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8章 雪女（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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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滋滋——这里是荒野公路紧急预警频道！” 温和的女声裹着冰碴般的寒意穿透车厢，带着前所未有的慌乱：“紧急播报！某旅行者遭遇诡物——雪女！” “祂是冰封规则的化身，是无法被彻底杀死的存在，是...刺拉拉，不要...不要观测祂，不要回忆祂...啊～” 凄厉的尖叫混着电流杂音炸开，像冰锥狠狠扎进耳膜，紧接着信号骤然中断，只剩下“刺啦刺啦”的静电声在车厢里回荡，仿佛那名播报者已被雪女所吞噬。 三秒后，收音机勉强恢复微弱信号，却只剩破碎的警告片段，声音里的颤抖几乎要溢出来： “...帷帽...别碰...当你记住她的容貌时...刺拉拉...祂就会在你的记忆里获得永生...” 机械音尚未播报完全，收音机的信号戛然而止，车厢里瞬间陷入死寂。 最先察觉异常的是白荼。他兔爪上刚融化的雪粒突然冻结，连呼吸吐出的白汽都在半空凝成细小的冰珠，‘嗒嗒’砸在方向盘上。 车载恒温模组的嗡鸣不知何时停了，仪表盘上的温度数值疯狂跳动，数字从 10c往下掉，转眼就跌破 - 5c，车窗内壁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起薄冰，将窗外的雪幕映得扭曲而诡异。 更让人心悸的是，基地车像被无形的磁场吸住，明明混动引擎还在低鸣，车身却纹丝不动，轮胎碾过冰面的‘咯吱’声彻底消失，仿佛连时间都被冻住了。 实际上早在收音机信号紊乱的瞬间，基地车就和远处的老头乐一样，被无形的力量钉在了原地！ 此刻一道白裙帷帽的身影就贴在挡风玻璃外，距离不足十公分！ 冰纱裹着她的轮廓，纱线里冻着的细碎冰晶每一粒都映着车厢内的光影，却偏生遮得严严实实，连发丝的痕迹都看不见。 帷帽檐角悬着三粒雪花，不飘不落，甚至连旋转的轨迹都分毫不差，像被无形的框子钉在半空。 最让人窒息的是她的裙摆。雪粒落在裙面上，连半秒都停不住，顺着布料滑开时竟画出绝对规整的圆弧，圆弧内侧的积雪自动消融，露出深色的冻土，与车窗上的冰纹形成诡异的呼应。 呼啸的寒风卷着雪粒砸过来，却在距离她半米处突然折向，连她冰纱的边角都没吹动一下，仿佛有堵看不见的墙，把所有物理规则都挡在了外面。 “竟是雪女！” 林野面色大变，语速快得几乎没有停顿，声音里裹着压抑的急切：“小白，别看祂！” 直到收音机播报出这尊诡异的真名，前世关于雪女的那部分信息才被他从尘封的记忆深处翻找出来！ “一会儿不论发生任何事，就当祂不存在！千万不要观测祂的样貌！更不要注视祂超过三秒钟！” 林野的目光死死锁定前方，指尖不自觉攥紧了腰间的清泉九曲枪：“我说的观测不只是视觉，包括五感，甚至想象祂的样子都不行！” 话罢，林野没有半分迟疑，直接推开车门踏入极寒之中。 随着雪女的出现，本就零下三十七度的外界温度再次骤降十几度！ 寒风裹着冰碴灌进衣领，林野甚至能感觉到睫毛瞬间结霜，连烈焰斗篷表面跳动的火元素能量都开始忽明忽灭，像是要被这极致的低温冻得濒临熄灭。 