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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方天际的鱼肚白渐次晕染开,先是淡粉如桃花初绽,再是橙红似熔金流淌,最后化作一片金灿灿的霞光,像孩童打翻了胭脂盒,将半边天泼洒得绚烂夺目。山神庙的飞檐在晨光中勾勒出清晰的轮廓,青灰色的瓦当沾着夜露,折射出细碎的光,檐角铜铃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发出“叮铃”脆响,驱散了一夜的阴森与血腥。 火墙外的邪藤如同被无形的手抽走了力气,扭动的幅度越来越小。那些最粗壮的藤蔓率先萎蔫下去,黑褐色的表皮失去了往日的油亮,变得干硬发脆,仿佛轻轻一折就会断裂;细如手指的藤须则像被沸水烫过的蛇,争先恐后地缩回地底裂缝,留下满地黏腻的黑汁,在晨光中冒着丝丝白烟,散发出刺鼻的腥气,与山间清晨的草木清香混杂在一起,透着诡异的违和。 “退了……真的退了……”缩在角落的年轻村民喃喃自语,他的左臂被邪藤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疤,血与黑汁凝固成紫黑色的痂,此刻却顾不上疼痛,只是瞪大了眼睛望着庙门方向,瞳孔里映着晨光的亮色,像是在反复确认这来之不易的安宁。 江流握着桃木剑的手骤然一松,剑身在青砖上磕出“哐当”一声闷响。那股支撑他鏖战整夜的力气仿佛瞬间被抽干,双腿一软,重重瘫坐在地。他仰头靠着供桌腿,胸口剧烈起伏,每一次呼吸都带着灼痛感,肺里像是塞了团滚烫的棉絮,火辣辣地疼。道袍前襟被邪藤的倒刺戳出数个破洞,露出里面被血渍浸透的中衣,腥臭与汗味混杂在一起,形成一种难以言喻的气味,却奇异地让他感到踏实——至少,还能闻到这人间的气息。 “砍了一晚上邪树根,都累成狗了!什么也没捞着,”江流在心里默默吐槽一句 他闭着眼,任由晨光透过屋顶的破洞落在脸上,暖融融的触感驱散了些许深入骨髓的寒意。脑子里却像塞了团乱麻,邪藤嘶吼的尖利、稻草人死前幽绿的魂火、李沐云虚弱的喘息……种种声响与画面交织在一起,嗡嗡作响,挥之不去。他试着调动丹田内力,却只感觉到一片空茫,仅存的一丝气感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昨晚与邪藤死战,耗费的心神与体力,比他往日搬一整天神像还累,连指尖都在微微发颤。 “活下来了!我们终于活下来了!”抱孩子的妇人将襁褓紧紧搂在怀里,泪水决堤而下,砸在孩子柔软的胎发上,洇开一小片湿痕。孩子被她的情绪惊动,发出细弱的啼哭,哭声里没有了昨夜的惊恐,反倒带着劫后余生的委屈,像小猫似的哼哼着。妇人慌忙用粗糙的手掌轻拍着孩子的背,哽咽道:“不怕不怕……天亮了,没事了……咱们活着呢……” 吴勇拄着半截断裂的木杖,摇摇晃晃地走到神像旁,顺着冰凉的石座滑坐下来。他从怀里摸出一个皱巴巴的油纸包,里面是几块硬得像石头的麦饼,边缘已经发黑。他掰了一小块塞进嘴里,费力地咀嚼着,下颌线绷得紧紧的,喉结滚动半天才咽下去。他的右肩被昨夜掉落的横梁砸中,此刻微微耸着,动作显得有些僵硬,脸色比宣纸还白,唯有眼角那道被瓦片划破的伤口,结着暗红的血痂,在晨光中透着几分狰狞。 “别高兴得太早。”吴勇咽下嘴里的麦饼,声音沙哑得像被砂纸磨过,他瞥了眼庙门外灿烂的晨光,语气里带着挥之不去的凝重,“这才只是开始。” 没人接话。经历了一夜血战,每个人都清楚,邪藤退去不过是惧怕天光的阳气,而非被他们真正击溃。只要夜幕重新降临,那些蛰伏在地底的怪物定会卷土重来,届时的攻势只会比今夜更猛烈,更疯狂。 大殿里陷入短暂的沉寂,只有众人粗重的喘息声与晨光穿过窗棂的“簌簌”声交织。阳光如同金色的瀑布,倾泻在满地狼藉上——断裂的木茬、散落的符纸灰烬、被邪藤腐蚀出坑洼的青砖,还有那些尚未干涸的黑血,在光影中勾勒出斑驳的痕迹,既显狼狈,又透着劫后余生的真实与沉重。 江流缓过些力气,睁开眼看向四周。那个头发花白的老头昨夜被邪藤拖走后,只留下一只沾泥的布鞋,此刻鞋尖冲着墙角那道已经合拢的裂缝,像个无声的提醒,诉说着昨夜的凶险。两个年轻村民互相依偎着,其中一个正用撕烂的粗布衣角包扎另一个的小腿,动作笨拙却透着小心翼翼,包扎的人手指发颤,被包的人咬着牙强忍着疼,谁也没出声。 