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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声号炮，撕破了黎明前最后的黑暗，也撕碎了蒙古大营虚假的宁静。 火光，先从后营辎重区冲天而起，随即如同瘟疫般蔓延，舔舐着白色的毡包，点燃了堆积的草料，惊散了成群的战马。浓烟滚滚，夹杂着人马惊恐的嘶鸣、垂死的哀嚎，以及明军将士那压抑了太久、终于爆发出的震天喊杀声！ “大明万胜！” “陛下在此！随我杀！” 朱厚照一马当先，手中那柄装饰性大于实用性的天子剑，此刻却成了死神的请柬。他不懂什么高深的剑法，全凭一股悍勇血性和被弹幕强化过的敏锐反应，每一次劈砍都简洁、凶狠、有效！一名挥舞弯刀冲来的蒙古百夫长，被他侧身避开刀锋，反手一剑精准地刺入颈侧，热血喷溅在他冰冷的甲胄上，带着腥咸的气息。 他身后的两千精锐，如同烧红的尖刀切入凝固的牛油，所过之处，人仰马翻。这些京营中挑选出的敢战之士，本就憋着一股气，此刻在皇帝身先士卒的激励下，更是爆发出了惊人的战斗力。他们三人一组，五人一队，相互掩护，刀劈枪刺，将混乱的蒙古后营搅得天翻地覆。 【燃起来了！真身先士卒！】 【主播这武力值可以啊！不是花架子！】 【小心流矢！别冲太前！】 【对，稳住！你是主帅不是先锋官！】 【看那边！中军大纛动了！巴图孟克要跑！】 弹幕在激烈的战况中飞速滚动，既有喝彩也有提醒。 朱厚照一剑荡开一名偷袭者的弯刀，目光如电，瞬间锁定了弹幕所指的方向。果然，那杆代表着鞑靼汗权的苏鲁锭大纛（矛状旗帜）正在一群精锐亲卫的簇拥下，试图向西北方向移动！ 想跑！ “张永的信号应该已经到了！”朱厚照心中念头急转，“正面攻势已起，绝不能放走这条大鱼！” “赵武！”他厉声喝道。 “小的在！”浑身浴血的老兵如同鬼魅般出现在他马侧。 “带你的人，盯死那杆大纛！缠住他们！朕率主力即刻压上！” “遵命！”赵武眼中闪过嗜血的光芒，招呼着几十个同样悍勇的边军老卒，如同跗骨之蛆，朝着那移动的大纛扑杀过去。 与此同时，黑松峪谷口方向，杀声震天动地！得到信号的张永，指挥着京营主力，如同潮水般冲击着蒙古军匆忙组织起来的正面防线。京营将士或许缺乏血战经验，但在绝对的兵力优势、前后夹击的态势以及“皇帝亲临敌后”这一巨大士气加成下，爆发出的战斗力远超平日！火铳兵列队轮番射击，虽然准头堪忧，但密集的弹幕依旧造成了可观的混乱和伤亡。弓箭手抛射的箭雨，覆盖了谷口狭小的区域。步兵们挺着长枪，如同移动的钢铁森林，步步紧逼！ 腹背受敌！军心彻底崩溃！ 许多蒙古骑兵甚至来不及上马，就被自家溃兵和冲杀进来的明军踩踏、砍杀。营寨内部，自相践踏者不计其数。 巴图孟克在中军亲卫的拼死保护下，左冲右突。赵武带领的几十名死士如同疯狗，不顾伤亡地一次次扑上来，用性命拖延着他们逃离的速度。这位统一了蒙古各部的枭雄，此刻目眦欲裂，他无论如何也想不通，明朝小皇帝是如何神兵天降，出现在他绝对不可能出现的后方！ “拦住他们！保护陛下！”张永的吼声在正面战场响起，他看到了后方那杆摇摇欲坠的苏鲁锭，看到了皇帝亲卫旗帜在那附近奋力厮杀，眼睛都红了！功勋！泼天的功勋就在眼前！ “杀！杀光鞑子！营救陛下！”京营将士们也看到了希望，攻势更加疯狂。 战场的天平，彻底倾斜。 朱厚照率领主力精锐，一路劈波斩浪，终于与赵武的死士汇合，将巴图孟克和他的亲卫队，死死围在了一处相对开阔的河滩地。 最后的决战！ 巴图孟克的亲卫，皆是百里挑一的草原勇士，困兽犹斗，凶悍异常。他们围成一个圆阵，用弯刀、长矛和身体，死死护住中间的大汗。 明军虽然人多，但在对方决死的反击下，一时也难以寸进，伤亡开始增加。 朱厚照眉头紧锁。这样耗下去，即便能全歼这股敌人，己方损失也必然惨重。 【擒贼先擒王！】 【主播，用弓箭！射他主帅！】 【对！历史记载朱厚照箭术很好的！】 【赌一把！只要射中，敌军必溃！】 【距离有点远，风速…试试看！】 弹幕再次给出了关键建议。 弓箭！ 朱厚照眼神一厉！他猛地将染血的长剑插回鞘中，厉声道：“张永！指挥步卒压上！吸引注意！神箭手上前！” “得令！”张永立刻组织盾牌手和长枪兵，向蒙古圆阵发起了更猛烈的佯攻。 几名军中最好的弓箭手被召集到朱厚照身边。 “瞄准那杆大纛下，穿金甲者！”朱厚照下令，同时，他自己也一把夺过身旁一名锦衣卫手中的强弓！这是一张标准的制式战弓，比他在宫中习射用的猎弓硬了数倍！ 