他强忍着刺骨的寒意，掌心的清泉九曲枪骤然暴涨，冰青色枪身划破雪幕，枪尖凝着的银芒在昏暗里格外刺眼。 为了避免直视对方从而记住对方的容貌，他的目光死死盯着地面冻土上的冰裂纹路，仅靠眼角余光捕捉那截露在裙摆下的赤脚。 手腕猛地一抖，九曲枪如离弦之箭般刺向帷帽下的位置，枪身带着破风锐响，枪尖银芒几乎要将空气都划破，仿佛要将这冰封规则的化身彻底刺穿。 下一刻，林野只感觉枪尖撞上了硬物！ “咔嚓～” 清脆的碎裂声在风雪里炸响，九曲枪的枪尖竟像是撞上了什么硬物！ 紧接着，五六道冰晶从枪尖碰撞处爆射开来，每一粒都带着利刃般的锋锐，狠狠扎在他暴露的手腕与脚踝上！ 血珠刚从伤口渗出，便在这骤降至零下四五十度的低温里凝成暗红色冰粒，粘在皮肤表面又疼又麻。 此刻雪女的身前不知何时凭空凝聚出一道足有 10 厘米厚的冰墙！刚刚阻挡下枪尖攻击的便是这道冰墙！ 林野心头一凛，他不用抬头看也能大致猜到攻击受阻的原因，他前世虽未遇到过雪女，却听过不少关于祂的传闻：祂能操控冰雪凝结成实体冰层，攻击越是猛烈，反震的冰刺就越是锋利。 几乎就在枪尖受阻的瞬间，林野猛地一抖九曲枪，抖落附着的碎冰，双手持枪骤然停顿蓄力，连烈焰斗篷都被这股力道扯得向后扬起，露出的小臂青筋暴起。紧接着，他反手跳起，冰青色长枪带着破空的呼啸，当头朝着冰墙又是一记怒劈！ 枪出如龙！ “咔嚓～！” 又一声凿冰之音炸响，这一次的动静比上一次猛烈数倍。 冰墙表面瞬间裂开蛛网般的纹路，无数冰刺如暴雨般爆射而出，瞬间刺破林野未被烈焰斗篷遮盖的小腿，甚至有两粒擦着脸颊飞过，在颧骨上留下两道浅淡的血痕。可他即便成了个血人，却依旧恍如未觉。 暗红的血珠在低温里冻结成冰，粘在皮肤与衣物上，像裹了层狰狞的铠甲，但他的眼神里只有对破局的决绝。 九曲长枪被冰墙反震得向上蹦飞的瞬间，林野双臂猛地绷紧，小臂青筋暴起如蚯蚓游走，硬生生将枪杆拽回掌心。枪身还沾着碎冰，在极寒里泛着冷光，他却浑然不觉，双臂高高举起，后背肌肉再度绷紧，肩颈线条因极致发力而凸显，连斗篷下摆都被气流掀得猎猎作响。 约莫一点五秒的停顿里，他能清晰感受到清泉九曲枪传来的共鸣！冰青色枪身渐渐亮起刺眼的光，枪尖的银芒凝聚成实质，仿佛要将周围的寒气都吸进来。 枪出如龙！ 第二次武器词条效果叠加的力量轰然爆发！70% 的增幅让他臂弯的肌肉瞬间鼓胀，脚下的冻土 “咔嚓” 裂开细纹，整个人如同被弹射出去的炮弹，冰青色长枪带着撕裂空气的锐响，狠狠劈向冰墙！ “轰隆——！” 一声爆响震彻旷野，足有10厘米厚的冰墙瞬间爆碎，无数冰晶碎片如漫天星屑飞溅，在昏暗的风雪里划出一道道冷冽的光痕。原本坚不可摧的冰层，在这极致的力量冲击下，终于崩碎！ 冰墙破碎的刹那，雪女那道白裙帷帽的身影终于彻底暴露在枪尖之下！林野没有半分迟疑，九曲连环刺陡然使出！ “噗嗤——” 枪尖先接连破开数道凭空凝结的薄冰，冰层刚形成便被凌厉的枪势撕碎，冰晶簌簌掉落。直至某一枪传来清晰的刺破血肉的手感，沉闷的声响在风雪里格外刺耳！ 随着雪女轰然倒地，骤降的极端低温也在下一刻陡然回暖，从零下四五十度快速回升，最终稳定在约莫零下三十七度——那是极寒天灾下的正常气温，雪女出现带来的异常温度终于失效！ 林野收枪而立，胸口剧烈起伏，汗水混着血珠在皮肤上凝结又融化。 他低头望去，那道白裙帷帽的身影静静躺在路面上，帷帽歪斜脱落，面部已被长枪刺穿，血肉模糊得完全看不出原本容貌，在雪地中慢慢晕开一小片暗红。 这具尸体与普通女人的尸身别无二致，没有了悬浮的雪花，没有了自动凝结的冰层，连裙摆下那圈寸雪不沾的空白区都已被积雪覆盖，彻底失去了此前的诡异与威慑。 