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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谷场上，村长站在土坡上，眉头拧成疙瘩，嗓门喊得像敲锣：“星辉石被偷了！十有八九是向福贵和向猴三干的！他俩刚跑没多久，指定走不远！” 他大手一挥，语气斩钉截铁：“各大队听令！二队、四队往城里追，这俩货游手好闲，准奔城里去了；一队、三队在村周搜，重点查牧尘屋附近和后山暗道；剩下的人去周边各村打听，挨家挨户问！务必把人揪出来，把石头追回来！” 村民们一听 “护村神石丢了”，顿时炸了锅，先前的不安全变成了急火，纷纷抄起锄头、扁担，跟着各队队长往不同方向赶。 打谷场上瞬间尘土飞扬，脚步声、呼喊声混在一块儿，朝着四面八方扩散。 往城里去的队伍沿着大路疾行，二队队长向猛走在前头，眼睛瞪得铜铃大，死死盯着路面：“都仔细着点！看有没有脚印、草屑！向福贵腿上带着伤，跑不快！” 村民们弯腰在路边草丛里扒拉，有人指着地上几道模糊的痕迹喊：“这儿有！像是俩人踩出来的，往县城方向去了！” 向猛凑近一看，脚印深浅不一，其中一道明显拖沓，正是受伤的样子，当即挥手：“跟上！按这痕迹追，错不了！” 留在村周的队伍刚搜到牧尘屋前不远，就有眼尖的村民指着一片草丛喊：“队长你看！这儿的草被压实了！” 一队队长赶紧凑过去，只见牧尘屋前那片半人高的野草，被压出两个规整的浅坑，草茎还朝着一个方向倒，明显是有人长时间趴在这儿盯梢。 留在村周的队伍刚搜到牧尘屋前不远，就有眼尖的村民指着一片草丛喊：“队长你看！这儿的草被压实了！” 一队队长赶紧凑过去，蹲在地上扒拉了两下 —— 牧尘屋前那片半人高的野草，被压出两个规整的浅坑，草茎还朝着一个方向倒，连露在外面的叶尖都蔫了，明显是有人长时间趴在这儿盯梢。 “难道是向福贵他俩昨晚躲在这儿踩点” 有人嘀咕着，伸手摸了摸草茎，指尖沾了层潮气，“还湿着呢，刚离开没多久！” 这话一出，混在队伍里的向民和向阳脸 “唰” 地就白了，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差点撞到身后的村民。 这正是他俩昨晚趴在这儿盯向福贵的地方！ 向阳强装镇定，赶紧别过脸假装看远处的神树，耳尖却红得发烫，连攥着锄头的手都在悄悄发抖； 向民更是头埋得快贴到胸口，双手死死攥着衣角，指节泛白，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有人追问这痕迹是谁留下的。 队长站起身，目光扫过那片草丛，又下意识瞟了眼队伍里的人 —— 正好撞见向民、向阳发白的脸，还有向民躲闪的眼神。 他皱了皱眉，心里嘀咕：这俩娃咋回事脸白成这样，跟见了鬼似的。 可转念一想，前晚神木伤人的事闹得人心惶惶，年轻人怕也正常，再加上这会儿满脑子都是抓向福贵、找石头，也就没再多想，挥了挥手：“先顺着这方向搜！说不定还能找到别的线索！” 村民们跟着往前赶，议论声断断续续飘进俩人耳朵： “怪不得能悄没声偷走石头，原来是早就在这儿蹲点了！” “这俩货可真能藏，要不是这草压得明显，还真发现不了！” 向民和向阳听着，后背惊出一层冷汗，只能硬着头皮跟着队伍走，半句不敢接茬。 向民甚至故意放慢脚步，跟向阳拉开半步距离，生怕自己的慌张被人看出破绽。 周边各村的打听也没闲着，村民们挨家挨户敲门，把向福贵和向猴三的模样描述得清清楚楚：“一个三角眼，右脸有道疤从眉骨到嘴角；一个矮胖，走路爱缩着脖子，穿件洗得发白的蓝布褂子！” 有人说昨晚见过俩可疑人影往县城方向去了，也有人摇头说没印象，线索时断时续，急得打听的村民直跺脚。 