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病弱少年初显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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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步声由远及近，很快便到了院子外。小石头吓得脸色发白，一把拉住顾清影的衣角，低声催促：“快躲起来！他们可不会管你是不是病人！” 顾清影没有立刻行动。她迅速扫视这间破败的屋子。四面漏风，根本无处可藏。那群巡城兵绝非善类，一旦闯入，以她现在的状况，很难应付。 她目光落在屋子角落堆放的几捆枯草上，心头掠过一个想法。 “别慌。”顾清影声音沙哑，带着少年特有的虚弱，却透出一股镇定。她挣开小石头的手，反而朝着门口走了几步，然后猛地剧烈咳嗽起来，身子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会倒下。 “咳咳咳……水……水……”她伸出手，指尖颤抖，指着桌上一个空碗。 小石头一愣，不明白她要做什么，但见她咳得撕心裂肺，也顾不上多想，连忙跑去给她倒水。 就在这时，几名全副武装的巡城兵已经破门而入。他们身上带着一股煞气，眼神警惕地扫视屋内。为首的，是个刀疤脸的伍长，他鼻子皱起，嫌恶地看了看屋内的脏乱。 “喂！里面的人！都出来！”刀疤脸伍长粗声喝道。 小石头吓得手一抖，水碗差点摔在地上。他连忙举起双手，结结巴巴：“军爷……军爷饶命！我们……我们都是良民！” 顾清影依旧在咳，她身子晃得更厉害，似乎下一刻就要昏厥。她的脸上泛着不自然的潮红，呼吸急促而艰难，活脱脱一个病入膏肓的痨病鬼。 “哼！又是这些穷酸鬼！”一个士兵骂了一声，上前准备搜查。 刀疤脸伍长却摆了摆手，拦住了他。他走到顾清影面前，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丝狐疑。他嗅了嗅空气中的药草味，又看了看顾清影蜡黄的脸色和那副随时都会断气的模样，最终，眼中只剩下嫌恶。 “痨病鬼晦气！”刀疤脸伍长骂了一声，一脚踢翻了顾清影身旁的一张破凳子，似乎想以此发泄不满。 顾清影的身子随着凳子倒地的声音，又猛地抖了一下，咳得更厉害了，仿佛要把肺都咳出来。 “走！别在这里浪费时间！搜别的地方！”刀疤脸伍长不耐烦地挥手，带着手下离开了这间破屋。 脚步声渐行渐远，小石头这才放下心来，他跑到顾清影身边，关切地看着她：“你没事吧刚才可吓死我了！” 顾清影停止了咳嗽，她缓缓坐下，脸色恢复了平静，只是呼吸仍有些急促。她刚才那番表演，将自己的身体状况和演技发挥到极致，成功骗过了那些巡城兵。那些人多半是来搜查什么线索，但对这种随时可能病死的“废人”，自然是懒得理会。 “没事。”顾清影轻声应答，声音依然沙哑。 小石头挠了挠头，眼中充满了好奇：“你……你刚才是在装病吗” 顾清影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小石头是个机灵的孩子，她需要他的帮助，但信任的建立并非一朝一夕。她需要观察他，而他也需要被“收服”。 “你刚才说，那些死去的外来人，是中了毒”顾清影转移了话题。 小石头点点头，压低了声音：“我偷偷看过几具尸体。他们七窍流血，脸色发青，村里的老郎中说是疫病，可我总觉得不像。那死状，和我在一本旧书上看到的‘断肠散’中毒很像。” 顾清影心中一动。小石头能认出“断肠散”的症状，这说明他并非寻常乞儿，对医学或毒理也有所涉猎。 “你从哪儿看来的”顾清影问。 小石头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座破庙：“庙里有些没人要的旧书，我捡来看的。那里可比外面安全多了。” 顾清影若有所思。旧书，破庙，这倒是获取信息的好地方。 “你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些”顾清影问道。 小石头搓了搓手，有些不好意思：“你……你刚才演得真像，把那些兵都骗走了。