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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色微曦，厨房中弥漫着阵阵馥郁的香气，淡金色的晨光透过窗户，映照在刚刚整理好的早餐盘上。家人们已纷纷起身，带着各自的梦想，奔赴忙碌的日常。我则蜷缩在角落的扶椅里，点燃一支香烟，静静享受这片刻的宁谧与孤寂。空气中含着烟草的微醺，也掺杂着温暖的记忆。 忽然，门开了，明所长微笑着推门而入，身着朴素，却精神矍铄。他走到我身旁，话中带笑：“乌乡的环卫所已归市城管局管控，外地的则由建设局负责。年底之前，市里会把我们也一并调到建设局。我提前安排，认识了省建设厅的一个处长……” 我忍不住戏谑：“厉害啊，一个所长就能搭上线省厅的关系网，真是了不起。” 他摆手笑着：“别笑我，朋友要多路相助嘛。今天来找你，是想借大师的口帮我说几句好话。他是财务处的，也许未来还能从他手里撬点项目资金，提前布置，未雨绸缪。” 我郑重点头，语气认真：“明所长，您的指示我一定照办，不辜负你的信任。” 他脸不红，气不喘，豪情激荡：“大师挥手，我前进！只要有一线希望，就得拼尽全力，哪怕天崩地裂，也得扛下来。” 我忍俊不禁，心头一暖，笑容愈发灿烂。 “那我这就去叫他过来”他问。 “我去拜访他就好。”我答应得很干脆。 “不行，你别去，他都说你是顶流明星，去他那儿，牛皮就要吹破。你别把他当普通处长，在大师面前，他不过是个倾听者。”他调皮地眯起眼睛，笑意盈盈。 我大笑：“所长，您这人，真是人才济济，见多识广。” 正说着，一位身穿制服的服务员端来一盘五彩缤纷的水果拼盘，缤纷的色彩犹如春日的绽放。一会儿，明所长带着一名戴着眼镜，胖胖的男子走了进来：他笑容满面，递过一只手：“这是沈处长。” 我，没有伸出手，只是双手合十，礼貌而真诚地笑着：“处长您好。” 沈处长微笑着，也双手合十，回应：“您好，万先生，久仰大名，敬佩不已。” 宾主落座后，明所长泡了一壶茶，倒出一碗递到我面前，同时拿起一旁的茶壶，走到一旁坐下。 沈处长点头，笑着说：“我刚一到乌乡，就听说这里的文化名流都住在附近。虽然环卫工作要到年底才归我们管理，但我提前做了安排，感谢大家对环卫事业的支持与配合。” 我笑着回应：“在明所长的带领下，子母山的环境卫生堪称市里最干净的地区，甚至全市的景区都在向他们学习。” 明所长谦虚地摆摆手：“别只顾夸我，来，吃点水果。这些水果都是我们员工亲手栽种的，甜润可口。” 我补充：“茶叶也是他们精心栽培的。” 沈处长侧头看了明所长一眼，满眼敬佩：“所长的眼界真是不凡。” “处长谬赞了。”明所长脸上泛起一丝羞涩，但那自信的神色，依旧让人振奋。 茶香四溢，沈处长端起一杯，品了一口，眼睛微微眯起，赞叹道：“这茶，真是上品，清香甘醇，令人陶醉。” 我心中暗想：这竹桶中的龙井，当然是真正的极品，制工考究，韵味十足。 沈处长又笑着说：“听说你兴趣广泛，涉猎甚多，连各种玉器珠宝都懂不少。” 天啊，明所长，你的吹牛技巧，真是炉火纯青，令人敬佩。 其实，对于这番夸奖，我早已练就一身“淡定若水”的本领。虽然不是真正的玉石鉴定专家，但点到为止的虚晃一招，也能糊弄过去。 我谦虚道：“也就略知一二，至于深奥的，还不敢当。” 沈处长笑着，从随身包中取出一只玉镯，递到我面前：“大师帮我看看，这个玉镯是真是假” 我接过来，带着些许戏谑的神色，观察了一会儿：“似真似假。” “为什么这么说”他好奇追问。 “在这个浮躁的年代，伪造手段层出不穷。