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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秒结束,他重新推麦,嗓子已沙成钝刀: “探索 ai先去探,再把现成结论递过来。 反抗 系统如此完美,连敌人都找不到。 生育率跌破警告线,照样有人喊活在当下就好, 下一代的呼声被降噪成了静音模式。” 弹幕嘲讽逐渐增多: “好家伙,舒服日子过腻了是吧” “典中典之苦难才是真幸福。” “主播是不是想念996福报了” “承认吧,你就是嫉妒ai比你聪明比你能干!” “我看你是‘元境’沉迷度不够,建议多接入享受快乐!” 一句接一句,刷屏的彩色字墙压过来。 逻各斯眉头越锁越紧,目光在滚动的洪流里失了焦点,只剩一点微光,像断电前最后的灯泡。 他抬手,又放下,声音被挤得发紧,却还在往外挣: “我不是反对科技!我想问, 把思考交给算法,把情绪交给优化,把繁衍交给趋势, 我们到底还剩什么权限,没被勾选自动同意” 他停半拍,声音带着困惑和挣扎: “如果未来只是恒温箱, 我们连出汗的机会都被拔掉, 那人类这两个字, 会不会也跟着掉色” 弹幕攻击更猛烈了: “绷不住了,大型被害妄想症现场。” “建议主播去看心理医生,快乐优化套餐打折哦!” “其实我也偶尔想关掉推荐……但懒得动手。” “科学理性我看是反智抬头!” “取关了取关了,还以为是什么硬核科技播主,原来是民科阴谋论。” “散了散了,没劲,还不如去看ai生成的猫猫跳舞视频。” 【用户‘快乐人生’离开直播间】 【用户‘数据至上’离开直播间】 在线人数像沙漏,一秒一格往下掉。 逻各斯盯着数字,唇角动了动,终究没挤出下一个音节。 就在这一秒,挣扎与困惑像被抽帧,从他脸上瞬间抹平。 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明悟: 他不过在对着一台完美系统嘶吼。 系统连反驳都懒得出手,只用弹幕当回音壁,把他的孤独和可笑成倍返还,再精准砸回脸上。 念至此,他的肩膀先一步垮下,背脊跟着弯折,幕光映在脸上,最后一丝亮被抽走,闪一下,彻底熄了。 自己到底在对抗什么 一个几乎所有人都叫好的时代 他沉默。 直播间只剩背景屏保的幽蓝和他略显沉重的呼吸,一起一落。 “……算了。” 他低下头,睫毛遮了眼,也遮住那一瞬涌上的潮气。 一滴汗从耳后滑进领口,却冷得像冰,那是身体替他流的最后一滴泪。 再抬头时,眼底的光彻底灭了,只剩下麻木的平静 ,一种认命般的死寂。 “可能真是我想多了。 你们就当我发了场牢骚。” 他勉强扯出个笑,嘴角却僵得厉害,比哭还难看: “今天直播就到这里吧。 抱歉,耽误大家享受黄金时代了。” 他不再看弹幕,伸手探到画框外, 先拔麦克风,再关直播。 “咔哒。” 金属弹片合拢,画面瞬黑。 风扇继续转,指示灯一呼一吸,亮得孤独,频率和心率监护仪上的室颤波形惊人地相似。 黑暗里,他久久地坐在原地,手腕上那道血疤,在屏幕指示灯的红光下,像一道沉默的伤口。 …… 22:22:22。 清晚把雪色礼服裙摆“唰”地塞进车门,“咔嗒”一声,像给世界上了锁。 车外,月蚀娘的直播还在火山喷发。 车内,零下静音。 她一脚电门踩出,800v高压平台瞬间把0-100压缩进3.2秒, 随后交给自动驾驶。 透过后视镜,死死盯住后排那枚灰夹克:“苗星墨呢” 吴拾没抬头,嗓音倦得发烟: “去找女儿了。” “朵朵的量子残影不是锁在你那台坍缩余响里 你让他去哪儿找平行宇宙的幼儿园” “宇宙没幼儿园,”吴拾抬眼,睫毛在车顶灯下剪出一弯阴影,“只有回音壁。” 清晚气笑: “装。 你用这些高深莫测又无法证伪的谜语忽悠大佬,我管不着。 但别把我当实验耗材。 瑞士银行37秒失活 那种级别的安全系统,早已超越了传统黑客的范畴。 除非你有最高权限的内网密钥,或者能指挥得动国家级的量子计算资源进行暴力破解。” 她转身,盯着吴拾: “一个住殡仪馆阁楼、月薪三千五的人,拿什么付八位数佣金 还是说,你根本是某张暗网棋盘上的卒子,拿殡葬师当掩护,干些见不得光的事” 吴拾对上月色,眸光倦淡: “殡仪馆阁楼的月薪是人间价, 我另收阴间法币, 他们付呼吸,我付利息。” “神棍,能不能说一次人话”清晚声音陡然拔高,又硬生生压回冰点, “别再用那些似是而非的比喻给心虚打柔光。 苗星墨研究量子物理三十年,一座诺奖搁在书架上当镇纸,却被你一句坍缩余响哄得连专利带命全押上。 你掐住的是他的绝望,不是真理。” 吴拾的睫毛在车灯里投下一瞬颤影,声音低得只剩气流: “绝望不是软肋,是筛网。 筛掉巧言,留下真心。 我给他的不是希望,是一张通往希望的车票, 至于车往哪儿开,由他决定。” “车票”清晚嗤笑,尾音刀切般利落,“终点站写着殡仪馆 把一个大活人从一块黑玉板里还原成会哭会笑的小女孩 要是靠叙事就能复活,诺贝尔委员会得先给你颁个文学终身成就奖, 前提是你拿得出可重复、可盲审、可量化的原始数据,而不是一嘴冷诗意的ppt。” 她转头,指节泛白,声音却愈发克制: “苗星墨信你,是丧女之痛烧坏了理性防火墙。 爷爷信你,是衰老在找精神信托。 我不一样,我只信对照组、信误差棒、信p值小于0.05。 你那些金句、意象、回音壁,在我实验报告里连附录都进不了,更别说methods一栏。” 车厢骤然静音,只剩空调出风口细若游丝的嘶嘶声。 清晚把脸别向窗外,霓虹在她瞳孔里拉成一条条冷白的光谱,再不肯给吴拾半个量子级的视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