。我看了一眼，是秀秀打来的。于是站起身，笑着说：“你先坐会儿，我去接个电话。” 我勒步走到门外，他的视线紧盯着我，仿佛生怕我走错一步，哪怕一点点细节都不容错过。 “是我发了你的照片，收到了吗”秀秀的声音透着焦急，语气里带着些不满。 我尴尬一笑：“最近忙得像只冒烟的火炉。”我详细介绍了这段时间的奔波：帮师父一家赶高铁，安装监控，晚上还被明所长追着发问……她听了，不由叹了口气：“过年本来就忙，这样也正常。” 我笑着说：“明晚我去你那儿玩，行不行” “当然可以啊。” “那我先挂了，明天见。”我挂断电话，回到屋里。 明所长满脸恭敬，眼睛里满是欣赏：“你真是个大忙人，真不简单。” 我端起茶杯，模仿讲课的语调：“我刚才说到哪儿了” “给我讲段历史。”他不由得眼睛一亮，满怀期待。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说：“澳大利亚，原本只是一片荒凉的荒原。被航海者发现后，逐渐有人开始移民，打算开发这片未被开垦的土地。但，要开发必须要大量的劳动力，那时叫奴隶。” “最早的方式，是在出发前，在西班牙、法国、德国等地，统计人数，然后用运输费用购买奴隶，船东把奴隶送到澳洲。” “那时候交通不便，奴隶们在船上饱受疾苦。有的重病缠身，有的死亡在旅途中。船东对他们漠不关心，许多奴隶在海上死去、被扔掉，喂鱼用的便是他们的尸体。等到抵达澳洲时，剩余的人数差异很大，有的只剩几百，有的甚至只剩几十个。” “这不就是吃亏吗”明所长皱起了眉头。 我点点头：“后来，开发者们灵光一现，想出了新的办法：他们不再在途中管奴隶，只在澳洲收人，价格更高，保证奴隶健康、安全。结果呢” 他敏锐地反问：“船东一边在船上准备充足的粮食和医生，把奴隶当成宝贝，因为每个活口都关乎利润。” 我端起茶杯，一饮而尽：“干杯！这就是你明所长面临问题的答案。” 他还没回过神来，摸了摸脑袋，有些恍惚。 我笑着补充：“我的方案是，在景区出入口设几台地磅，用重量计费。比如，纸质品每公斤多少钱，金属每公斤多少钱，都分类别，分档计价。这样，游客和商家都更会努力。树上的纸屑，他都会爬上去摘，因为摘得越多，收入就越高。” 明所长听得目瞪口呆，似乎在思考，又似乎被我这“妙策”震住了。 忽然，他站起身，绕过茶几，眼圈微红，单膝跪地，三叩首，动作迅速而庄重。 这一突如其来的举动让我一愣，差点没反应过来。 他站起身，拿出几张纸巾，擦了擦眼角，尴尬又深情地笑：“我真哭了，别笑我。” 我摇头一笑，无声以对。 他深情望着我，说：“你是我认识的人中，第一个如此聪明的人。” 我详细解释方案带来的好处：“这样一来，路上丢的卫生纸、塑料杯，甚至被风吹到悬崖边的纸屑，也会有人去捡，因为那是收入的来源。” “以前，游客随意扔易拉罐，工人们会发火，现在他们会盯着别人，说：‘别扔，给我，’连喝完的瓶子都成了财源。” 他感慨万千：“山红老师，我真心觉得，你比我还年轻，但你已成为我人生的导师。你让我明白，智慧是可以传承的。” 我摆摆手：“不敢当，只是偶尔灵光一现罢了。” 他眼神深沉，仿佛回到童年，轻声叹道：“小时候，我犯了错，爹让我跪，我从未答应。但今晚，为你，我愿跪地磕头。这样的心情难以用言语表达。” 我微笑着说：“这样一来，你的升迁之路也许更宽广，副局长、局长都指日可待。” 他满眼崇敬：“无论职位如何，我都认你为朋友、导师。早上我实在坐不住了，得回去写方案了。” 我笑着“送”他：“路上小心，别出事。” 他依依不舍地走到门口，回头望了我一眼，满天繁星如点点灯火，似乎在为这场智谋喝彩。 看了眼时间，已是晚上八点半，我赶紧发动汽车，奔向悠然居。 这一刻，我又“养”出了一个值得用心呵护的人，心中不由得哼起自己改编的小调： “玲珑少年在岸边，春光无限好，何须他人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