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护国公的第一道政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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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伦莫尔城堡的书房，与其说是传统贵族的藏书之所，不如说更像一个跨界的前线指挥中心。 一侧墙壁立着高大的书架，零星摆放着一些羊皮卷和拉丁文典籍，更多的则是威尔亲手绘制的各种图纸、地图和表格。 房间中央，一张巨大的橡木桌取代了华而不实的长桌，上面铺着一张详尽的苏格兰南部地图，旁边散落着尺规、炭笔，以及老莫顿刚带来的那卷羊皮纸。 威尔坐在主位，指尖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阿德里安，如今已是格伦莫尔卫队总指挥官，身着精干的皮甲，站在地图前，眉头微锁。年轻的艾伦莫顿，继承了其父老莫顿的沉稳，但眼神更为锐利，坐在侧位，面前摊开着账册和空白羊皮纸，准备记录。 人都到齐了。威尔开口，声音打破了书房的沉寂，他拿起那卷羊皮纸，却没有展开，南方几位伯爵的，你们怎么看 老莫顿率先躬身回答，语气带着惯有的谨慎：大人，布坎南伯爵牵头，阿瑟尔伯爵、马里伯爵等人联名上书，表面上是对新税制提出，实则是在试探您的底线。 “底线”阿德里安冷哼一声，手按在腰间的剑柄上，他如今是威尔的骑士领主，锋芒更胜往昔，“刀剑和弩箭，还有斯特灵桥和石楠荒地的战绩，就是大人最大的合法性！要我说，他们就是欠收拾，当初清理科明和巴肯的时候，就该把他们一并……” 阿德里安。威尔平静地打断了他，听听艾伦的看法。 艾伦莫顿放下羽毛笔，年轻的脸上带着与其年龄不符的冷静分析：“阿德里安大人说得不错，他们是在试探，但方式很狡猾，并非公开反对，而是引用古老的《王国习惯法》，强调贵族在其领地上的免税传统。如果我们强行推行，他们可能会在地方上阳奉阴违，拖延、少报，甚至煽动小规模的骚乱，让我们疲于奔命，这会消耗我们为应对英格兰而准备的精力。” 威尔点了点头，这才缓缓展开那卷羊皮纸。 看看这些措辞，威尔念道，为王国长远计体恤封臣不易恐伤及封臣忠诚......真是冠冕堂皇。 他将羊皮纸丢在桌上：他们真正害怕的，不是多交几袋粮食，几枚银币，他们害怕的是，一旦税权收归中央，他们就不再是自家领地上说一不二的土皇帝。 威尔站起身，走到地图前：“他们习惯了在自家领地里为所欲为，把子民和税收视为私产，而我，要建立一个真正的王国，而不是一堆松散联盟的集合体，统一的税制，是第一步，也是基石。” 威尔手指点在代表珀斯和南部各大贵族领地的标记上，“没有统一的财政，就没有统一的军队，没有统一的的法律，更没有能够与英格兰、法兰西抗衡的集权国家。” 他的话语清晰而坚定，阿德里安眼神炽热，老莫顿若有所思，艾伦则飞快地记录着要点。 所以，这道政令必须推行下去。威尔转过身，但不是仅仅靠强硬的命令。 他看向艾伦：“艾伦，你的度支总署，第一份正式文告，就以我的名义发布《护国公敕令第一号》。明确税种、税率、缴纳方式和时间，同时，附加一条：所有按时足额缴纳税款的贵族，其商品通过北境商会渠道销售时，可享受一成的优先通关和税率减免，告诉他们，服从，是有甜头的。” 是，大人！艾伦立即领会，用利益引导他们服从。 “老莫顿，”威尔又看向管家，“挑选几个机灵、识文断字的书记官，派往南方，名义上是‘协助’各地贵族理清账目，顺利过渡，实际做什么，你明白。” 老莫顿心领神会：老仆明白，这是要摸清各家的底细。 最后，威尔看向阿德里安：格伦莫尔卫队的巡逻范围，向南延伸三十里，不必进入他们的领地，就在边界上活动，让我们的士兵，穿着最亮的盔甲，举着最锋利的刀剑。 阿德里安咧嘴一笑：明白，大人！保证让他们看清楚我们的实力！ 记住，威尔环视三人，我们要恩威并施，既要让他们看到服从的好处，也要让他们明白反抗的代价。 去做事吧。威尔挥了挥手。 三人躬身退下，书房里再次只剩下威尔一人。他走到窗边，看着城堡下方逐渐苏醒的领地，炊烟袅袅，新建的水轮磨坊发出规律的声响，远处校场上传来士兵操练的号子。 这时，书房门被轻轻推开，玛格丽特在艾丝特的搀扶下走了进来。 听说南方贵族联名上书了她轻声问道，脸上带着关切。 威尔转身，神色缓和了些：不过是一些守旧贵族的垂死挣扎罢了。 玛格丽特走到桌边，看着那卷羊皮纸：布坎南伯爵…在珀斯的时候，他就是个摇摆不定的人。 正是这样的人最难对付。威尔说，他们没有坚定的立场，只会随波逐流。我们必须展现出足够强大的实力，才能让他们乖乖听话。 你打算怎么做玛格丽特问。 先给他们一个台阶下。威尔指着桌上艾伦留下的草案，用利益引导，用实力威慑，如果他们识相，自然知道该怎么做。 玛格丽特若有所思：但如果他们坚持反对呢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威尔的眼神变得锐利，苏格兰需要的是团结一致对抗外敌，而不是内斗，任何阻碍这个目标的人，都是我们的敌人。 玛格丽特轻轻握住他的手：我相信你能处理好。 窗外，格伦莫尔的工坊区传来有节奏的锻造声，那是威尔在这个世界建立的根基，与南方贵族的这场较量，不仅仅关乎税收，更关乎苏格兰未来的走向，威尔深知，他必须赢得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才能为苏格兰赢得真正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