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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侧第二人同时欺近,袖口抖出一蓬银丝——钓鱼线般细的钢丝,专割喉。 姜早背带裤口袋一翻,塑封速写卡“刷”地甩成扇形,边缘比刀片还利。 第一张划破那人的夜视镜,第二张切进指缝,血珠溅在她梨涡上,像点了颗朱砂。 她顺势跃起,膝盖顶在对方下颌,“嘭”一声干脆利落:“下巴脱臼,免费。” 回答她的,是第二波杀机。 窗帘无风自鼓,四道黑影从东南西北四个角同时掠出,手里不是刀,是带血槽的钢锥,专门冲着肝脏和脾脏来。 姜早落地,哼歌竟还跑调:“我是一个粉刷匠,粉刷本领强——” 最后一个“强”字卡在喉咙,客厅最暗的角落忽然亮起一点微光。 不是灯,是一截燃着的线香。 香头红得像颗迷你心脏,悬在半空,背后却没人。 线香轻轻一颤,灰烬洒落。 “嗒。” 四名杀手同时僵住。 他们的影子被钉在地板上,像被无形的钉子穿过脚踝、膝盖、脊椎,影子一寸寸裂,人跟着一寸寸塌。 没有惨叫,没有血。 只有四具身体在极短的时间内塌成四滩衣服,像被抽掉骨头的蛇皮。 线香燃尽,红光熄灭,灰烬被夜风一吹,散成看不见的尘。 姜早站在原地,眨眨眼,鼓起腮帮子吹了声口哨。 “下次早点到,我差点自己搞定。” 昏黄月光从窗帘缝漏进来,照见地板上一排灰烬脚印—— 没有脚,只有脚印,一步一步,从墙角走到客厅中央。 姜早冲那片比黑更黑的角落喊,声音脆得像刚咬开的苹果: “哎,‘灰烬先生’——这手影钉人再化骨,怎么做到的 现场教学也不提前发个syllabus 别告诉我真是魔法。” 黑暗里传来低低的笑: “只是把火化炉拆成了针尖大小。 钨球加热到九千度,等离子束沿着骨骼扫一圈,钙盐直接升华。 皮肉脱水,就像风干手套。” 姜早“哦”了一声,脚尖碾了碾地上一撮灰: “所以影子被钉住,其实是电磁透镜在锁关节” “对。先让电流穿过神经突触,人体就成了短路导线,一秒内肌肉信号全断,连惨叫都来不及。” 黑暗里的声音带着一丝做完实验般的满意,“你刚才的下巴脱臼,也挺省电。” 姜早咧嘴:“那这些脚印” “骨粉带静电,被空气里的残余等离子推着走,自动排成路径。 相当于……死亡签名。” “酷。”她吹了声口哨,“下次教教我我可以在殡仪馆里开快闪火化。” 黑暗轻轻“嗒”了一声,像某人把指尖在桌面敲了个节拍: “学费三根草莓棒棒糖,记得包月。” “成交。” 姜早把口袋里最后两根草莓棒棒糖掏出来,又掰开猫罐头,从夹层里抠出半根被压扁的,凑成三根,往黑暗里一抛。 没有手,棒棒糖却悬停在半空,糖纸“嘶啦”自动剥开,像被风自己吃掉。 黑暗里传来含混不清的声音: “尾款收到,下节课——人体自燃的三种配色。” 走廊感应灯这才想起自己该亮,啪地一声,白光灌满整条筒子楼。 姜早低头,地板上那排灰烬脚印已经散得干净,只剩一道极细的黑色电弧,像被橡皮擦掉的铅笔线,末端指向她的猫爬架。 猫从沙发底钻出来,尾巴翘成问号,鼻尖嗅了嗅电弧消失处,打了个喷嚏。 它抖了抖胡须,几根灰白的骨粉从上面掉下来。 “别闻,静电会炸毛。”姜早弯腰把猫捞进怀里,挠挠它下巴, “明天给你也买根棒棒糖,草莓味,咱俩一人一半。” 猫凑到她指尖嗅了嗅,鼻尖碰到血珠,立刻嫌弃地甩头,尾巴拍在姜早手腕上,像给她一记喵喵拳。 它身后,门轻轻合上—— 门缝里漏出一缕草莓味的热汽,和一句含糊的告别: “下次见,灰烬先生。” …… 20:35。 天穹大厦地下9层,研发中心,内部代号Ω-lab。 所有摄像头被人为拉高到45°,只拍到天花板。 顾天纵把手机按在耳侧,身旁是单向透光的隔音玻璃,冷白灯把整间细胞间照得像手术刀锋。 电话另一端,是Ω-lab执行主任林蔚——大夏分区唯一拥有Ω-71活体回注授权的人。 “顾董,r-a母液已验证到第2级裂解点——活性衰减 0.3%,在可容忍区间。 活体回注最后一步的参数锁定在0.17 ml/kg,误差 ±0.5%。” 顾天纵: “芯片” 林蔚: “11名测试者体征平稳,端粒延长率平均14.7%无免疫风暴迹象。 按协议,第1例活体观察窗口120小时,五天后02:15可以启动第一次回注。 脑机接口同步,预计持续47分钟,观测指标: 记忆回溯完整度、神经突触重塑速率、以及——” 她停顿半秒,“——Ω-71是否触发0001号曾经出现的‘断链’信号。” 顾天纵抬眼,镜面里映出自己的瞳孔——像两条拉紧的螺旋。 “五天后,我要实时画面。” “明白。” 通话挂断,细胞间重新归于寂静,只剩液氮罐低低的嘶鸣像远处潮汐。 镜面轿厢随即上行。 数字从b9跳到60、61、62…… 忽然,“叮”一声急刹,轿厢悬在71层与72层之间。 头顶灯带闪成红色——强制接入。 顾天纵抬腕,腕表自动弹起微型听筒贴耳。 helix的女声带着颤: “retrieval-05、07同时失联……无枪声、无火光、连心跳波形都抹成直线。” 顾天纵沉默两秒,抬眼—— 镜面轿厢里,冷白的顶灯映在他瞳孔里,像一条被拉长的铡刀。 “零阶在守墓,而非狩猎。我们不越界,他们不出刀—— 现在看来,我们越界了。” 他低低笑了一声,自嘲里带着寒气, “既然我们踩进了界碑——那就退。 所有的直接行动,即刻冻结。 任何人不得再向清家人、吴拾、姜早,递出一根手指。” 对面没有回话,只传来一声极轻的“嗒”,像是某个开关被按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