另一边，神树旁的破屋里，程大夫小心翼翼地把牧尘放在铺着干草的木板上。孩子脸上的潮红没完全退，但呼吸比之前平稳多了，胸口起伏均匀，不再像刚才那样粗重躁乱，连眉头都舒展了些。 程大夫松了口气，伸手探了探他的额头，热度也降了些，不再像之前那样烫手。 “暂时先让他在这儿住着。” 程大夫站起身，对一旁揪着心的向奶奶说，“我们都出去，这儿的气息特殊，外人待久了容易受波及。” “可孩子还这么小，让他一个人在这儿……” 向奶奶搓着手，眼神死死黏在牧尘脸上，怎么也挪不开。 一想到向建军几人被神木缠上的惨状，她的心就揪得生疼，声音都发颤，“神树…… 神树真的不会伤他” “不一样的，牧尘和神树有缘。” 程大夫看穿了她的顾虑，语气笃定，“这石头是神树认下的灵枢，牧尘又是石头选的人，这世上没有比这儿更安全的地方了。你守在这儿帮不上忙，反倒可能被神树的气息缠上，害了自己。” 向奶奶抹了把眼泪，视线在孙子脸上流连许久，手指轻轻碰了碰他的脸颊，终究还是咬了咬牙：“那…… 那中午我再来看看给孩子带点粥来。” “嗯，中午再来。” 程大夫点头，扶着向奶奶往门外走。 破屋门关上的刹那，牧尘眼皮轻轻颤了颤。神树的气息像清凉的溪水，顺着门缝、窗棂漫进来，缠上他的四肢百骸 —— 先前浑身灼烧般的燥热渐渐消退，取而代之的是透心的舒爽，仿佛每一个毛孔都舒展开来，贪婪地吸着这股气息。 他无意识地蹙了蹙眉，嘴角却悄悄扬起一丝浅浅的弧度，睡得越发安稳，连呼吸都轻了些。 程大夫送向奶奶到路口，两人分道扬镳，他径直往族长家赶。刚推开门，就见族长正背着手在屋里踱步，青砖地被踩得 “噔噔” 响，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手里的烟袋锅子攥得发烫，烟丝都撒了不少。 “程大夫，你可来了！” 族长一见他，连忙迎上来，声音里满是焦灼，“孙儿都跟我说了，神石丢了，尘娃还昏迷了神树前几天还见了血，这要是找不回石头，会不会出更大的祸事咱村…… 还能撑得住吗” “牧尘现在好多了，神树的气息能稳住他。” 程大夫先安抚道，随即脸色沉了下来，“但这安稳是暂时的。星辉石是他的灵枢，要是找不回来，这孩子往后几年都离不开神树，得靠着神树的气息续着灵脉。” 他顿了顿，声音压得更低：“更要紧的是，神树见了血，戾气还没散。现在石头丢了，平衡被打破，所有的恶气都得靠牧尘的灵脉缓冲。除非等这些恶念彻底消散，不然他一旦离开神树，灵枢随时可能再断，到时候……” 后面的话程大夫没说，但族长已经听懂了，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瘫坐在椅子上，烟袋锅子 “哐当” 掉在地上，喃喃道：“造孽啊…… 向福贵这俩混球，是要把全村、把尘娃子都拖进火坑啊！” 程大夫捡起烟袋锅子，递还给族长：“现在说这些没用，只能盼着村民们能尽快找到人。我来找你，是想让你出面，召集族里老人，去神树周围守着，别让外人靠近打扰牧尘，也别让搜山的村民误闯进来。” 族长猛地站起身，眼神重新变得坚定：“我这就去！就算拼了老命，也得护住尘娃子，护住神树！” 两人匆匆出门，族长直奔祠堂召集老人，程大夫则往神树方向折返 —— 他终究还是不放心，想在附近守着，万一牧尘有啥动静，也好第一时间应对。 此时的破屋里，牧尘翻了个身，面朝神树的方向。 阳光透过破窗，在他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神树的枝叶在窗外轻轻摇曳，像是一双温柔的手，无声地守护着屋中熟睡的少年。 而远方，追凶的队伍还在奔波，向民和向阳揣着满心忐忑跟在人群中，神石的下落依旧成谜，这场因贪婪引发的风波，还远远没有结束。
