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最后的扫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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胜利的消息如同燎原的野火，以比军队行进更快的速度，席卷了整个苏格兰南部，并越过边境，灼烧着英格兰北部诸郡的神经。 索尔兹伯里伯爵的战死与其麾下近八千大军的覆灭，不仅仅是一场军事上的惨败，更是一记沉重的心理重锤，彻底砸碎了英格兰在苏格兰残余势力的脊梁。 溃败的阴影笼罩下，顽抗失去了意义。 威尔并没有给敌人任何喘息之机，战场上的硝烟尚未完全散尽，清洗战场、救治伤员、整编部队的命令便已迅速下达。同时，一支支由格伦莫尔卫队为骨干、辅以新军部队和熟悉地形的氏族战士组成的扫荡分队，如同出鞘的利剑，携着大胜之威，向着南方和东南方那些依旧悬挂着英格兰王旗的堡垒、城镇乃至孤立的哨所，发起了最后的、摧枯拉朽般的攻势。 贝里克堡，这座曾经让阿德里安付出心血围困的“苏格兰钥匙”，成为了第一个不战而降的重要目标。 当携带索尔兹伯里伯爵染血纹章戒指和苏格兰最后通牒的使者抵达城下时，城堡内残存的守军已然士气崩溃。 主将战死，援军尽丧的消息早已传入，城内弥漫着绝望的气息，守城的副指挥官，一位早已失去战意的男爵，象征性地征求了少数军官的意见，在大多数人选择了沉默或直接赞同后，打开了那扇曾被认为坚不可摧的厚重城门。 苏格兰军队排着整齐的队列，在英格兰守军麻木而恐惧的注视下，开进了贝里克堡，没有战斗，没有破坏，只有旗帜的更换和防务的接管。 当蓝色的狮旗在城堡主塔顶端升起，取代那面饱经风霜的金雀花王旗时，标志着苏格兰东海岸最重要的战略据点，终于彻底回归。 类似的场景在南部边境各地接连上演。 邓巴城堡，守军在听闻法莱奇惨况后，内部发生分裂，主战派试图镇压主和派，引发内讧，混乱中，城堡大门被急于活命的士兵偷偷打开，城外待命的苏格兰分队兵不血刃地控制了这座扼守福斯湾入口的堡垒。 杰德堡，一小股英格兰守军试图凭借坚固的修道院建筑负隅顽抗，但在苏格兰工兵架设起轻型弩炮，进行了一轮示威性的轰击，将修道院外墙轰开一个缺口后，抵抗意志便彻底瓦解，投降的旗帜很快从钟楼升起。 罗克斯堡，这座早已被华莱士打得元气大伤的城堡，在得知索尔兹伯里败亡后，最后的守军趁着夜色，丢弃了大部分辎重，狼狈南逃，只留下一座空荡荡的堡垒，被次日清晨抵达的苏格兰先头部队轻松接收。 抵抗并非完全没有，但零星而绝望。 在卡莱尔方向边境地带的一处小型石堡，一名忠于爱德华一世、性情顽固的英格兰骑士拒绝投降，并斩杀了两名劝降的苏格兰信使。 消息传回，威尔只是冷漠地批复了两个字：“清除。” 阿德里安派出了一个中队的格伦莫尔卫队，携带一架中型弩炮。他们没有进行无谓的强攻，弩炮在极限射程上，用特制的、携带猛火油的燃烧矢，精准地命中了城堡内木质结构的粮仓和营房，冲天的大火和浓烟成了最有效的劝降手段。 当火焰蔓延，守军试图突围时，等待他们的是严阵以待的弩箭和长矛，那名顽固的骑士最终死于乱箭之下，他的城堡也随之化为一片焦黑的废墟。此举如同一场冷酷的表演，向所有尚存侥幸心理的英格兰据点宣告了顽抗的下场，要么体面地投降，要么彻底地毁灭。 至1303年落叶纷飞的深秋，扫荡行动基本结束，曾经遍布英格兰军事据点的苏格兰地图上，最后一点刺目的红色也被彻底抹去。 从彭特兰湾到索尔威湾，从北海沿岸到南部丘陵，所有的城堡、要塞、市镇，都重新飘扬起了苏格兰的旗帜。零星逃入山林或沼泽的英格兰散兵游勇，已不成气候，自有当地的氏族武装和卡勒姆的“北境阴影”去慢慢清剿。 威尔在华莱士、阿德里安等将领的簇拥下，巡视着这些新光复的领土，他们走过贝里克堡高大的城墙，踏过邓巴港口堆积如山的、未及运走的英格兰物资，检视着杰德堡修道院墙上那道新鲜的裂痕。 “结束了，”威廉华莱士看着南方英格兰的方向，长长舒了一口气，那粗犷的脸上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但更多的是如释重负的畅快，“这么多年，这帮杂种终于被我们彻底赶出去了。” 阿德里安则更显冷静，他提醒道：“大人，领土的光复只是开始。如何治理这些饱经战火、人心尚未完全归附的地区，如何防御爱德华未来必然的报复，才是更大的挑战。” 威尔点了点头，目光深邃。他望着眼前重归宁静的山河，心中并无太多胜利的狂喜，反而充满了对未来的筹谋。莫斯班克谷地的胜利和随之而来的扫荡，为他赢得了宝贵的时间和空间，但也将他和新生的苏格兰王国，推到了与英格兰正面抗衡的更前沿。 “传令下去，”威尔的声音打破了沉默，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大军分批休整，但边境防线即刻开始按照新标准构筑。任命得力官员，接管各地政务，安抚流民，恢复生产。同时，以我的名义，发布《安民告示》，重申法律与秩序，宣布减免部分地区税赋。”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还有，准备一下，我们是时候返回珀斯，不，是时候前往圣安德鲁斯了。” 众将闻言，精神皆是一振。他们明白威尔话中的含义。领土已然光复，外敌暂时驱逐，一个完整而独立的苏格兰，需要一个名正言顺的、统一的象征，护国公的权柄，已然不足以承载此刻苏格兰的格局与未来。 最后的扫荡，清除了领土上的敌人，也为一个新的时代，扫清了最后的障碍，苏格兰的历史，即将翻开全新的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