车厢里的白荼推开车门，兔耳还在微微颤抖，毛茸茸的爪子攥着护院短刀，看着地上的尸体，又看向满身血污的林野，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恍惚： “野哥……这是……杀死了” 闻声，林野面色凝重地摇了摇头：“不，祂已经彻底盯上我了。” 他转身望向右侧公路，只见老头乐面前的那道白衣帷帽身影不知何时已然消失，车里的刘忙眼中满是震撼，恰好与他来了个对视，眼神里藏着难以言喻的惊惧。 “走，先离开这。” 林野直接收枪回到车上，语气不容置疑： “倒车，绕开那具尸体，千万不要碰触到尸体！否则祂也会盯上你，到时候我们就要面对两个雪女。” “哦...哦！” 白荼满脑子都是疑问，却依旧听话地启动车辆，倒车推开十余米后，绕开前方女人的尸体继续前行。 就在这时，前方视野忽的一阵模糊，属于刘忙的那一条平行公路如同被风雪吞噬般，缓缓消散在视野中，只留下茫茫一片雪白。 林野此刻却没有心思理会这些，面色沉重地对白荼解释道： “刚刚那种情况已经避无可避，我们三个人里必须得有一个出来打破僵局，否则势必都会被祂盯上！” “这...” 白荼闻言面色复杂，似乎隐隐明白其中的关键，却又抓不住核心。 “也不用太过紧张，至少这个白天祂大概率是不会再出现了。” 林野神色平静地补充道：“诡‘死亡’后，一般只会在夜晚复活。区别只是有的诡复活周期是当晚，而有的是七天后的晚上。” 正开着车的白荼闻言大惊，兔耳瞬间绷得笔直：“那咱们今晚岂不是可能很危险” 林野没有继续这个令人窒息的话题，目光扫过窗外茫茫的雪野，指尖无意识摩挲着九曲长枪上未化的冰碴：“你还记得刚才公路上有几只雪女吗” 白荼愣愣点头，兔耳还在微微发颤：“记得啊... 咱们前面两只，老头乐前面一只。一共三只。” “其实祂们都是同一只雪女。” 林野的声音压得很低，带着几分凝重：“阴魂鬼物再强，杀了就是杀了；但诡不一样，祂们是公路规则衍生出来的规则具现化存在。我们三个人同时看到祂，祂便有了‘三’这种存在形式。” 他朝车后方还躺在路面上的女人尸体指了指继续说道：“祂也没有‘死’的说法，我刚才只是暂时打碎了祂具现化的‘表象’，等入夜了，祂还会根据我的气息寻过来。” “刚刚若是你看清祂的脸并记住祂具现化的容貌，那才会更麻烦！届时祂会在你的记忆中扎根，除非你彻底将祂遗忘，否则永生永世都再难摆脱祂！” 白荼越听越迷糊，兔眼瞪得圆圆的，满是懵懂： “野哥，那我们接下去该怎么办” “等。” 林野的语气笃定：“等祂再次出现，找到祂的规则逻辑。只有那样，才有可能真正摆脱祂。” 话罢，林野掏出治愈药水，拧开瓶盖连灌了两口。 淡绿色的液体顺着喉咙滑落，身上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皮肤表面凝结的血冰融化，露出新生的细腻肌肤，疼痛感也渐渐消散。只是因此这瓶治愈药水，也只剩下最后40克的使用量了。 他靠在座椅上，目光望向窗外茫茫的雪野，指尖摩挲着九曲长枪的枪身。 雪女的出现是危机，同样也是机遇。即便前世也没有旅行者真正摸索出摆脱雪女的办法，但他却知道，公路上一旦出现诡，就意味着求生系统的规则出现了漏洞。 大危机降临的同时，也有着一场大机遇，或许就在前方等着他...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