我……我没有亲人了，在烟云城也一直被人欺负。我看你，好像和他们不一样。而且，你刚才说要水，我有点渴了……” 顾清影明白了。小石头是个聪明但缺乏安全感的孩子，他看到她刚才的“表演”和临危不乱，觉得她可以依靠。而他告诉她这些信息，也是一种示好和试探。 “你想活下去吗”顾清影直视他。 小石头愣了一下，随即重重地点头：“想！我不想像那些人一样，不明不白地死掉！” “那好。”顾清影站起身，虚弱的身子摇晃了一下，但眼神却异常坚定。“从今以后，你跟着我。我教你一些东西，你帮我做一些事情。但记住，今天的事，一个字都不能说出去。” 小石头先是一喜，随即又有些迟疑：“跟着你可是你看起来……也快死了。” 顾清影没有生气，反而微微一笑，这笑容在她病态的脸上显得有些诡异：“我告诉你，我能治好自己的病。也能治好别人。” 小石头眼睛一亮，他是个在底层摸爬滚打的孩子，深知医术的重要性。如果顾清影真有那样的本事，那跟着她，或许真能活下去。 “好！我跟你！”小石头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顾清影看着他，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这是她在烟云城招募的第一个人，也是她建立情报网的第一步。 接下来的几天，顾清影白天继续伪装成病重的少年，偶尔出去“乞讨”或卖一些自己采摘的草药，以维持生计。她将大部分时间花在观察和学习上。她发现烟云城的贫民区，虽然破败，却也充满了生机。这里鱼龙混杂，各种消息流传，是最好的情报源。 小石头成了她的小帮手。他熟悉贫民区的每一个角落，认识各种三教九流的人物。顾清影教他简单的药理知识，如何辨认草药，如何分辨毒物，并让他帮忙打探各种消息。小石头学习能力惊人，很快就掌握了顾清影教给他的东西，并带回了许多有用的信息。 通过小石头，顾清影了解到，近期死于“怪病”的外来人，多数都是来烟云城寻找古董字画或稀有药材的。而每次死亡，他们的随身物品都会不翼而飞。 这绝不是简单的“怪病”。顾清影断定，这背后有一伙人，利用某种毒药，专门针对这些外来寻宝者。这让她联想到家族被陷害的场景，那份所谓的“通敌奏折”，不也是凭空出现，而所有与此有关的证物和人，都一一消失吗 烟云城，果然如神秘人所言，藏着巨大的秘密。而这些“怪病”的死亡，或许就是揭开秘密的突破口。 她开始在贫民区免费为一些老弱病残看病，每次只收取极低的费用，或者让他们用一些不值钱的草药或旧物抵债。她医术精湛，加上“痨病少年”的伪装，很快就在贫民区赢得了一定的声望。 这天，顾清影正在给一个老妇人把脉，小石头急匆匆地跑了回来。 “清影哥！不好了！东街的刘老头，他家的传家宝被人抢了！”小石头气喘吁吁。 顾清影眉头微蹙。刘老头是个老实巴交的古董贩子，平日里靠倒腾些小玩意儿过活，生活拮据。他家能有什么传家宝，竟引来了贼人 “什么传家宝”顾清影问。 “听说是块玉佩，上面刻着奇怪的符文。刘老头说，是他祖上传下来的，可值钱了！”小石头说。 玉佩奇怪的符文顾清影心头一动。她想起家族被抄家时，父亲曾提到过一块带有古老符文的玉佩，那是顾家世代守护的秘密之一，与“烟云秘录”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难道……是巧合还是有联系 “谁抢的”顾清影问。 小石头愤愤不平：“还能有谁！东街的狗三爷！他手下的那帮流氓，仗着有靠山，在这一带横行霸道，无恶不作！” 狗三爷。顾清影心中默念这个名字。这是贫民区里一个臭名昭着的地头蛇，手下养了一帮打手，专门欺压百姓，强买强卖。 “刘老头去报官了吗” “报了！可官府根本不管！狗三爷上面有人，根本拿他没办法！”小石头沮丧地垂下头。 顾清影垂下眼帘，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狗三爷，一个欺压百姓的小角色，却能让官府视而不见。这说明他背后有更大的势力支撑。 这是个机会。 “带我去刘老头家。”顾清影起身，声音平静。 小石头愣了一下：“清影哥，你要干什么那狗三爷可不好惹！” “去看看。”顾清影没有多解释，她知道，要在这烟云城立足，要建立自己的势力，就必须展现出足够的能力。