就在这时,神像眉心的红光忽明忽暗地闪烁起来,一道红影从凹槽中飘出。李沐云的身形比昨夜淡了许多,周身的黑雾稀薄得几乎透明,仿佛一阵风就能吹散,红衣也褪去了往日的刺目,像洗得发白的旧绸,在晨光中泛着柔和的光泽。她悬在半空中,低头望着地上东倒西歪的众人,血色眼眸里褪去了往日的怨毒与戾气,只剩下浓重的疲惫,连飘动的幅度都比昨夜缓慢了许多。 “王妃!”江流挣扎着想坐直,却发现手臂酸软得不听使唤,刚抬起半寸就重重落下。他看着李沐云虚弱的模样,心头一沉——残魂能消耗到这种地步,可见昨夜维持墨斗丝线的压力,比他们直面邪藤的拼杀更甚,几乎是在燃烧自身的魂体。 李沐云的目光掠过众人,最终落在吴勇身上,声音空灵得像风穿竹林,却带着不容错辨的凝重:“今天晚上……是月圆之夜。” 话音落地,大殿里的空气骤然凝固,连呼吸声都仿佛被冻结。 那个正在包扎伤口的年轻村民手一抖,布条“啪嗒”掉在地上,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里的光一点点熄灭;抱孩子的妇人猛地抱紧襁褓,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嘴唇哆嗦着,刚止住的眼泪又汹涌而出,这次不是庆幸,而是彻骨的绝望,泪水模糊了视线,连怀里孩子的哭声都听不真切;吴勇咀嚼的动作顿住,麦饼渣从嘴角掉落,他抬头看向李沐云,眼神里闪过一丝早已预料到的了然,随即迅速被阴鸷取代,眉头拧成了疙瘩。 “月圆之夜……”吴勇重复着这四个字,指节捏得发白,连带着声音都发紧,“能不能活过今晚,只能看天意了!” 李沐云什么也没说,血色眼眸里最后一点光亮也黯淡下去。她的身影轻轻晃动了一下,化作一道红烟,重新钻回神像眉心的凹槽,红光彻底熄灭,仿佛从未出现过,只留下供桌前那盏长明灯,火苗安静地跳动着,映得神像的影子在墙上微微摇曳。 神庙里谁也没说话,连小孩的哭声都悄然停止了,仿佛被这沉重的绝望扼住了喉咙。虽然村民们又累又饿,肚子早已饿得“咕咕”叫,嘴唇干裂得起皮,却没人敢提出出庙门寻找食物——昨夜邪藤拖走老头的景象还历历在目,庙门外的世界,在他们眼里已然成了吃人的陷阱。 江流坐在地上,调整了个舒服些的姿势,闭上眼睛开始运转功法。他记忆里师父教过的《清心诀》,虽不能快速恢复内力,却能安抚躁动的心神,让耗损的气息慢慢归拢。他凝神静气,感受着丹田那丝微弱的气感,像呵护火种般小心翼翼地温养着,耳边渐渐只剩下自己的呼吸声,与晨光落在地上的“沙沙”声融为一体。 就这样过了许久,直到太阳高挂在天空正中,透过屋顶破洞洒下的光斑移到了供桌边缘,江流才缓缓睁开眼。丹田处的气感虽然依旧微弱,却比先前凝实了些,身上的酸痛也减轻了不少,至少能稳稳地站起来了。 他睁开眼打量四周,见那两个年轻村民靠在柱子上睡着了,眉头紧锁,显然睡得不安稳;抱孩子的妇人坐在地上,低头看着怀里熟睡的孩子,眼神茫然又疲惫;吴勇则背靠着神像,闭目养神,右手手指无意识地掐着一个法诀,胸口微微起伏,看来也在抓紧时间恢复灵力。没人打扰他,或许是累极,或许是心有余悸,大殿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呼吸声。 江流站起身,活动了一下僵硬的脖颈,骨骼发出“咔哒”轻响。他走到庙门口,伸手推开一条缝,刺眼的阳光涌进来,让他下意识地眯起了眼。门外的石阶上,邪藤留下的黑汁已经干涸,变成了深褐色的印记,远处的山林郁郁葱葱,鸟雀在枝头跳跃鸣叫,一派生机勃勃的景象,丝毫看不出昨夜的惨烈。 “过了今晚就结束了。”江流望着远处的山峦,在心里默默想着,“不管是老槐树的邪祟,还是地底的怪物,只要撑过月圆之夜,总能找到解决的法子。到时候,我也可以原世界了,希望不是死回去的。” 他不知道的是,在他转身回大殿时,神像眉心的凹槽里,一丝极淡的红烟悄然飘出,顺着墙角的裂缝钻了进去,消失在黑暗中,像一条蛰伏的蛇,等待着夜幕降临。而吴勇的眼睫,在阳光下轻轻颤了一下,嘴角勾起一抹无人察觉的弧度。 太阳缓缓西斜,大殿里的光斑渐渐拉长,将每个人的影子映在墙上,忽明忽暗,像一场无声的预兆。距离月圆,越来越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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