这只玉镯带有血丝，基本可以判定是真正的和田玉，”我解释，“不过，现在的仿制品多用牛腿割断，埋入玉中，再经过两三年的浸泡，血迹便会渗入玉肌，肉眼难辨。唯有借助仪器检测，才能真正识别真假。” 沈处长微微点头，笑着说：“万先生，您的经验果然丰富。” 我心想：还不是师父所讲，要成为一本会说话的百科全书，方能应对各种挑战。 “有时，假象变成真，就连真也会变成假。”我突然转话题，笑吟吟地说：“曾经和朋友聚会，喝的是茅台。有个朋友问我：你觉得，这酒是真是假大家都觉得那口感不纯。” 他大笑：“哈哈，那就说明他专门在茅台厂工作。最后他总结一句：喝多了假酒，把真酒误当成假货。” 我补充：“其实，我们平时喝的多半是假酒，那些调制出来的‘假味’，蒙蔽了味蕾。一旦真正的茅台出现，反倒觉得味怪怪的，难以适应。” 沈处长点头：“万先生，言之有理。” 这场“闲聊”，仿佛一场正式演出的铺垫，让人心底生出一丝温暖与共鸣。 话题一转，沈处长问：“听说你还研究《易经》，还能测字” 我呵呵一笑：“说起来，研究究竟是喜欢看看相关书籍罢了，算不上深究。真正懂《易经》的，少之又少。测字嘛，山红用它作为谋生的手段。” “那帮我测一个字吧”他笑着请求。 我点头：“可以试试，看你的运势。” 明所长起身续水，场面顿时变得轻松愉快，笑声不断。 沈处长拿起一支毛笔，在纸上写下“科”字，然后问：“帮我看看，我女儿今年能考上理想的大学吗” 我微微一笑：“恭喜你，明年她一定能考取985、211的重点高校。” 他的脸上没有任何表情，却能让我感受到那股期待与激动。话语中没有繁琐的推测，也不是空洞的祝福，只是一份真诚的信任。 他有些哽咽，笑着说：“大师如此有把握，真让我敬佩。有机会我一定通知你，让你见识一下我女儿的成绩。” “到时麻烦您了。”我谦虚答应。 沈处长起身，双手抱拳：“那，下次再会。” 我也还礼：“后会有期。” 明所长送走沈处长，片刻后，转身过来，关切地问：“你说得这么笃定，万一考不好怎么办” 我笑了笑：“‘科’字，原本是量谷物的容器，是一种计量的工具。沈处长负责财务，也是用数字和容量衡量一切。他。这次的测字，其实也是‘叠关’——就是说，你说的‘字’跟你要做的事有关联，就是个吉兆。” 明所长听了，笑着摇头：“真是专业得让我都想破脑袋了。” 我望着他，含笑：“如果你什么都想得那么清楚，那我还在这里帮你捡垃圾干嘛” 他被逗得笑得直抽气。 下午，众人纷纷交稿，宋会长站出来总结：“既然都交上稿子，我会带回去统一编辑成文。可以单独成篇，也可以整合为一篇长报道。吃完晚饭，我们就启程回家。”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同意。明所长极力挽留大家留多一晚，但宋会长坚持要归家。 我戏谑道：“你不是说留在这里是一种享受吗” 他微微一笑，没有多说话。 回程中，他忽然叹息：“山红，你真厉害。” 我好奇：“您怎么突然这么说” 他笑着：“是奚若琴说要走，她说可能要调任，忙着办手续，还叮嘱我别告诉你们。” 听到这里，我心头一阵惆怅。人生中，最难以言喻的感情，莫过于亲情、爱情与友情。 我与奚若琴，虽非恋人，却有一份深厚的惺惺相惜。相识不久，她便要远赴他乡的消息让我心头空落。如果还在乌乡，也许还能频繁相聚。而我隐约预感，明所长的未来，也许某天会被调到省城。 这预感，从未失准。每一次变迁，都是生命中的别离与重逢，交织成一幅错综复杂、令人难以释怀的画卷。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