而眼前的狗三爷，就是她初露锋芒的第一块磨刀石。 她要让烟云城的人知道，即便是贫民窟里，也有人敢向恶势力亮剑。 刘老头家一片狼藉，老头和老伴儿坐在地上，老泪纵横。顾清影走到他们面前，仔细询问了玉佩的特征，又看了看现场的痕迹。她心中有了计较。 “这玉佩，对我来说，很重要。”顾清影沙哑着嗓子，对刘老头说。 刘老头抬起头，浑浊的眼中带着一丝绝望：“小兄弟，那可是我家的命根子啊！可那狗三爷，我们斗不过他！” “未必。”顾清影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道。她转过身，对小石头说：“走，我们去会会这位狗三爷。” 小石头虽然害怕，但看到顾清影眼中那份沉着与自信，竟然鬼使神差地跟了上去。他预感到，有什么事情，要在这烟云城里，悄然发生了。 顾清影带着小石头，朝着东街最繁华却也最混乱的一处酒楼走去。那里是狗三爷的地盘，也是他平日里作威作福的地方。 她知道，这一步踏出去，她将正式从蛰伏走向出击。而她的“烟云阁”，也将从这里，开始发出第一道微弱却坚定的光芒。 夜幕降临，酒楼里灯火通明，喧嚣震天。顾清影站在酒楼门口，瘦弱的身影在灯火映衬下显得有些单薄，但她的目光，却穿透重重喧嚣，直指酒楼深处那个高声谈笑的狗三爷。 她要做的，不仅仅是拿回玉佩。她要让狗三爷为他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更要借此，在烟云城中，立下自己的规矩。 她抬步，迈进了酒楼的大门。 而就在酒楼不远处，一道漆黑的身影隐藏在暗巷之中。他站在阴影里，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他没有看向酒楼，而是将目光投向了顾清影所在的破旧院落。 “有趣的棋子。”低沉的声音，带着一丝玩味，在夜色中散开。 他没有再多言，只是在暗中静静地观察着。 顾清影走进酒楼，嘈杂的声音瞬间将她淹没。她没有理会周围投来的异样目光，径直走向狗三爷所在的位置。 狗三爷正搂着几个女人，大声吹嘘着自己的“丰功伟绩”，周围一片奉承的笑声。 顾清影走到他桌前，轻轻敲了敲桌子。 “狗三爷，可否借一步说话”她声音沙哑，带着少年特有的清澈，却在这嘈杂的环境中，显得格外突兀。 狗三爷的笑声戛然而止。他抬起头，醉眼惺忪地看向这个瘦弱的少年。 “哪儿来的小乞丐，滚一边去！别打扰爷的雅兴！”狗三爷不耐烦地骂道。 顾清影没有动，她只是静静地站着，脸上挂着病态的苍白，但那双眼眸，却有深邃的光。 “我来，是为了一块玉佩。”顾清影说，声音虽然轻，却清晰地传入狗三爷的耳中。 狗三爷的脸色变了。他猛地推开身边的女人，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你胡说什么玉佩！”他喝道。 顾清影没有退缩，她向前一步，直视狗三爷。 “刘老头的玉佩。”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笃定。 狗三爷的眼神瞬间变得阴鸷，他盯着顾清影看了半晌，忽然笑了，笑声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 “小崽子，胆子不小啊！敢管爷的事！”他猛地拍了一下桌子，酒杯跳了起来，酒水洒了一地。“来人！把这不知死活的小东西，给我扔出去！” 周围的打手立刻围了上来，一个个面露凶光。小石头吓得脸色煞白，紧紧抓住顾清影的衣角。 顾清影没有害怕。她知道，真正的较量，现在才刚刚开始。 她看向狗三爷，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狗三爷，劝你一句，有些东西，不是你能碰的。”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诡异的平静。 狗三爷一愣，随即怒火中烧：“少他妈废话！给我打！” 打手们狞笑着扑了上来。 顾清影眼底深处，一丝精光闪过。 她要让狗三爷尝尝，什么叫做，智谋的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