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体内那股因养生和锻炼而愈发充盈的力量，回忆着前世纵马射箭的感觉，搭箭，开弓！ 弓弦被缓缓拉开，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肌肉贲张，青筋隐现！ 这一刻，整个战场仿佛都安静了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皇帝身上，聚焦在那张逐渐满月的强弓上！ 巴图孟克似乎也感受到了致命的威胁，猛地抬头，透过人群的缝隙，看到了那个挽弓欲射的年轻明帝！ 两人的目光，在硝烟与血火中，跨越数十步的距离，轰然对撞！ 一个惊怒交加，一个杀意凛然！ “中！” 朱厚照心中默念，手指松开！ 嘣！ 弓弦震响！箭似流星！ 这一箭，汇聚了他两世的武勇，汇聚了他挣脱束缚的决绝，汇聚了他身为大明帝王的威严！ 箭矢破空，带着尖锐的呼啸，穿过混乱的战场，穿过挥舞的刀枪，以一种近乎宿命的轨迹，直射目标！ “大汗小心！”一名忠心的亲卫发现了这夺命一箭，猛地将巴图孟克向后一推！ 噗嗤！ 箭矢狠狠地扎进了那名亲卫的胸膛，透甲而入！余势未衰，箭头甚至擦着巴图孟克的臂甲划过，带起一溜火星和血痕！ 巴图孟克虽未被直接射中，但也被这惊天一箭骇得魂飞魄散，踉跄后退，差点摔倒。苏鲁锭大纛也随之剧烈晃动！ “陛下神射！” “鞑酋中箭了！” 明军将士虽然没看清具体细节，但只见皇帝一箭射出，敌酋大纛晃动，首领踉跄，顿时发出了海啸般的欢呼！士气暴涨到了顶点！ 而蒙古军这边，亲眼看到大汗（在他们看来）几乎被一箭射杀，最后一点抵抗意志也彻底崩溃！ “大汗死了！” “快跑啊！” 圆阵瞬间瓦解！亲卫们也顾不上保护大汗了，各自为战，只想逃命！ “全军突击！杀！”朱厚照扔掉强弓，再次拔出宝剑，向前一挥！ 总攻的号角吹响！明军从四面八方淹没了这最后的抵抗。 巴图孟克在几名心腹的死命护卫下，丢弃了代表荣耀的大纛，换上普通士兵的衣甲，趁着极度的混乱，如同丧家之犬，向着西北方向的山林狼狈逃窜。 太阳，终于完全跃出了地平线。 金色的阳光洒满战场，照亮了满地的尸骸、折断的兵器、燃烧的营寨，也照亮了站在尸山血海之中，浑身浴血却傲然挺立的年轻皇帝。 战斗，基本结束了。残余的蒙古骑兵四散奔逃，明军正在分头追击、清剿。 朱厚照拄着剑，微微喘息着。激战后的疲惫如同潮水般涌来，但精神却处于一种极度亢奋的状态。 赢了！ 他赢了！ 不是前世那种惨胜，而是一场酣畅淋漓、以弱胜强、以奇制胜的大捷！ “陛下！陛下神武！”张永连滚爬爬地冲过来，脸上混合着血污、汗水和狂喜，噗通跪倒，“京营将士幸不辱命！鞑靼主力已被击溃！斩首无数！缴获辎重马匹不计其数！” 陆陆续续，各级将领都汇聚过来，每个人脸上都洋溢着激动和敬畏，看着皇帝的目光，与出征前已截然不同。那是看向真正统帅，看向胜利者的目光。 朱厚照缓缓直起身，目光扫过这些激动的将领，扫过周围那些看着他的、眼神炽热的士兵。 他深吸一口带着浓重血腥和硝烟味的空气，举起了手中的剑。 没有立刻说话。 整个战场，渐渐安静下来。所有明军将士的目光，都聚焦在他身上。 然后，他用尽全身力气，将那把卷了刃、沾满血污的宝剑，高高举起，指向苍穹！ “大明——” “万胜！！！” 如同平地惊雷，炸响在血染的河滩上！ 短暂的寂静后，是山呼海啸般的回应，声震四野，冲霄凌云！ “万胜！” “万胜！” “陛下万岁！” 这一刻，朱厚照不再是那个需要向文官证明自己的少年天子，不再是那个被史书描绘的荒唐皇帝。 他是朱厚照！是带领他们取得大捷的统帅！是大明的战神！ 【赢了！真的赢了！】 【主播牛逼！（破音）】 【这波装逼我给满分！太燃了！】 【应州大捷！不，黑松峪大捷！历史改写了！】 【看那些士兵的眼神！主播这波威望刷满了！】 【回去看朝堂上那帮老家伙还敢哔哔！】 弹幕彻底沸腾，充满了胜利的狂喜。 朱厚照放下手臂，感受着万千将士那几乎要将他融化的狂热目光，胸中豪情激荡。 这一战，打出了他的威风，打出了京营的士气，更打出了他未来推行一切政策的底气！ 他转头，望向北京城的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冽而自信的弧度。 班师回朝之日，便是这大明乾坤，彻底扭转之时！ 属于他朱厚照的时代，伴随着这场血与火的大捷，正式来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