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雪骨月色的绝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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屏幕刷新： 【discord保真度0.0003‰ 0.0004‰，经典噪声基底 0.0001】 真空腔发出极轻的“滴”，像凌晨走廊里唯一没坏的监护仪第一次捕捉到心跳。 苗星墨定在原地，眼眶血红，却不敢抬手擦。 他怕一次睫毛扇动，都会把刚浮出噪底的朵朵震碎。 06:10。 他把结果手写进a4纸，页脚添一行小字： “第1次听见你，爸爸今天没哭。” 纸对折，压平，塞进铜铃钥匙箱。 文件落底“噗”，像一粒雪掉进深井，无人听见，却永远存在。 箱盖合拢，“咔嗒”，机械锁舌给时间上了一次发条。 实验室灯自动调暗。 离他通常给女儿读早安故事的时间，还有18分钟。 真空腔指示灯一秒一闪，频率和墙上手写数字同步：0.0001。 苗星墨把纽扣贴在腔壁外沿，指腹跟着灯闪打拍子—— 一下、两下、三下。 他不敢眨眼，只敢用最小的气流声说： “再等爸爸一下，就带你回家。” …… 清晚几乎睁着眼到天亮。 一闭眼，吴拾在年轮大会上的剪影就悬在视网膜上：话锋像薄刃，每一刀都削掉一层“常识”。 转场，她又被钉进鲸落舱，冷灯照出骨骼的年轮，连呼吸都跟着倒带。 脑子成了两台放映机对撞，胶片缠在一起，火花四溅。 天刚泛青，厨娘阿招敲门，端来半盏温豆浆、两只塌了皮的蒸饺。 她机械地嚼，味同嚼蜡，却连蜡的滋味也咽不出，只觉舌根发苦。 07:00。 黑色西装外套挂在臂弯，她已经站在了公司旋转门外。 领口微微外翻，白衬衫最上面的扣子解了，露出锁骨下的一片冷白。 昨夜没睡的疲惫藏在翻折的衣领里，连指尖都带着未散的凉意。 晨光斜削过来，把她的影子压成一张薄纸，贴在地上，风一吹就颤。 她盯着那片影子，忽然低声骂了句： “装神弄鬼。” 不知骂的是吴拾，还是骂那个一整夜都跟着她的自己。 骂完，唇角却浮起一点自嘲的笑，笑纹一闪就碎。 江南第一捧月色，此刻也只是一盏熬干了的灯芯，风一吹，就簌簌地掉灰。 电梯门“叮”一声，清辉顶层。 清晚先踏出来，高跟鞋在大理石面敲出两声脆响，就被吸进了回音壁，一整层的呼吸都压成了低频噪底。 陈静蕊候在闸机口，手里托着一杯冰美式。 冰已经化了大半，杯壁凝着水珠，表面的油脂结出一圈灰白膜，像蒙了层旧纱，一看就是等了很久。 “……隔夜adr再跌8%，融券余量飙到历史新高，空头仓位新增27%。” 清晚把外套往陈静蕊怀里一塞，脚步没停，声音压成一条锋利的线： “融券27% 他们打算开盘三十秒内砸到平仓，好拿我们的质押盘当血包。” 许骁走过来，嗓子发干： “清总，如果9:30第一笔成交砸穿，强平指令会秒出，系统不会等人。 我们挂多少回购都接不住火山口，除非——” “除非什么”清晚侧头，日光切过睫毛，投下一排冷刃。 “除非开盘前放巨量大单托住，可账上可动用现金只剩5.4亿，券商还锁着两融额度。” 他把平板递过来，屏幕上的数字像心电图停搏，“再补保证金，得卖未解禁的原始股，违规。” 小叔清宏明插进来，声音低得几乎贴地： “现在……恐怕只能考虑违规了…… 不然强平触发交叉违约，银行能直接冻结清辉全部账户，我们连骨灰盒都剩不下。” 公关许晴攥着手机，指节发白： “申请停牌吧！ 发重大资产重组公告，先锁价——” “凌晨两点已提交，”法务程砚冷冷打断， “交易所回函：‘缺乏实质性内容，不予采纳。’——再打停牌牌，就得掏资产出售方案，可我们手里没一块可切割的核心营收。” 陆蔓把门禁日志投影侧屏： “昨夜23:47-00:13，soc警报：全节点遭遇定向爆破+横向渗透，ip链跳13国，核心服务器的日志被精确抹去了13分钟，对方知道所有后门的位置。” 她停顿，补上一句，“我们被空头+黑客双重锁定。” 所有人同时噤声，只剩空调出风口发出垂死般的嗡鸣。 半秒死寂里，清晚听见自己心跳，咚、咚、咚，一声比一声贵。 她走到落地窗前，玻璃映出她的影子，领口塌垮，锁骨伶仃，天空的冷色折到她身上，肩骨锐得几乎要刺破反光。 她忽然伸手，把额头抵在冰凉的玻璃上，声音轻： “再跌5.6%，我就什么都没有了。” 陈静蕊红了眼，上前一步：“清总……” 清晚转身，目光一一扫过每张熬红的脸，“一小时四十分钟，把能卖的、能抵押的、能求情的，全列在表里。 我要一条活路，哪怕只剩0.1%。” 没人应声。 徐征笑了笑，比哭难看：“理论上，我们已经站在悬崖边了。” 许晴的手机不断震动，她低头看了一眼，声音发飘： “热搜第一——#清辉退市倒计时#，阅读破两亿……我们连公关的窗口都没有了。” 陆蔓把笔记本合上，金属壳发出清脆一声，钉上了最后一根钉子： “soc刚确认，有人在暗网挂了悬赏，谁能拿到端粒三期全链数据，奖励十亿美金……。” 陈静蕊手里的咖啡杯终于握不住，“啪”一声掉在地上，灰白油脂溅成一朵枯萎的花。 她声音颤抖：“清总……真的，没有办法了吗” 死寂。 清晚站在原地，背脊笔直，肩胛在衣下清晰凸起，布被撑得微紧，中间陷下一道暗槽。 她没看任何人，目光穿过玻璃，落在远处晨雾中的江面。 那里，一只小渔船正缓缓离岸，船桨划开水面，留下一条未完的省略号。 她忽然轻轻笑了一声，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那就等吧。” “等什么”许骁声音发颤。 清晚没回头，只吐出两个字： “奇迹。”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