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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良玉在武昌待了一个月，然后乘坐登莱军的战船去往南京。 为了让秦良玉一路住得舒服，周山还亲自指导工匠，将一艘千料大船的三楼重新改装了一下，让船舱更大，生活更舒适。 得到秦良玉进京的消息，朱由检非常高兴，让太子朱慈烺带着满朝文武出城迎接，自己也在御书房门口欢迎。 “微臣秦良玉，拜见陛下。” 朱由检双手将她扶了起来。 “快快请起，秦老夫人千里迢迢赶来，一路辛苦了。” 秦良玉已经很多年没见到崇祯皇帝了，如今一见，才三十三岁的陛下竟然两鬓斑白，就像一个几十岁的老头，鼻子一酸，哽咽着说： “请陛下保重龙体！” 朱由检挥退众人，跟太子朱慈烺一起，扶着秦良玉在御书房坐下. 询问了一下秦良玉的身体情况和四川的情况，朱由检好奇地问; “秦老夫人都七十岁了，怎么还亲自进京了这长途跋涉的，多辛苦啊。” 秦良玉拱手道： “微臣承蒙陛下看重，委以重任，厚加赏赐，却未能为君分忧，心中惭愧。” “听说公主下嫁，微臣就想趁着身体还能动弹，来向陛下请安，顺便讨杯喜酒。” 话题自然就引到周山身上，朱由检笑了笑，说： “周山横扫倭寇，剿灭建奴，打垮闯贼，朕这段时间心里高兴，公主能嫁给他，朕也放心，确实是大喜事。” 秦良玉看看周围，没有旁人，压低声音问道： “陛下，微臣从武昌前来，听周山说，陛下已经准备在明年正月初一正式禅位给他，可有此事” 朱由检点点头。 “朕确实是这个想法，也跟皇后太子等少数几人商议了，只是还没跟朝臣商议此事。” “他们都支持朕的决定，但都认为这事儿没这么简单，绝大多数朝臣一定会坚决反对的。” “老夫人来得正好，对禅位这个事儿，你是什么意见” 秦良玉说： “微臣是大明的臣子，永远忠于陛下。” “到武昌之前，微臣没有想过这个问题，到武昌之后，微臣在登莱军中看到了这个小册子。” 她从口袋中拿出《三大纪律八项注意》，双手递给朱由检。 “这段时间，微臣在武昌待了一个月，深入军营、工坊、农场、街坊、田间地头，看到了一个朝气蓬勃的大明。” “微臣治军严厉，也做不到这本小册子上面说的一半，而登莱军的每一个将士是每一条都做到了。” 秦良玉从椅子上站起来，就要下跪，被旁边的太子朱慈烺拦住，她只好深鞠一躬。 “陛下，微臣有罪。” “自从看了这个小册子，知道他们完全做到这些，微臣忠于陛下的心第一次有了动摇。” “陛下，你为大明操碎了心，你才三十三岁，就已经两鬓斑白，微臣看了都心痛啊。” “陛下，微臣斗胆，劝陛下禅位给周山，这对陛下，对周山，对大明百姓都是万幸。” 朱由检认真看完这本小册子，长叹一口气，示意秦良玉坐下说话。 “一直以来，朕觉得，周山之所以战无不胜，是靠先进的武器，现在看来，这本小册子也起了很大的作用。” “周山不拿百姓一针一线，而朕却年年加税；” “周山让所有百姓都填饱了肚子，生活越过越好，而朕却让数千万百姓食不果腹，饿殍遍野。”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朕确实应该退位了。” 秦良玉终于松了一口气，拱手道： “陛下英明！” 朱由检抬头看了看她，已经知道，她来这里的目的，是想做他和周山之间的桥梁，促成禅位的事儿顺利进行。 秦良玉德高望重，战功卓着，既忠于朝廷，跟周山也惺惺相惜，确实是一个非常合适的人选。 “周山有没有说，朕禅位之后，他准备怎么待朕” 前面他之所以没有提出任何条件，就答应禅位。 是因为他知道，就算提出很多条件，周山就算答应了，禅位之后，他如果不想遵守，这些条件就没有任何意义。 但他也很想知道，周山到底会怎么对他 秦良玉说： “周山说了，陛下可以自由选择，可以在京城做一个富家翁，微臣猜测，应该是一个王公的爵位和充足的钱财。” “也可以去海外，拥有一块完全属于自己的封地。” “或者其它的任何想法，都可以提出来，周山都会尽量满足。” “微臣看周山的意思，真的没有想要为难陛下的意思。” 朱由检点点头。 “如果他想为难朕，或者单纯就是想要朕的皇位，在当初朕南迁的路上，他就可以动手了。” “其实，当时他都不用动手，只需要再等两个时辰，等刘芳亮杀了朕，然后他再以为朕报仇的大义名分，彻底剿灭李自成，登基称帝顺理成章。” “朕有时就有些想不明白，这么好的机会，当初周山为什么不动手” 秦良玉又看了看朱由检斑白的头发、脸上的皱纹，还有那洗得有些发白的龙袍，鼻子又是一酸。 “陛下，周山说，陛下一心中兴大明，宵衣旰食，鞠躬尽瘁，应该得到足够的尊重和最好的待遇。” 朱由检听到这句话，不知怎的，也突然鼻子一酸，眼眶有些湿润。 “朕跟新乐侯刘文炳和驸马都尉巩永固说了禅位的事儿，他们认为，最大的问题在于朝臣的反对。” “绝大多数朝臣会坚决反对，朕的旨意就无法执行，朕甚至都很难走出皇宫。” “总不能让周山派登莱军进攻京城，那就不是禅位，而是弑君篡位了。” 秦良玉想了想，说： “微臣听周山说，他在京城开了一个叫清夷苑的青楼，留了一百人在那里协助管理。” “只要这一百人有了周山的先进武器，就能抵挡千军万马。” “到时候，让这些人在陛下身边护卫，再加上陛下的亲军和太监，就完全能彻底控制皇宫，掌控大局。” “到时候，微臣还可以在朝堂上跟他们辩上一辩。” “如果万一有什么控制不住的场景出现，那恐怕就只能血洗朝堂了。” “看周山的意思，对朝堂上的衮衮诸公没有任何好感，这群贪官污吏恐怕最后也只会被周山彻底清除。” 朱由检听了，完全下定了决心。 “好，就这样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