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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晚始终没动，只垂眼看着怀里的灵位，指节慢慢松开。 她不知道沈知客是谁，却知道——此刻，有人替她在守哥哥的安宁。 香灰再落，只剩半寸。 徐厌忽然笑了，带着裂声： “行，今天我给亡人一个面子。” 他后退一步，皮鞋跟碾碎一片枯叶，发出脆响。 香火这时忽然“啪”地爆出一粒蓝焰。 那粒火像活物，顺着烟柱直窜到徐厌手背，“嗤啦”一声，把朱砂印烙出一道焦黑。 血腥味混着土腥味炸开。 徐厌猛地收手，指骨“咔”地一声响，笑意陡然冻住，眼底最后一点余温也熄了。 他的影子，被路灯拉得极长，却在灰圈边缘猛地一折，像被一把看不见的刀拦腰斩断。 断口处黑得像墨，正一点点往他脚跟里渗。 沈知客垂眼，再次开口，声音脆得发冷： “第二柱香——” 她抬手，盒里滑出一根通体漆黑的线香。 香无火自燃，青烟笔直向上，却在三尺高处突然折成直角，直勾勾对准徐厌眉心。 人群里有人“妈呀”一声瘫坐在地。 直播镜头疯狂晃动，弹幕清一色刷着： “他影子没了！！” “我靠我靠，鸡皮疙瘩掉一地！” “科学尽头是玄学！” 徐厌终于意识到，这不是做戏。 他抬头，眼底血丝炸开，声音第一次发颤： “我、我退——” 沈知客俯身，面纱几乎贴上他的耳廓，声音轻得像在哄睡： “迟了。 阴契已收定金，退不得。 想活，就把欠亡人的账，当场结清。” 四周鸦雀无声。 沈知客抬眼，金瞳在闪光灯里缩成针尖， “七日后，子时一到，你自己去阎王爷面前跪着解释——为什么踩了亡人的魂。” 她指尖一挑，那枚贴在徐厌手背的朱砂铜钱纸“嘶啦”一声揭起。 连皮带肉撕下一小块，血珠顺着朱砂纹路渗开，恰好把“徐厌”二字填得殷红饱满。 徐厌浑身猛地一抽，喉咙里发出一声短促的呜咽，却连惨叫都不敢放大。 沈知客松开手，纸片在空中自燃，火苗幽蓝，照得徐厌瞳孔骤缩。 灰烬没落地，在半空就被风吹散，像一把掐灭的魂灯。 空气死寂。 徐厌盯着那团幽蓝火苗，瞳孔缩成针尖，额角青筋突突直跳。 他忽然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 每一下都撞在耳膜，却和丧乐的鼓点重叠。 沈知客抬手，第三柱香从她指尖滑出。 香头未点，却“嗤”地冒出一缕黑烟，笔直对准徐厌眉心，像一把悬着的剑。 “亡人收账，活人还魂。” 她声音低得只剩气音，却震得地砖都在颤。 徐厌膝盖一软。 “扑通！” 整个人几乎趴伏在地，额头“砰”一声磕在灰圈边缘，血顺着眉心滚落，滴进那截熄灭的雪茄灰里，发出极轻的“嗤”。 人群中，沙湛然一直抱臂旁观，手指无意识地收紧，狭长的眼眸第一次彻底睁开，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惊悸。” 沈知客垂眼看徐厌，声音古井无波： “首响——敬亡人含冤。” 徐厌浑身发抖，牙关打颤，却不敢违逆，额头重重砸向地面—— “砰！” “次响——敬生者守节。” “砰！” 第三声，徐厌额头见血，血珠顺着鼻梁滑到嘴角，他却顾不上擦，双手撑地，抖得像筛糠。 “末响——祭你徐家祖上，教子无方。” “砰！” “我磕头……我认错……别让他来找我……” 徐厌声音嘶哑，带着哭腔，刚才的嚣张被连根拔起，只剩颤巍巍的尾音。 四周一片死寂，唯有相机快门在狂响，像无数柄冷刃同时出鞘，将这位江南顶级绔绔的狼狈钉进底片。 所有围观者，无论是记者还是名流，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的惊骇。 血顺着徐厌眉心滑下，正好滴在那圈残灰上，瞬间被吸得干干净净，像地底有什么东西在等这口血。 弹幕瞬间爆炸—— “我操！真跪了” “徐厌从霸总到拜堂，只需三炷香。” “姐妹们，截图了吗这张血印九宫格我能笑一年。” 沈知客垂眸看徐厌，面纱无风自动，声音轻得像在笑： “三叩已毕，余账七日结清。” 徐厌额头抵地不敢抬，后脑勺的头发却“呲啦”冒出一小簇蓝火，火苗只有指甲盖大，却带着电离空气的“噼啪”声—— 那是沈知客弹出的“阴火”，专烧阳寿。 蓝火顺着发梢一路爬，瞬间把他精心打理的“华尔街精英背头”烫成卷毛泰迪，发尖还冒着草莓味糖霜似的焦糊香。 有人没忍住，“噗嗤”笑场。 沈知客指尖轻点虚空，那缕黑烟“簌”地卷起，化作一条细细黑线，倏地缠上徐厌的左手无名指，勒出一圈青紫。 “七日之期，指环为记。 子时一过，指环收紧一寸，直到断骨。 想活，就带足诚意，每日三叩。” “咔！” 徐厌左手无名指当场一声微响，指节肉眼可见地塌下去一毫米。 青紫指环下，骨头像被细线勒出一道裂缝。 徐厌喉咙里挤出破碎的“是……是……”，声音嘶哑得不像人。 围观的手机灯牌忽然闪成一片雪花噪点——直播信号里，徐厌的影子直接消失三秒，屏幕上只剩一只血红的指环圈在空白地砖上。 人群里终于有人回过神，手机镜头齐刷刷对准地上那道狼狈身影。 沈知客收回视线，漆盒“咔哒”阖上，指尖在虚空轻轻一划。 那圈吸饱血的灰“簌”地离地而起，凝成一枚指甲盖大小的“血珀”，稳稳落在她掌心。 血珀里，徐厌的微型影子正跪地求饶，像被按了循环播放键。 她随手抛给清晚：“小姐，留着当钥匙扣，七天后再碎。” 清晚抬手接住，指腹摩挲，冰凉入骨，却让她唇角第一次有了弧度。 直播镜头拉近，给血珀一个特写： 里面的影子每被光照射一次，就缩小一圈，仿佛倒计时。 弹幕再次爆炸： “物理超度+社死收藏，这谁扛得住！” “求链接！想买同款钥匙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